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路處置宣撫使,好大的手筆,朝廷這是在撫慰人心嗎?處置安撫使這個職位好多年都沒有出現了。”

“處置宣撫使又怎麼樣,要是我,寧願呆在開封府,別忘了還有一個兵部侍郎呢?開封府尹加兵部侍郎還沒有一個處置宣撫使好看?”

“你們別再這酸了,人家怎麼樣那是陸府的事情,和你們有一毛錢的關係嗎?一天鹹吃蘿蔔淡操心,還是想一想你們明天的生活費從哪裡來吧!”

文振華說道:“現在塵埃落定了,就看先生願不願意接受了。”

沈括說道:“處置宣撫使,我覺著師傅會答應,師傅的為人我還是清楚的,寧願去外面吧!”

武潘還是不岔,朝廷這樣對待師傅明顯是不公平的,“為什麼要接受,河東路能和京城相比,就這樣離開了,別人還以為是我們怕了,我們怕嗎?我們有那個必要怕嗎?”

“閉嘴,現在是怕不怕的問題嗎?師傅在沒有訊息傳回來之前,你別給我搞事情,王安石的事情你已經別人就不知道是你做的嗎?只不過是大家看在師傅的面子上不想和你計較,消停一點。”

蔡夢玥在這件事情上是更傾向於丈夫去河東路,邊境這個地方她也不是很喜歡,但這個事情只能丈夫做主,她能做的就是看好家裡。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朝廷嚴禁家人跟著官員去上任,即便陸子非真的答應去河東路,那也未必帶她。

就是沈括那樣的好脾氣也覺著師傅太好說話了,朝廷一次又一次的試探師傅的底氣,而師傅選擇了一次又一次的退讓,其實一味的退讓讓很多人都從師傅身邊離開了,他也很想知道師傅在想什麼。

陸子非在想什麼,他什麼都不想,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神機營的指揮權已經給了王韶,現在自己什麼都不是。

“教官,大家把那些帶回來的東西分好類了,您過去給看著分一分唄!沒有您在,有人怕分贓不均。”

陸子非好奇的說道:“有什麼分贓不均的,反正就三成,你們拿夠自己的不就行了,難道還有人從中中飽私囊?”

王韶說道:“那倒沒有,就是去了辰州和錦州的人覺著在後方的人不應該拿那麼多。”

陸子非跟著王韶來到了軍營,登州水師的人也在,“現在是什麼分配方案,說出來我聽聽。”

“均分,神機營的將士拿三成,登州水師拿三成,剩下的上繳朝廷。”

難怪會有人不願意,這樣分不願意很正常,“神機營拿三成,這是我定下來的規矩,而且這有他們去高麗的一部分薪酬,你們登州水師拿不了那麼多。”

章惇在一旁尷尬的不說話,他也覺著自家的軍隊太貪心,陸子非又說道:“登州水師的兄弟也辛苦了,我這樣分,你們要是覺著合適,那咱們和平的解決這個問題,你們要是覺著不公平,那就讓朝廷的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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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大哥,你分吧!別驚動朝廷了,我相信你。”

“登州水師的兄弟拿剩下七成的三成,你們看可以嗎?每個人算下來也能分到不少,怎麼也有個一年的軍餉吧!”正常的禁軍一個月五貫錢,一年下來六十貫,七成的三成也不止這些。

很多人都在掰著手指頭算按照陸子非的分法自己能分到多少錢,要是朝廷的人來,他們能分到多少,朝廷的人有多貪婪,他們是清楚的,層層剝削下來,到他們的手裡說不定還沒有現在多呢?

“我們同意陸侯的分配方案”算賬的事情他們不傻,陸子非現在分了,那是可以拿到手裡的現金,朝廷的人都猴年馬月了。

“那就沒什麼問題了,找個人估價吧!剩下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我那份不要了,分給神機營。”

神機營後面加入的哪些人興奮的不止一點點,這他先人的,果然沒跟錯人,出來一趟賺的不要不要的,變態對他們也大方,根本瞧不上這點小錢,有那麼多人給願意給他賣命,不是沒有道理。

神機營裡又很多人出自世家,他們的眼光可不差,從庫房裡挑的都是好東西,那些沒什麼價值的銅錢他們根本不屑一顧,最多的還是黃金,宋人士族喜歡的文玩,在盛世,古董還是很值錢。

估價的人是他們從當鋪請來資格最老的幾個人,在眾人的監督下,一個一個過,陸子非見狀頭也不會的走了,這麼多東西沒有個幾天幾夜你別想弄完。

“陸大哥,你不挑挑,我看裡面還是有幾件不錯的東西,拿回去當擺件不錯,再不行給幾個侄子侄女拿著玩也是不錯的。”

