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佑元年,大宋又恢復到死氣沉沉的狀況,民間倒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平民之間的交易買賣很頻繁,經濟的持續增長是沒有受到朝堂的絲毫影響。

耶律宗真繼續在和弟弟玩過家家,劉洋處心積慮的還想讓西夏強盛,王熙和李資義的戰爭也結束了,王熙又回到了那個沒有人情味的皇宮。

桑格嘉措正在青藏高原上宣揚他那一套轉世靈童說辭,在那個信仰大於天的地方,還真讓他搞出了一點名堂,身後追隨著大量的信徒。

黃頭回紇成了過去,青塘以另一種方式在崛起,至於崛起後能維持多久就沒人知道了,青塘的位置正好在河西走廊上,大宋在一旁虎視眈眈,那些商人甚至都把這裡看成了他們的自留地。

西州回鶻的百姓還在苦海中苦苦掙扎,變幻多端的天氣加上其他惡劣的自然條件讓他們絲毫看不到活著的希望。

只有大宋的河東路轟轟烈烈,五月的天再熱阻擋不了人們的心中的熱情,看著地裡綠油油的麥苗,他們的心都是盪漾的。

百姓對官府的信任空前高漲,河東路的這些大爺也享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待遇,似乎這樣也不錯,得罪了一小部分人卻贏得了大部分人心,這筆買賣做的划算。

到處巡邏的人給了他們不一樣的安全保障,以前不知道他們是幹嘛的,現在知道了,是抓壞人的,如今的山村,想找一個小偷小摸都難。

“大人,一片欣欣向榮啊!”

陸子非說道:“本來就應該是這樣,而不是我們做出的功勞,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屬於我們本分的工作範疇之內。”

“大人您的這個思想覺悟我們是跟不上了,河東路的成績下官覺著現在還沒有到發威的時候,很多老百姓今年拿到地還沒來得及種呢?只能種一點粗糧湊合一下,這樣下去,五年之後的河東路會是什麼樣子。”

陸子非笑罵道:“別在那吹噓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呢?那些個土財老地主有什麼反應沒有。”

吳中復說道:“到處都是公安局巡邏的人,村子裡下官不敢保證,但是鎮子上每日都有巡邏,他們敢有什麼想法,只要有一點苗頭,轉運司不會手軟的。”

“嗯,漸漸的要讓他們承認這個事實,這一塊的工作完成後,你們就開始著手修路,基礎建設這些事情,該做的必須保質保量的完成,這些工程在竣工的時候我是要去檢查的。”

陸子非的工作強度很大,作風也是雷厲風行,在他手底下做事,你要有一個充足的心理準備,不然根本適應不了。

“武判官最近這段時間開始插手具體的工作了。”

“哦,先把他晾在一邊,喜歡做什麼就讓他做吧!暫時沒有時間理會他,我還需要一些時間,讓他再逍遙逍遙。”

“寧武縣的交易市場地址已經確定好了,感興趣的商人很多,來衙門詢問的人也很多。”

陸子非對這個最有經驗了,因為遼宋交易市場就是他督建的,“風聲先放出去,還是只租不賣,你們可以分成五年,十年,兩年這種租賃種類,價格可以參考遼宋交易市場,然後適當的給些優惠。”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遼國和西夏那邊,他們也想摻一腳,但是此時佔地在我們境內,似乎不太合適。”

“屁話,當然不合適了,你見過那個國家的領地內讓別國人做主的,這個交易市場建成後他們也是受益者,讓他們喝點湯已經是給他們面子了,還不知足,就讓他們滾蛋,我們自己搞。”

張永旭在帶著人進入河東路後,感覺明顯不一樣了,老百姓的精神面貌還有官府高效的行動能力,和他見過的很多地方區別很大。

“臭小子確實不一般,不知道這次見到我會不會有點驚訝。”

“大人你在這邊有熟人啊!”

張永旭笑道:“熟人當然有了,不然我也不會接這趟差事了,朝堂的哪些人不就是看準了這一點麼?”

