駱乘鄉他們拜訪的那位老藥農姓索,外來戶,膝下一兒一女,都在北歧市那邊打工,索家那雙兒女歲數也不小了,他們的兒女也都大學畢業在城裡上班了,其中一個已經嫁人了,要不了多久,老索家也就四世同堂了。

索老伯的兒女能力有限,一直無力在北歧市那邊買房,姐弟倆都是租房子住,一年到頭,手頭也積攢不了多少錢,不僅無力補貼父母,相反,逢年過節的,反倒是索老伯老兩口還得補貼他們一些錢。

由此,索家老院一直無力翻建,遠遠望過去,舊磚陳瓦、門戶清淡。

不過,老索家裡裡外外可是種了不少樹木、各色植被,夏曉數現如今也算是見多識廣之人了,四下裡打量了一番,認定了兩點:首先,索家有人精通風水一說,索家老屋所有修建細節都還是蠻講究天方地圓、四維環合之道的。

跟左鄰右舍有所不同,索家大門緊閉,看那樣子,這似乎是索家一直以來的習慣。

輕釦大鐵環,駱乘鄉敲打了幾下院門。

夏曉數抬頭四望了幾眼,發現老索家還挺珍愛飛鳥的,這一點,跟老木匠張頁松一家倒是挺象的。

耳邊只聽“吱呀”數聲響,院門開啟了一半,夏曉數發現,原來老索家的院門並未推上門栓,只是虛掩而已。

這一細節給夏曉數留下很深的印象。

在夏曉數看來,老索家定居魚鼓村至少也有兩三代了,卻也始終無法自然融進魚鼓村當地的世俗氛圍,老索家上下在心底始終豎立著一道心門,對於魚鼓村其他村民,老索家人還是有些戒心的。

當然,這只是夏曉數的猜測而已,老索家到底咋回事兒,見了面才知道呢!

“哎喲!原來是老駱兄弟,夏先生,二位快請進!”說著話,一位面容清俊的老年男子將二人讓進老院。

繞過影壁牆,四下裡掃看幾眼,夏曉數確信,老索家祖上應該精通風水之道。

“索大哥,還記得夏先生了吧?”

“記得,記得!夏先生為人仁義、處事公道,可惜早早地就進城發財去了,二位快請坐。”說著話,索老伯十分客氣地禮讓道。

老索家的院子修建得很有物色,正中間用大青石砌著一口方井,裡面八成也養著風水魚呢!沿著那口風水井,老索家用青石方磚砌了一處層次分明的天井之地,看得出來,所用石料雖說不是很貴,卻也是從不掉角脫灰的正經八百的“秀阡石”。

“看得出來,老索家平時過日子還是相當簡單的,雖說簡樸卻也大氣得很,老木匠家、駱大叔家還真比不了,也就是莫掃芸的夫家較之高著幾個檔次。”夏曉數心下暗忖道。

“索大哥,夏先生此次特意從城裡趕過來乃是為了查訪野生‘苦丁香’的下落,不為別的,只為救助一位朋友的老父親,這要說起來,那人您也認識,曲尚義,‘元三味’的店東。”

“哎喲!聽說了,聽說了……曲家老哥病得可是不輕吧?”

“癌症中晚期,現在已經無法正常進食了,在下此次冒昧造訪,就是為了幫著曲老伯能夠多少吃些半流食。”夏曉數坐旁邊插了幾句嘴。

“哎喲!老曲家這也算是攤上大事了,唉!人這一輩子……沒法說,沒法說……至於那野生‘苦丁香’我倒是見過幾次,不過,沒敢動手採摘,夏先生年輕有為,剛才進院我見你步履甚是輕捷,想必也是練過些功夫吧?”說著話,索老伯面朝夏曉數,上下打量了他幾眼。

“跟著朋友倒是練過段時間,只不過……在下悟性有限,練習的時間也不是很長,所以,眼下只能說比普通人略強一點兒而已,不知老伯有何指教?”夏曉數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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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苦丁香’它長得不是地方啊!二位可能有所不知,在這秀阡山北坡中段附近有一處‘苦寒嶺’,那兒生長有野生‘苦丁香’,不過,在其附近生活著一種叫作‘黃金蠍’的東西,個頭大不說,它身上那毒刺可是厲害無比啊!任你本領通天,一旦被它蟄了,基本無藥可救,那玩意兒也算是劇毒呢!所以我說夏先生如果會功夫的話,倒也不是說一點兒機會沒有。只不過……你可得將生死看得淡一些才是,不管怎麼說,老曲家僅是朋友而已,到底值不值得上山玩命,那可就得你自己拿主意了。”索老伯耐心地解釋了半天。

“好傢伙!這麼厲害呀!在這村子裡住了小半輩子,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呢!”駱乘鄉吃驚地回應道。

“可不嘛!聽我家長輩們說過,要想採摘這種奇藥,除了必須會些武功之外,還得準備一種叫作‘火山藤’的東西,用那玩意兒編制一些手套、腳套、腿套……之類的護甲,如此一來,或許就不用擔心‘黃金蠍’的突襲了。”索老伯耐心地解釋了一番。

“這麼複雜啊?!那……咱上哪兒弄什麼‘火山藤’去啊?”駱乘鄉吃驚地問道。

“火山藤雖說不大常見,不過,卻也不是什麼稀罕之物,咱村後山上就有,不過,得上深溝採摘才行,那些地方陰溼少人跡,尋常人等輕易不會上哪兒轉悠呢!我也是有一年不小心打山崖上摔下來才發現那地方的,二位如果有意冒險,我倒是可以給二位做個嚮導。”

“這……救人要緊,要不……您看啥時候方便,麻煩您指引個大概方向,我約上幾個朋友過去轉轉。”夏曉數笑著說道。

“大概方向?沒那麼容易的,小夥子,那地方多少有些瘴氣,你們輕易找過去,輕則迷路,重則中毒,還真不是鬧著玩的。”索老伯出言警告道。

“那……駱大叔,您看呢?”夏曉數向駱乘鄉徵詢道。

“事不宜遲,索大哥既然這麼有把握,那咱這就準備準備開路吧?”駱乘鄉回應得倒也痛快。

“那好吧,老伯,咱們要不要做些什麼特別的準備呢?”回過頭來,夏曉數衝著索老伯說道。

“少帶點兒黃酒就可以了,當然,藥刀也得隨身帶著。”說著話,索家老伯開始準備上山的行囊了。

“你在這兒陪索大哥聊會兒天,我也回去準備準備。”說罷,駱乘鄉邁大步回自己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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