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脫胎於古羅馬卻被德意志發揚至巔峰的敬禮手勢的確出自於李維的某些惡搞心態而教授與霍茲他們的,但心中又何嘗沒有抱著些許寄希望於整個澤蘭迪亞都能夠凝聚所有人意志奮力一搏的想法呢。

古羅馬向來崇尚武力,是以李維也希望他的員工們在‘壯年紅龍提比利烏斯’這個大餅馬甲靠山的武力刺激下,面對來自卓爾的壓迫時,心中不再彷徨與恐懼,時刻堅信著,我們也是有紅大腿的!

話說回來,眼前這列陣閱兵的一幕還真不是出自李維的意思,八成兒是自己的幾個好員工們為了拍自己的龍屁搞出來的。

生性耿直務實此刻都還在13礦區保護矮人工匠們搶修‘棺材’事宜的霍茲顯然第一個被排除了,而隊伍中被紅袍光頭佬菲舍拉來湊數,此刻滿臉無奈苦笑的伊格也不是那種動輒虛溜拍龍的傢伙。

是以今天此舉八成兒是菲舍倡議,便跟泰格這個急於穩固自己地位的老矮人一拍即合,上演了面前這一出。

不過還別說,眼前的列陣閱兵顯然排練時間不夠顯得不那麼整齊,卻勝在氣勢雄壯,喧囂震天,頗有那麼幾分意思了。

同時也不知是不是這閱兵儀式在準備時的聲勢過於浩大,是以已經不是那麼為吃喝發愁的澤蘭迪亞礦工們,竟是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活計,早早的聚集到了澤蘭迪亞這幾年被夯實平整的廣場上,等待著霍格礦業的董事長、澤蘭迪亞名副其實的真正統治者、偉大的紅龍提比利烏斯之子、半龍豺狼人、霍格塞克斯圖斯冕下的迴歸。

黑壓壓的一片,看上去足有上萬之眾。

他們在看到霍格礦業的安保大隊們紛紛向著李維行禮後,也不知是不是感恩於這幾年間受到他的庇護與恩惠,竟是齊齊自發的學著他們的姿勢斜舉右手:

“嗨!霍格冕下!”

“霍格冕下萬歲!!”

“萬歲!!!”著走下礦車,在幾名矮人的護送下沿著紅地毯鋪就的主幹道於所有人的注目禮中,

這萬眾一心的場面讓早已被真龍習性同化了部分的李維也看的血脈噴張神情激盪,好懸沒忍住將某句可能會遭來未知天譴的話語給生生咽了回去。

‘菲舍是吧,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紅袍法竟是這種人,我李維算是記住你了,小夥子,有前途,你的路,算是走寬了。’

李維瞅了一眼笑的後槽牙都露出來的光頭佬,笑著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說上兩句,否則澤蘭迪亞這麼多民眾前來歡迎他的迴歸,他就過個場二話不說就鑽進霍格礦業大樓,也未免太寒人心了,於是他於所有人的注目禮中抬起右爪向下壓了壓,於是原本喧囂躁動的廣場轉眼寂靜下來。

李維環視了眾人一眼,深吸口氣,緩緩開口道:

“今天,我們站在這裡,站在你們生存了不知多少年的幽暗地域,站在這澤蘭迪亞!這塊你們先輩用鮮血和尊嚴澆灌的土地上!也許就在你們身後的礦坑中,就是你們先輩們的埋骨之地,他們曾經因為拒絕被卓爾精靈的壓迫與盤剝浴血拼殺而來到了這裡,他們是嚮往自由的戰士,他們...就是幽暗地域曾經的光!

“我面前,站著的是一個正在逐漸凝聚的群體,卻依舊是一個在屈辱中呻吟的群體!你們當中許多人,都曾經是來自地表上層的生物,但在卓爾精靈的入侵戰爭後,你們曾經的驕傲就沒有了!你們大多是在聽到地下的澤蘭迪亞有著更多的食物,更好的工作,更好的生活才逃離到了這裡。

“沒錯,與那些明知前途未知依舊來到這裡披荊斬棘的先輩們相比,你們這些後來者,就只是簡單的逃離!

聽到這裡,廣場上很多人齊齊垂下了腦袋。

“但你們別忘了,即便是逃到了這裡,日子好過了些,你們每天的勞動成果的一大部分,依舊要上繳給上城區!那些曾經的戰勝者、掠奪者、盤剝者們,依舊騎在我們的脖子上作威作福。她們並不看得起我們這些躲在她們‘下水道’苟且求生的蛆蟲們,她們只會一邊享用我們的勞動成果,一邊肆意踐踏我們的尊嚴!踐踏我們這些曾經在地表、在廣闊幽暗地域自由生活者們的尊嚴!

“你們告訴我,你們是選擇像你們死去的同伴與先輩們一樣去做一個自由的戰士,還是一個依舊帶著無形項圈的奴隸?!

“你們或許要說:霍格冕下,我只是需要一個工作,一塊黑麵包、一條魚乾、一塊鼠肉,僅此而已。是的。你的說法很對,生命實在是太重要了。但是我要告訴你們。這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比生命更重要,那是自由!那就是尊嚴!

