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蘇銳像是剛剛才注意到魏德海的神態變化,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

“沒什麼……沒什麼,就是有點激動而已,”魏德海勉強的笑了一聲,不動聲色的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這老戚原來一直是我的領導,猛然讓我跟他平級,還真有點不適應!”

“職場之中,大起和大落都是最容易出問題的時候,魏經理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蘇銳笑著說道。

“……”魏德海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只陪著笑。

蘇銳還想再說點什麼。

琴行的工作人員提著調琴工具走了過來,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魏經理先休息一下,我用不了太長時間。”蘇銳站起身,笑著囑咐道。

“您忙!您忙!”魏德海笑呵呵的說道。

蘇銳轉身,提起那套調整工具邁步向琴臺走了過去。

休息區。

魏德海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反而有些陰沉與不安。

他摸出手機,在簡訊介面編輯了一條資訊,手指懸在傳送鍵上,猶豫了足足三分鐘,然後又像是洩了一口氣,將已經編輯好的文字全部刪除。

“艹他媽的,怎麼會是戚軍呢?”魏德海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罵了一句,全身都像是失去了力氣般癱坐在沙發上。

……

通州市蓮池區。

這裡並不屬於繁華的市中心,人流量也比較小。

新陽醫院。

這是一家私人持股的醫院,佔地面積不大,但內部的裝修卻極為豪華精緻,而且相對大醫院來說,病人資料的隱蔽性比較強。

像某些見不得光的病症,患病者不好意思去正規的大醫院醫治,這家醫院便成了首選。

一輛嶄新的奧迪A8以極為蠻橫的姿態捲起一陣塵土,駛入了新陽醫院的駐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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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推開。

上午在安平區被小北暴揍的鍋蓋頭,腦袋上纏著一圈紗布,手臂上打著石膏掛著脖子上,整個人被包的像個能活動的木乃伊,在兩名小弟的攙扶下,極為艱難的一步一步挪向住院部。

不得不說,鍋蓋頭這份抗揍能力顯然比尋常人強的多,被小北一頓胖揍,雖然是在留手的情況下,但他居然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清醒過來,而且還能走路,這確實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走進醫院的樓道內,刺鼻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

鍋蓋頭被攙扶進電梯,一路來到七樓。

七樓都是vip病室,裝置和裝修是絕對的豪華,就連醫護人員的專業水平也比下面那幾層強的多,但隨之而來的便是高額的費用。

能住在這一層的病人,非富即貴。

鍋蓋頭被人攙扶著來到一間病房前,敲了敲門。

“進來。”房間內傳來的聲音顯得十分疲憊,而且夾雜著極端的怒火。

鍋蓋頭整理了一下情緒,還沒進門就嚎了起來:“姐夫!姐夫!你醒一醒誒!”

病房內,一個面色蒼白,嘴唇乾裂的男人躺在病床上,手指和心臟的位置都有儀器的絲線延伸而出,依然在昏迷。

三四個中年男子站在病床前,一個身材肥胖的女人臉色陰鬱,正是林家濤的老婆!

此時,聽到這樣的慘嚎,他們頓時把目光都轉了過去,神色十分精彩。

鍋蓋頭一把甩開扶著自己的兩個小弟,也不管自己身上的傷勢,踉踉蹌蹌的一路狂奔到病床前,坐在地上就是一頓嚎。

“閉嘴!你姐夫還沒死呢!”林夫人眉心狂跳,眼眸中怒火中燒。

“……”鍋蓋頭卡在嗓子裡的嚎聲被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咽了一口口水,扶著病床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衝著林夫人問道:“表姐,姐夫沒事吧?……查清是誰幹的了嗎?”

躺在病床上那個人自然就是被槍擊的林家濤!

出事之後,他不敢聲張,因為槍傷不同於一般的傷口,在大醫院就診,對方肯定是要報警的,所以他強撐著一口氣讓手下把自己送到這裡後,便由於失血過多暈厥了過去。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搶救比較及時,再加上中槍的位置在肩膀上,所以命是保住了,但以後肯定得落下一點殘疾。”林夫人磨著牙。

“誰做的?”鍋蓋頭再次問道。

“是安保部的車,而且自從大哥出事之後,那幾個老兵就失蹤了。”

說話的這個男子名叫荊輝,是林家濤手下的二號人物,是豪馳集團實打實的核心,所以自從林家濤出事之後,這個團隊一直隱隱以他為首。

“安保部的?他媽個逼的,吃咱家的喝咱家的,最後還敢當叛徒?”鍋蓋頭頓時愣住了,咬著牙就罵道:“表姐,這事就交給我了!你放心,我親自帶人去抓他們,不出三天,我保證讓他們跪在你面前!”

