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嶽很霸氣。

但他同樣出人意料。

因為在大多數人的心裡,沈南嶽都是那種不動聲色,謙遜有禮的君子。

而今天,他卻表現的像一個咄咄逼人的屠夫。

所有接觸到他目光的人,都畏懼的低下頭去。

沈南嶽雖然和鍾秋月同屬延市豪門,但他的風格和鍾秋月根本不同。

他待人溫和。

在座的很多人都受過他的恩惠。

而剛剛點到名的那幾人,只是其中最顯著的幾個代表而已。

但今晚,他們讓沈南嶽很失望。

當然,也有從來沒有和沈南嶽發生過交際的人,比如老柏。

但他現在已經被灌的懵逼了。

倒在地下,宛若死狗一般。

在場的眾人都很尷尬。

他們想跟沈南嶽說兩句軟話,但又怕鍾秋月。

形勢僵住了。

唯一有能力解決這尷尬氛圍的唯有鍾秋月。

“沈老闆,我原以為你是個有底蘊的對手。”鍾秋月看著沈南嶽,不動聲色的說道:“原來……你的心智還是如此幼稚。”

“無關心智。”沈南嶽口吻平靜:“我曾經幫助過他們,在現在這種時候他們卻站在你的身後。”

鍾秋月笑了起來。

她笑的很肆意。

“利益鬥爭,無關恩情,選擇和誰站隊都無可厚非。”鍾秋月淡淡的說道:“你真以為,一點小恩小惠,就可以讓所有人都對你有好感?”

沈南嶽搖了搖頭。

“你說得對,所以我最先幹掉他們,也無可厚非。”沈南嶽笑了笑。

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鍾秋月暗自磨著牙。

她觀察著宴會廳裡的眾人,思索著如果集全力強殺沈南嶽和蘇銳,會有多大的可能性。

雙方今晚已經徹底撕破了臉。

也就不必再惺惺作態,佯裝風度。

“你真有這個能力嗎?”鍾秋月眯著眼睛,說道:“你準備怎麼收拾他們?”

鍾秋月平靜的問道。

如果換做之前,沈南嶽想幹掉這些人,還真不用費什麼力氣。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以前或許不行。”沈南嶽卻忽然笑了笑,然後說道:“但蘇先生可以。”

眾人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

沈南嶽是什麼人?

那可是沈王爺!

如今卻對一個年輕人有如此高的評價。

雖然這段時間蘇銳出的風頭很盛,但絕大多數人,都還把蘇銳當成和沈世峰那個檔次的二代人物。

因為他太年輕了。

就算有再多輝煌的歷史,都無法改變這一點。

年輕就代表著心智還不夠成熟。

手段還不夠老練。

但這一切的猜疑,都在沈南嶽的這一句下,崩潰無形。

沈南嶽認可蘇銳是和他同等的人物。

甚至在隱隱的推崇。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鍾秋月要一人面對兩個同級別的對手!

她有勝算嗎?

此時此刻,站在沈南嶽前面的那些人,忽然隱隱有種後悔的感覺。

自己走入鍾秋月的宴會廳裡,是否有些草率了?

鍾秋月深吸了一口氣。

她不想再跟沈南嶽打嘴炮了。

“很好……”鍾秋月點了點頭,一字一頓的說道:“那我隨時恭候。”

鍾秋月是大人物。

她從不會輕易親自下場。

今晚的形勢,也不允許她調動人來強殺沈南嶽和蘇銳。

因為危險是相互的。

鍾秋月沒有信心可以保證自己能在小北的刀下順利脫身。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這是她的人生信條。

踏!

靜的宛若午夜墓場般的會客廳裡,蘇銳慢慢走了過來。

他看著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眾人,忽然笑了笑。

“鍾老闆,感謝你今天對我女朋友的招待。”蘇銳緩緩扭頭,衝著鍾秋月說道:“但不要有下一次。”

“我不管你以前跟她有什麼過節……但我想,你最好能放下。”

“因為上一個想壓制我女朋友的人,現在已經沒了。”

蘇銳笑了笑,笑容十分燦爛。

鍾秋月眯起眼睛。

她知道蘇銳說的是李國棟和李若冰。

但在她看來,蘇銳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幹掉李國棟,其實有很大的因素是因為通州的人脈關系錯綜複雜。

有軍區的強力助力,還有李國棟自己判斷錯誤,引發的一系列失誤。

而在延市,她就是天。

她不覺得,自己會像李國棟一樣。

“相同的話送還給你。”鍾秋月嘴角微微翹起:“上一個跟我這麼說話的人,也已經死了。”

嘩啦!

隨著鍾秋月的這句話開口,整個會客廳內的黑衣保鏢,都在齊刷刷的上前一步,面色不善的盯著蘇銳等人。

“鍾老闆想怎麼殺我?”蘇銳問道。

“呵呵……”鍾秋月沒有回答,反問道:“你想怎麼死?”

蘇銳笑了起來。

他沒有再說話。

而是拉著葉沁,徑直向會客廳外走去。

“一個星期之後,站在這個房間裡的人,至少會有一半死去。”蘇銳沒有回頭,而是十分平靜的說道:“鍾老闆,我建議你最近多買點紙錢和骨灰盒,否則可能會不夠用。”

“我說到做到。”

蘇銳邁步走出了大門。

“太他媽狂妄了!”人群中,有人暗暗握了握拳頭。

他們用目光看著鍾秋月,恨不得代替她出手,教訓教訓蘇銳。

如果他們有這個實力的話。

但他們的願望落空了。

鍾秋月就這麼看著蘇銳離開,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

大廳門口。

蘇銳和葉沁碰到了迎面走來的林家濤。

而雙方再次對視一眼。

蘇銳笑了。

林家濤卻默然無聲。

“那件事,抓緊……”兩人擦肩而過時,蘇銳雙唇幾乎微不可聞的開口。

林家濤不動聲色。

輕輕的點了點頭。

今晚的宴席至此,已經結束了。

再繼續吃下去,很可能會出大事。

坐在轎車上,蘇銳緩緩吐了一口濁氣,聲音溫和的說道:“害怕嗎?”

“……”葉沁依然驚魂未定,但此時聽到蘇銳的問話,卻咬牙搖了搖頭。

“不必跟我撒謊。”蘇銳說道:“今晚,乃至從前……我本可以避免讓你和鍾秋月相遇,但我還是這麼做了。”

“其實你的作用,就是讓鍾秋月心態發生變化,讓她變得不那麼冷靜。”

“不冷靜,就會發生錯誤。”

“這一點,甚至就連鍾靈被綁架,也不如你出現在她面前來的管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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