“只要澤蘭迪亞之上唯一的出口還把持在格爾索恩城那群卓爾手中,我們的尊嚴就不存在!只要那些卓爾精靈們每次下來巡查時,我們就必須戰戰兢兢以求苟全,我們尊嚴就不存在!只要澤蘭迪亞依舊如以前一般四分五裂、各有心思、積弱不堪。我們的尊嚴就不存在!只要幽暗地域的生物在聊到澤蘭迪亞這個片語時依舊會發出一聲輕蔑的笑,我們的尊嚴!就不存在!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工作,一塊麵包!而是一個生存空間!一個可以真正自由可以有夢想嚮往的生存空間!這生存空間,不是靠乞求和抗議來實現的,而是靠鐵和血來實現的!”

“卓爾精靈欺辱我們,哪怕是被她們奴役的狗頭人都隨時可以來踐踏我們!而以往的你們,只會彎下腰,堆上笑,獻上我們辛苦挖來的礦石!這樣的人,是沒有骨頭的!這樣的人,是低賤的!

“我們應該用刀劍!用鐵錘震盪大地的轟鳴聲!讓敵人顫抖!我們應該碾壓她們那自詡高貴的嘴臉與生命!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一群只知道奴顏屈膝的懦夫!”

“你們要記住!一個只懂得不斷退讓的團體,是一個沒有骨頭的團體!一個只懂得苟且的群體,是一個沒有骨頭的群體!

“當我們地尊嚴、領土、生存地空間都遭受踐踏的時候,還不知羞恥地只知退讓的領導者,我們是不需要的!你們最後也會拋棄它們的!”

“我很驕傲,我今天所見,在你們這些人中,這樣沒有骨頭的人,已經少之又少!我的面前,是一個匯聚著科瑞爾大地諸族,留著千年不屈血液的鐵血軍團!這血液,曾經在我們祖先的血管裡面流淌過,他們沒有屈服過!現在,它們在我們的身體裡面汩汩奔湧,你們告訴我。你們願意它冷卻嗎!?”

廣場上齊聚的人們緩緩握緊了雙拳,目中滿是不甘,卻依舊掙扎。

“能夠團結人們的。只有兩件東西:共同的理想和共同的犯罪。我們有雕刻在澤蘭迪亞旗幟上面的偉大理想,我們會為這理想流盡我們的最後一滴血!

“在今天的澤蘭迪亞,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拯救我們,只有這理想!嚮往自由的理想!《澤蘭迪亞繳稅條例》,是一個極大的恥辱!我們有拒絕執行它的決心和理由!做你們想做的吧!就像你們曾經的夥伴與先輩那樣,拿起刀劍與礦錘!就像他們明知必死也不願被卓爾所擒獲奴役!也要向卓爾發起衝鋒一樣!假如你們期望戰鬥,那就去戰鬥吧!然後我就能夠看到你們依舊是三萬懦弱不堪的奴隸!還是三萬堅貞不屈誓死抗擊在前線的澤蘭迪亞人!

“如果有那麼一天,我,霍格塞克斯圖斯!也會像你們曾經的戰友與先輩那樣,舉著屬於我們澤蘭迪亞的大旗,衝在戰場的最前方!哪怕是戰死,我也會微笑著墜往冥河!我會仰視那些曾經為了自由而戰為了開拓澤蘭迪亞而奮勇拼殺的先驅們!我可以昂著頭顱大步行在巴託地獄的大道上!我可以驕傲的對那些曾經的先輩們說:我與你們的後輩們,沒有給你們丟臉,我為偉大的澤蘭迪亞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我們不為奴役而戰!我們為自由而戰!我們不是牛馬,不是沒有靈魂的礦工!我們是高等智慧生物!是從來沒有屈服過的澤蘭迪亞人!”

“我們以自由的名義團結起來!為一個新的、公平的世界而戰!我們為人人有工作而戰!為抗擊那些奴役我們的卓爾精靈而戰!為我們不需要整天苟且求存而戰!為我們的尊嚴而戰!為我們的諾言而戰!”

“為徹底開拓澤蘭迪亞的未來之路而戰!澤蘭迪亞人,我們為我們的先輩們血淚與榮耀而戰!為我們的子孫後代能夠驕傲地宣傳:我們是為了從來不屈服的澤蘭迪亞人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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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同胞們,澤蘭迪亞和澤蘭迪亞人,萬歲!

“自由,萬歲!!!”

聽到這裡,即便是睿智的奧術師伊格和菲舍也不由血脈噴張,而前方已經滿眼血絲的泰格舉起了手中的礦錘發出竭斯底裡的吶喊,

“澤蘭迪亞萬歲!自由萬歲!”

整個廣場上已經被李維徹底點燃心中那股火焰,砰然而起,來自科瑞爾諸族的高等智慧生物們一起舉著拳,注視著那個彷彿整個身軀都在散發著光的高大身影,發出迸發自靈魂中的吶喊:

“澤蘭迪亞萬歲!自由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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