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偷著跑?回京這麼久居然偷偷瞞著我,你想做什麼,還不老實交代。”

陸君顏看到自己被抓了一個現行,雙手一攤,“那家裡是真的不能住人了,哥,你就行行好,救救弟弟吧!”

“怎麼了,是不是母親又給你找事了。”

“哥,你能想象一天十位先生輪流來上課是什麼感覺嗎?老爹都說古文那東西能學多少算多少,孃親瘋了,她想把我的腦殼掀開,然後把那些書全部裝進去。”

君翔溺愛的摸摸弟弟的腦袋說道:“那我當初也一樣啊!母親也是那樣對待我的,現在哪幾個小的都跟你一樣。”

君顏說道:“爹和我們不一樣,他能做好的事情我們不一定能做好,可這世界上老爹只有一個,用老爹的標準衡量我們,那是不公平的。”

“孃親就是那樣的人,這麼多年還沒有習慣啊!但是你用出逃這樣的方式逃避,是不對的。”

“反正逃出來我是不想再回去了,太可怕了,你打死我我也不回去。”

君翔笑道:“那還不是爹給你幫忙,不然你以為你那點小聰明能翻出母親的五指山。”

君顏說道:“老爹也被我矇在鼓裡,我這麼大的人了一點小心眼還是有的。”

“你行了吧!沒有爹幫你打掩護,你連太原城都出不了,你信不信。”

“那哥你可猜錯了,我知道你們都是這樣想的,所有人都是,以為沒有父親的幫忙我就出不了太原城,我偷偷告訴你,我偷了老爹的腰牌。”

“那你就等著捱揍吧!敢偷父親的腰牌,你的膽子也太大了。”

君顏洋洋得意的說道:“那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後的事情了,等到娘回來,氣早就消了。”

“想的美,朝廷似乎想讓父親回來,太子殿下也處處露出讓父親回來的意思。”

君顏一屁股坐在地上,“哥,你不會是在和我開玩笑吧!不行,這京城也不能呆人了,我要回洛陽,感覺這個時候只有在爺爺奶奶跟前我才是安全的。”

“回洛陽也好,最近的京城,風向又不對了,回去跟著邵爺爺做做文章也不錯,人家蘇軾、蘇轍兄弟可都雙雙中進士了,你要連進士都考不中,母親一定會把你的屁股抽開花。”

“到處都是坑,你們這夥人就是不給我活路,行吧!明天我就回洛陽,離你們這些人遠點我覺著才是正確的。”

“別著急,今天晚上有個宴會,你跟我去參加。”

君顏說道:“那哥你要說清楚,要是那些叔叔伯伯們的聚會,我就不去了,我怕,要是同齡人的我倒是可以去看看,長長見識。”

君翔說道:“今天晚上太子殿下宴請一些好友,所以你要跟著我去。”

“我不去,我去幹什麼,你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又不是我,再說你們都有官職,我又沒有,與其尷尬,還不如不去。”

“必須去,這次太子殿下主要是為了慶祝秦王的出生,所以也不會是什麼政治性的見面,你盡

管放心的跟我去。”

君顏能理解大哥是想給他創造機會,可他對文事上的興趣還沒有武事高,老爹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只是老孃好像覺著自己不從政好像就沒臉活一樣。

大哥現在已經是太子最親信的人之一了,老爹則是學習楚莊王在裝死,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回朝至少都是一個參知政事,宰相都能爭一爭,自己還要怎麼樣,這大宋又不是他們陸家的。

從老爹中狀元那一屆起,到現在從清華大學考入朝廷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現在朝堂上洛陽系的人都有人頗有微詞了,自己再打破腦袋擠進去,怕是皇上現在都開始睡不著覺了。

“哥,我決定還是不去了,家裡沒有這個必要的。”

“你呀!一個你能影響到家裡什麼,你自己說,不大個人一天想的還不少。”

君顏嘀咕道:“也沒見你比我大多少啊!”

君翔說道:“你剛才說什麼?”