“我沒興趣,都是些破爛,你要喜歡,自己挑吧!你覺著那個漢人會把好東西放在顯眼的地方讓蠻夷搶走。”

章惇知道陸家有錢,錢多到沒有地方花的那種,有了錢就可以買自己想買的一切,章家不一樣,這次自己身為東道主,多挑幾件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大秤分金是每個人都喜歡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在軍隊尤為振奮人心,打仗不就是為了錢,沒有錢打個什麼勁,歷史上那些戰鬥力強大的軍隊,那個不是用錢堆積起來的。

“家主,京城那邊來信了。”

陸子非臉上平靜如常,內心波瀾起伏的拆開了信封,河東路處置宣撫使,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一些啊!這不是趙禎的注意吧!

河東路西接西夏,北接遼國,地理位置上很好,又地處太行山脈,就是窮了一點,也沒什麼特產,汾酒不錯,忘了,這個時候還沒出現。

寫好了信,讓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回汴京,快過年了,今年好像沒什麼機會了。

臘月十五,陸子非的信回來了,蔡夢玥邊看邊微笑,夫妻兩個的默契還是在的。

“都看看吧!”

蕭觀音搶著看完後都不顧長輩的身份原地跳起來了,“夫君點名讓我去陪他哎!太好了,說不定我還有機會回大都看一看。”

蔡夢玥說道:“給你說清楚,你去沒問題,雪琪不許去,而且我警告你,不許打任何主意。”

“雪琪不讓去啊!那我想想我要不要去。”那個曾經的小姑娘早已將注意力從丈夫身上轉移到女兒身上了,不帶女兒去,她要考慮考慮。

“你不去就讓老三或者老四去,我想他們很樂意去。”

“那不行,再等等,我想好了告訴你。”

蔡夢玥白了一眼蕭觀音,對沈括說道:“你師傅的信你也看到了,以後京城陸家以你為主,你的幾個師兄為輔。”

沈括說道:“家裡的事情用不著我,有長輩在沒什麼問題,京城的事有什麼動向我隨時都會通知師傅,從京城到太原府我們還可以修一條專用通道。”

武潘說道;“這個沒必要,還會讓朝廷誤解我們,現在師傅的工作到了河東路,我們的重心是不是該轉移了。”

文振華說道:“不行,上面那幾個人就等著你轉移呢?你們真的以為他們的目光從南洋轉移開了,他們陰著呢?南洋我們不僅不能放棄,還要加大投資,範規,你去南洋,家裡養著你們,一天不做事,就知道瞎晃悠,還不如養頭豬呢?”

範規摸了摸鼻子說道:“去就去,別把話說的這麼難聽,程師弟呢?我好奇先生是怎麼安排他的。”

“先生在河東路那邊沒有幫手也不行,武潘和程飛你們兩去,這是命令,現在有翻白眼的功夫還不如回去準備。”

武潘說道:“那需要回一趟洛陽啊!很多資料還在圖書館放著呢?程師兄你再京城準備,我去洛陽吧!”

程飛無奈的說道:“行吧!文振華,我告訴你,三年後我要回來參加科舉,我讓你指揮我。”

“那也是三年後的事情了,官場上從今往後,我們都要小心謹慎,不能給敵人一點機會,沒事多苟一苟,別再讓朝廷的矛頭瞄準我們。”

沈括說道:“該說的文師兄都說了,現在開始動起來吧!雖然我們做不了太多,但是也要給他們一種錯覺,我們很生氣。”

陸家在京城大肆的變賣家產,造成的後果就是京城的房價都降了三分之一,各種行業都表現出不同程度的萎靡,陸子非這個新城市的引導者一離開,大家都不看好開封府了。

有人就想,一個家族的影響力真的有那麼大嗎?但是到了大街上,他們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一個家族真的有這樣的影響力。

就是趙禎都關注了這個事情,宰執房的那幾位更不用說了,他們比誰都慌,陸家有多少錢,他們不管,但是陸子非這種做法擺明了要脫離的意思。

要真是這樣,那就適得其反了,把陸子非逼到遼國和西夏,這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那時候他們就不是大宋的罪人了,而是漢族的罪人。

“還繼續嗎?要不要放在京城算了。”

“朝夕令改,朝廷還有什麼信譽可言。”

“陸家的動作不對勁,京城能賣出去的家產他們都變賣了,你們誰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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