“這次宣旨的活計還行,不然真的有點擔心來河東路,陸侯當初走的時候可是帶著怨氣的,不少人聽到這個都不敢來。”

張永旭在回憶自己多少年沒見過陸子非了,八年了吧!當初他們師生在清理三年那場春闈中大展神威,兩個人同時金榜題名,就是自己的排名低了一點。

自己在老丈人的安排下外放知縣,然後一步步稱為了禮部員外郎,走進了部委,和自己的這個弟子加同窗比起來,自己的官職好像有點拿不出手。

處置宣撫使和禮部員外郎他也不清楚這中間到底差了多少級,多的沒有,十級肯定是有,生而為人,不知為何差距就這麼大。

河東路這才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已經是這幅模樣了,可見他在這方面的能力有多強,陸子非離開朝廷的理由他很清楚,不就是哪些人看不慣一個有能力的少年崛起。

感受深切啊!說白了就不能做對比,自己治理一縣之地說真的都是拼盡了九牛二虎之力,而陸子非治理一路之地,給人的感覺就是他還有餘力,你再給他幾路他也沒有一點問題。

太原府作為北方重鎮,城池這些自然也是不差的,在汴京你能看到更多的是非比尋常的繁華,而在這裡,更多的是雄偉,渾厚,一個男人若是一生之中不當兵,一定要去北方看看。

“除了空氣比汴京乾燥一點外,其他的一點也不差,而且下官還看到了與眾不同的地方,至少植被要比汴京更豐富。”

張永旭說道:“是啊!很多人以為北方連年戰亂,必然是遍地乞丐,卻沒想到事實和他們的想象差的很遠,我家人給我來信說京兆府的繁華程度和洛陽相比也不遑多讓。”

“主要是我們誰都沒想到北方這些年沒有戰爭後逐漸的恢復了元氣,這是一個好現象,對朝廷和皇上來說都很是好的訊號。”

“進城吧!別忘了我們的使命。”

“張大人,馬上要見到陸侯了,您一點都不擔心嗎?”

張永旭說道:“奇怪,為什麼要擔心,他又不是老虎,這次樞密院把第二軍區給了他們河東路,這是好事情,他應該感激我們才是,你們這些人想的真多,都是瞎操心。”

朝廷的使者來了,訊息第一時間就到了陸子非耳中,對於韓琦的魄力,他還是很佩服,這麼快就整理好京城第一軍區的事情,這個勢頭不錯,就是不知道現在只是在河東路改革還是其他地方同時開始。

一個宣旨的小官,他連去迎接的慾望都沒有,雖然你是欽差,但我還是不鳥你,等你拜完我,咱們再宣旨。

心裡是這樣想的,只是看到宣旨的人,那人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陸子非在太師椅上坐不住了,起身後一個趔趄,惹的周圍人詫異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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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中復跟在陸子非的身邊時間長,畢竟兩個人交接的工作比較多,心想來的這人是誰啊!把大人嚇成這個樣子了。

張永旭笑著說道:“怎麼不坐著了,要不要我給你行個三叩九拜的大禮,我現在還年輕,這膝蓋還能跪。”

跟著張永旭來的人站在後面腿都軟了,我的大人啊!您說話就不能注意點嗎?眼前這個人可不是一般,敢這麼說話的人,不是回家放牛就是墳頭草已經割了好幾茬了。

“別啊!您這話說的讓我無言以對,您要是跪了,那學生以後真的沒臉見人了,我真的不知道來宣旨的人是您。”

“這官大了,譜也大了,我這個啟蒙老師也沒那麼重要了,我能理解,有身份的了嗎?不給我這個小官一點顏色怎麼對得起你處置宣撫使的身份。”

陸子非苦笑道:“老師你別挖苦了啊!再挖苦我這個學生就要找個沒人的地方上吊了。”

張永旭道:“你小子也太生猛了,讓我這個老師很沒面子啊!你平時吃的是什麼,有什麼秘訣嗎?給我傳授傳授。”

“先進裡面休息一下,聖旨等三軍指揮使到了再宣讀吧!他們是這次的主角,我就不喧賓奪主了。”

張永旭笑意吟吟的跟著陸子非走了,到了陸子非的地盤上,他根本不用多操心,自己操心那是看不起陸子非。

“京城裡現在有很多人都在說沒有了陸含章的汴京失去了靈魂,尤其是在年輕一代,你的影響力十足啊!”

陸子非親自為老師斟好茶,這才說道:“我現在都不在意那些事情了,只想把河東路這點地方經營好,京城那些大人物我是招惹不起了。”

張永旭說道:“還是有很多人為你說話,不過當我看到你再河東路的政績時,我也覺著留在河東路沉澱幾年會更好。”

“先生覺著多少年合適呢?”

“五年其實沒有多少效果,你覺著呢?十年後你還沒有四十歲···”

陸子非喃喃自語道:“十年,先生你想過沒有,十年過去,可能什麼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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