“沒有,沒有,我沒說什麼,哥,你聽錯了。”

“沒有最好,你不想去,我不強求,那你就回洛陽好好讀書,別給孃親惹麻煩,要是再出么蛾子,孃親都有可能直接從太原城直接殺回來。”

“哥你放心,我是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你小弟我又不傻,放心好了,我會把他們都搞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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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搞定個屁,你連自己都搞不定還搞定別人,可對這個弟弟確實沒什麼好辦法,從小性格就比較跳,強行讓他去做也是為難他了。

會寧宮內,趙禎的身體勉勉強強的好了一點,其實他的年紀也不大,只不過他們老趙家似乎也沒有身體好的,擔憂了幾年趙昕,發現沒有什麼問題才漸漸放心。

“昕兒,現在的朝堂你不要想著去有太多的改變,畢竟你的經驗不足。”

“父皇,孩兒知道的,您要先養好身體,大宋不能沒有您。”

趙禎笑的都很虛弱,“沒有人能千秋萬代,你父皇也一樣,長生不老的謎底你師傅不是早就告訴你了麼?你一定要懂平衡,你是將來的皇上,公平是你的準則。”

趙昕說道:“這些父皇你身體好了之後再慢慢教我,我們父子還有的是時間,您別著急。”

“哎!你父皇也想啊!最近小文還乖嗎?”

提到兒子,趙昕就比較開心,“能吃能睡,養的白白胖胖,就等您這個皇爺爺給起名了。”

“這個事情你父皇還是可以”

“所以您要養好身體啊!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父皇您的意思。”

趙禎好像知道兒子要問什麼一樣,“你是想讓你先生回來幫你嗎?”

趙昕說道:“兒臣是有這個想法,先生在外十年,也該回來了。”

“這個時候讓你先生回來,實際上不是一個最好的時機,當年你先生在開封城的舉動嚇到那幫子文人了,以至於文彥博不顧身份對你先生出手,你現在想讓他回來,韓琦和當初的文彥博又有什麼區別。”

趙昕悠悠的說了一句,“韓相公為人過於

霸道了,父皇這些年你放權有點厲害了。”

趙禎苦笑,被兒子這樣說,還真不好受,“韓琦沒事,韓琦也是一個一心為公的人,王拱辰、宋祁都是能對抗的人,這點你不用擔心。”

“先生是有大才的,他那樣的人圈在河東路太可惜了,有多少人都說先生有造反的心,但是先生到底有沒有,父皇您是清楚的。”

“說你先生造反,我是不相信的,不過他手裡是有些力量的,我能理解他的心思,保護家人,他對家裡人很在乎,一個重感情的人不會給自己的弟子做出不好的表率。”

趙昕說道:“那您覺著什麼時候才是最好的時機”

“我死後,我死後你可以把你先生召回來,他可以迅速的幫你穩住局勢。”

“父皇別亂說,您怎麼也會活到一百歲,您好好養病,明天我把小文抱進宮您看看。”

趙禎擺擺手,“我身子有病,別給孩子沾染上,等我身體好了以後再見。”

曹皇后 進來說道:“你們父子沒完沒了了,明天我去你那邊看看小文,幾天不見有點想他了。”

“是,那兒臣明天恭迎母後駕臨。”

晚上太子宮,沒有熱鬧非凡,也沒有張燈結綵,大家都知道皇上身體不好,這樣做和找死也沒有什麼區別。

一群年輕人,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氣息,他們志同道合,有著遠大的抱負,所以他們走到了一起。

“昨天我看了河東路的報表,韓相含含糊糊的在那也沒說出個什麼來,最後我說道南洋計劃,他以計劃不成熟否決了,我即便是太子,想做一件事也太難了。”

劉攽說道:“殿下在沒有登基以前,這樣重大的計劃宰執房那邊是通不過的,除非皇上站出來支援你。”

“父皇的身體不支援現在出來主持工作”

君翔拿出一塊玉佩說道:“這是給秦王殿下的,您別忙著拒絕,是我父親給秦王的禮物。”

長者賜,不敢辭,趙昕接過來一看就知道是好物件,沒有長時間的把玩絕對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一個憨態可掬的小豬,一個福字,寓意非常好,“又讓先生破費了。”

君翔說道:“這塊玉沒有蒲甘那邊的玉色澤透亮,但是在於體積大,是回鶻的商人帶來的。”

先生那樣的人送禮必然又自己的意思,回鶻,西域,河西走廊,這些都是先生最關注的幾個地方,陸子非教導他多年,兩個人的思想自然一脈相承。

“河東路先生說已經到了這個世界的極限,我這些年在竭盡全力的去傳播了,但是這個速度還是太慢了。”

“他們老了,思想觀念還停留在當初,被淘汰是遲早的,但是他們離開之前,我們還難以做出什麼成績。”

“所以我們要讓他們退位,我們要努力爭取,不然我們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君翔心想,談何容易,父親是什麼人,可以說漢人歷史上最聰明的幾個人之一,最後胳膊還不是沒擰過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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