林夫人沒有搭理他。

病房內也是一片死寂。

鍋蓋頭感覺自己有點尷尬。

“咳咳……這件事我已經在辦了。”荊輝皺了皺眉,然後又瞥了一眼神情激動的鍋蓋頭,眼神裡有些冷漠:“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

聽到這絲毫不加掩飾的鄙夷口氣,鍋蓋頭感覺自己的臉有些微微發燙。

其實這也不能怪對方講話太直白。

林家濤出事,站在病房內的都是他的心腹和核心,是一起打天下的兄弟。

而他本人則只是豪馳下屬公司內的負責人,因為如果按照個人的地位來講,他是根本沒有資格來到這個病房的。

可關鍵在於,他跟林夫人有點血緣關係。

林夫人是他表姐。

林家濤就是他表姐夫。

有了這層關係在,即便荊輝再如何厭惡他,也無法阻攔他來到這裡。

“你姐夫不是讓你搞安平區拆遷了嗎?怎麼搞成這幅樣子?”林夫人面若寒霜,看著鍋蓋頭渾身的紗布和石膏,強忍著怒氣問道。

鍋蓋頭眼神掃了一圈站在病房內的中年男人們,有些猶豫。

“我問你話呢?”林夫人再次抬頭。

“是……是這樣,拆遷那邊遇到些麻煩,有些刁民嫌給的錢少,不肯搬,暴力抵制拆遷,我本來想嚇唬嚇唬他們,結果被一個王八蛋給暗算了……”鍋蓋頭忽略了一些重要的細節,張嘴就說。

“一平米補助五千八還嫌少?這幫底層的渣滓真是沒點底線了,一幫社會的蛀蟲、蛆!”林夫人咬著牙,勃然大怒,滿腔的怒火像是找到了宣洩口一般:“我找人,給我收拾收拾他們!”

“這個……不用了,我自己就能辦!”鍋蓋頭一聽林夫人要摻和進來,頓時就懵了。

“誰打的你?”林夫人盯著鍋蓋頭的眼睛問道:“報警,讓警局抓人。”

“姐,你不知道,當時警局的人就在旁邊看著,根本就不管!”鍋蓋頭頓時就來勁了。

“還沒有王法了!讓拆遷隊停工,什麼時候抓到人,什麼時候開工!我就不信,安平區拆遷是市裡規劃的,現在連競標公司的人被打了都抓不到兇手!”林夫人咬著牙:“讓市裡給警局施壓!直到抓到人為止!”

鍋蓋頭神色一喜,他確實不是小北的對手,但如果林夫人肯出面給警方施壓,那要整小北,那不是動動手的事?

他不知道小北的真實身份,只知道對方身手不錯,是安平區拆遷戶那個小姑娘的哥哥。

“嫂子。”荊輝卻忽然開口,他向前邁了兩步,瞥了一眼鍋蓋頭:“公司最近一連出了這麼多事,現在罷工,給市裡上眼藥,實在是不太明智。”

鍋蓋頭眼神飄忽,根本不敢和他對視。

“你要讓我憋屈死嗎?”林夫人瞪著眼睛,宛若兇虎,“我兒子傷了,我不能報仇!我丈夫被人槍擊,我找不到兇手,現在連我表弟被人打成這樣,我連找兇手的資格都沒有嗎?”

兒子和丈夫接連出事,已經讓她的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此時再聽到自己的表弟也被人暴揍了一頓,她原本就不多的理智頓時就被怒火燒光了。

荊輝愣了一下,臉色也有點難看,但片刻之後他還是妥協了,再次斟酌了一下用詞,說道:“現在大哥還沒醒,天佑也還在醫院裡,您就先休息休息,公司的事,交給我們這幫老兄弟去辦吧。”

林夫人喘著粗氣,片刻之後,重重的坐回沙發裡。

鍋蓋頭頓時向荊輝點頭哈腰:“謝謝輝哥!”

荊輝面無表情,走到他面前,湊到他耳旁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公司給你權力,是讓你為公司創造價值,不是為了讓你自己撈錢的!事兒,我可以幫你辦,但只有這一次,下不為例!”

鍋蓋頭臉色蒼白,乾笑道:“輝哥,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呢?”

“艹你媽,安平區都是一群老師和學校的退休職工,如果你給的錢足夠,我怎麼就不信他們這幫人能幹出暴力對抗拆遷的事兒呢?”荊輝目光冷漠,用手指杵著鍋蓋頭的胸口:“把你貪的錢拿出來,不然,我剁死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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