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天裡,“砂仁”的成色呈現出明顯的下降趨勢,夏曉數慢慢意識到,魚鼓村一眾藥農象駱承鄉、莫掃芸那樣的種藥高手畢竟是少數,甚至如三喜子的四叔那樣的種植能手為數也不是很多。

大多數藥農都是那種很自然的經營理念,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著鄰居們開始施肥了,自家也開始準備藥桶;聽說誰家的收成增多了,連忙跟人家打聽是不是更換了新種苗;聽說最近市場裡哪種藥材賣得比較好,回到家就跟家人商量著來年要不要更換一下藥材種植品種……

平庸的人總是大多數,藥農自然也不例外。

非常有趣的是,越是能幹的人,凡事還都有搶先的習慣,一聽說“歧寶堂”開始驗收“砂仁”了,抓緊時間就把藥材給夏曉數送了過去。

如此一來,倒給夏曉數造成一種錯覺,感覺因為自己工作上的失誤使得公司的收購成本增加了不少。

現如今,透過重新統計核算,與歷史前期相比,夏曉數感覺帳目上的虧空或許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大。

這一天下午三點多種,天色變得有些灰濛濛的,前來交納藥材的藥農比平時少了許多,趁著沒人的時候,眼見著盧研究員回倉庫那邊喝水去了,夏曉數從抽屜裡取出一份文稿遞給了王研究員。

“怎麼樣?能不能立論成文?”

“這個……恐怕有點兒困難,您的破譯結果距離那些符號本身的含義好象還是有些距離的。您看這裡,您的基本思路是將其作為一種特殊的古文字進行破譯的,可是,從這段開始,您開始引證密碼破譯的思路,最後導致您破譯出的文字符號上下文很難貫通起來,恕我直言,整體思路還是顯得有些龐雜,這種情況下,您打算立論成文,恐怕有點兒行不通。”夏曉數提醒自己儘量把話說得委婉一些。

“沒有修改的可能了嗎?”聽其說話的語氣,王研究員多少有些不甘心。

“基本立論點偏離度還是有些偏高,我選用的那種破譯方法未必就是正確的答案,不過,在理論框架構建方面,它始終可以做到自成體系、自圓其說,隨著你們發掘出的現場物品越來越多,我們完全可以透過實物加以驗證它的真偽,您手上這份簡易文稿好象在說服力方面有點兒勉強……”

聽到夏曉數這番解釋,王研究員臉上顯得有些變顏變色的,那種欲進不能、欲退又不太甘心的尷尬心思全寫在臉上了。

“那……好吧,等有時間了,我再琢磨琢磨吧,真是麻煩你了。”說著話,不待夏曉數有所回應,王研究員已然快步返回11號倉庫那邊了。

夏曉數看出來了,王研究員好象有點兒臉上掛不住的意思,自己已經說得夠客氣的了,但願王研究員事後可以意識到他的研究方向其實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過了一會兒,院門外來了三五戶前來交納藥材的藥農,未及細想,夏曉數連忙會同駱承鄉指導藥農開始分揀“砂仁”。

很明顯,這些藥農提供的“砂仁”成色差了一些,其中品質最好的才評了個良品,不過,得知評級結果之後,藥農們一個個的倒也顯得開開心心的,都說夏先生做事公道。

一直忙到下班的時候,夏曉數也沒有見到王研究員的身影,小夏也沒多心,想著王研究員或許正在11號倉庫那邊重新修改自己的簡易文稿呢。

眼看著再也沒有藥農進門交納藥材了,夏曉數招呼著駱承鄉和盧研究員準備下班。

看著駱承鄉漸行漸遠,趁著四下無人的機會,夏曉數將盧研究員的論文簡要提綱還給了他。

“咋樣?有些可取之處嗎?”盧研究員笑著問了一聲。

“這……您在破譯這些文字符號的時候,好象有些先入為主的意味。”小夏實話實說。

“此話怎講?”觀其表情,盧研究員好象對這個結果一點兒也不意外。

“在整個研討過程中,您好象有意無意地朝著‘祭祀’的主題推演您的思路,可是,根據你們發掘出來的部分實物來看,這些古文字反應出來的事實似乎更接近於天文曆法觀測的遺蹟,而且,就我破譯出的部分文字內容來看,更多的內容都指向了天象觀測,所以……”

“是嗎?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的,從一開始,我就傾向於祭祀平臺遺址的觀點,沒錯,我是有些先入為主了。”

“其實,我也是門外漢,也許您的觀點恰好是正確答案呢!咱們還是等更多的實物發掘出來之後再下結論吧。”

“好的,好的!依你看,我準備的這份簡要提綱能站得住腳嗎?沒關係,不必顧及我的面子,我可是把你當作一見如故的朋友的,有什麼就說什麼。”

“那……依我的判斷吧,您草擬的這份論文提綱很難立論成文。”

“一點兒可取之處也沒有嗎?”

夏曉數不好當面駁盧研究員的面子,不再多說什麼,只好笑著搖搖了頭。

“明白了!唉!我愛人說的沒錯,撰寫專業論文向來不是我的長項,算了,等有時間了,再換個立論方向吧。”說著話,盧研究員隨手將那份簡要提綱撕扯成碎片,就手丟進了放在牆角的垃圾桶。

見此情景,夏曉數覺著自己再也不好多說什麼,隨口問了問盧研究員,要不要一起隨便吃點兒東西。

“方便不?”盧研究員笑著問道。

“方便,只是粗茶淡飯的,希望您吃得慣。”

“我又不是什麼講究人,吃得慣,吃得慣!要我幫著洗菜不?”

“這都累了一天了,您快回駐地休息一會兒吧,等飯做好了,我過去叫您。”

“那多不好意思吶!”

“簡簡單單一頓飯,沒那麼麻煩,您快回去歇著吧。”

“那……我回去喝口水。”說著話,盧研究員回11號倉庫那邊休息去了。

走進廚房,夏曉數正在那兒和麵呢,電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請問,您是?”

“我姓袁,冒昧給您打這個電話,希望不要打擾到您才好。”聽聲音應該是位年輕的女士。

“沒關係,您找我有什麼事嗎?”夏曉數客氣地回應道。

“是這樣的,您設計的一款屏保小程式十分特別,我就是想請教您一下,有幾個關鍵步驟是用什麼軟體做成的?”

“哦!您問這個呀,我借用了幾款數學專業軟體,怎麼?它對您有什麼啟發嗎?”

“數學專業軟體可以巢狀到這種程式當中?”

“很簡單的,怎麼?您對此有興趣嗎?”

“是嗎?冒昧地問一句,您今年多大年紀了?”

“二十多歲,怎麼了?”

“沒什麼……請問,您什麼時候有時間,不知方便不方便向您當面請教一些相關的技術細節問題?”

“這……此等小事,還用當面會談嗎?如果您那邊需要,我把製作細節發給您不就得了?”

“大家萍水相逢的,那多不好意思吶,這可是您的技術成果呢,我直接要來做參考,是不是不大好呀?”

“小意思,沒關係的,這樣,您把聯繫方式發我手機上,等我空閒的時候,直接傳給您。”

“那……謝謝您了!”

“不客氣!”說完,夏曉數結束通話了電話。

過了沒一會兒,夏曉數收到一條手機短信,裡面的內容是那位袁女士的聯繫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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