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其實很不願意來這座皇宮,他始終感覺呆在這裡不舒服,大多時候陰森森的,沒有人氣,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那種沒有笑容,死氣沉沉的表情,硬著頭皮來到垂拱殿對守衛說要見趙禎,進去後看到表哥在批閱奏摺,趙禎示意他坐下。

李霖渾身不自在,一個人讓皇帝看的時間長了能自在才怪,趙禎樂呵呵的說:“你不是以往都不喜歡來這裡麼?你的昭武校尉按理是應該來當值的吧,我怎麼聽說輪到你你就肚子疼,頭疼,變著花樣都不來,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主動的時候可不多,你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又犯什麼錯了,不嚴重的話我可以幫你在舅舅那求情。”

李霖說:“我有您說的那麼不堪嗎?我沒事就不能進宮來看看您麼?”

趙禎笑著說:“那好啊!說好了,我們今天不談事情,隨意聊聊家常,走吧,隨我去皇后那裡,我們喝兩杯。”

趙禎裝作起身要走,李霖坐在那就是不動,趙禎笑的更開心了,一個沒有一點城府的小孩子還在自己面前玩這一套,李霖急了,自己咋就這麼沒用呢?在家想好了,到了這裡就不敢說了,給自己打下氣,鼓起勇氣說:“我想求您一件事。”

趙禎說:“就知道你來見我沒這簡單,說吧,什麼事。”

李霖舔著臉,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想為您分憂,您看有沒有合適我的職位。”

趙禎用不可思議的表情說:“你說什麼?”

李霖這會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他朗聲說:“您給我個官做吧!”說完就閉上眼睛不去看趙禎。

趙禎被李霖的話惹笑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身後的小太監幫忙給順了順趙禎才笑的停下來,看著李霖說:“你都不願意來皇宮當值,這算是最輕鬆的活了,讓你去做事你有那個耐心嗎?當官可不是鬧著玩的,你要是說著玩,我就不當回事,你要是認真,那我也就認真了。”

李霖堅定的說:“我沒和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我若是做不好,以後永遠不會再向您提起做官這件事。”

趙禎也收起了玩鬧的心,看著自己唯一的親表弟,多像十年前的自己啊!不過他比自己命好,趙禎說:“你想做官,可以,也不用說以後怎麼樣,你總比外人值得我相信,怎麼突然有了這個心思,不會是因為那封信吧?看來是了,兩個兄弟都出去做事了,秀才雖然還沒功名,但是卻在為國事奔波,你看到了比對,所以想做事,是這樣嗎?”

李霖低著頭說:“是的,我和他們一般大,他們能做的事我也行,他們做的事都有生命危險,我想我做個沒有危險的事情不給他們拖後腿我自信還能做到。”

趙禎說:“很好,看來你這兩個兄弟對你影響挺大,這是好事,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不然你就乖乖

的呆在家裡,那都別想去。”

李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小心翼翼的看著趙禎說:“您說出來我先聽聽。”

趙禎說:“你必須先結婚,這事舅舅在我跟前提了好幾次了,你答應了我就讓皇后幫你物色人選,你不答應,從那來回哪去。”

李霖痛苦的捂著頭,果然是這樣,秀才說婚姻是愛卿的墳墓,他也相信,結了婚還能和那些汴河邊上的小姐姐談情說愛嗎?花前月下的日子就會離自己遠去,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縮頭是一刀,抬頭也是一刀,他說:“我答應了,這下您滿意了。”

趙禎就知道他會答應,有羞恥心的男人在這事上一定不想落後於人,更不用說兩個兄弟還在拼命前行,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趙禎說:“只要你肯上進,這不算事,你先回去,明天早上我會讓中書省那邊下旨的。”

李霖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去了,趙禎在會寧宮和曹皇后說起這件事,曹皇后高興的說:“他終於懂事了,可以為您分憂了,看來是長大了,媳婦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趙禎說:“相比於他,我還是看好曹鋒一點,這麼小的年紀一個人就敢去泉州,志氣可嘉,曹家年青一代,就他還有一點出息,其他的都是些好吃懶做之徒。”

曹皇后嘆了一口氣說:“曹家已經富貴至極,沒有出息也好一點,不過小鋒與他的成長環境有關吧?二哥上次見我說這孩子想分家出去,他不知道他離開曹家什麼都不是嗎?”

趙禎沒有在意皇后潛意識想表達的意思,他說道:“我們夫妻這些年你應該清楚,我不是卸磨殺驢的那種人,說到底還是他們沒有了進取心,曹鋒想分家我是支援的,好男兒就應該用雙手自己去取榮華富貴,而不是靠著祖上萌陰,你兩天肚子有反應麼?這個王唯一也真是的,去了洛陽就不回來了,洛陽難不成比開封還好。”

第二天早朝,宰相呂夷簡宣讀了一道聖旨,昭武校尉李霖被封為定安縣男,知軍器監,站在朝堂前幾排的相公沒一個人反對,因為他們知道李霖是誰,被封為一個小小的縣男,無傷大雅,封底還在幾萬裡之外的嶺南土著之地,一道聖旨連一點小波瀾都沒起,就這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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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陸子非離開洛陽快一個月了,過年的氣氛日益漸濃,洛陽街道已經掛起紅紅火火的燈籠,大人,小孩臉上都掛著喜悅的表情,城外西郊的陸家莊子看不出一點過年的感覺,家主不在好似這個家就沒了靈魂一樣,所有人做事都有一種心不在焉的感覺,他們都在祈禱家主快點回來,邵雍和李師師的臉上表現的擔心最多多一點,希望一切安好。

他們懷念的人昨天就已經到了西平府,到了以後就埋頭大睡,五個人今天中午被餓醒了,吃了飯陸子非詢問了一下武卿這邊的情況,生意做的很順利,利潤也很大,隨意的翻了一下賬本,陸子

非說:“馬上過年了,給下面的人都說說,今年在西平趕府回不去的人,每人多發十貫錢作為補償,下一次的貨還有多長時間到,有準確時間嗎?還有一會你約一下那個叫衛慕成勇的人,我吃完飯和他聊聊。”

武卿說:“下一趟的貨物按時間算的話有四到五天就到了,衛慕成勇隨時都可以約見,陝西那邊來訊息說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所以我一直沒有給他一個準確的答案。”

陸子非說:“西平府離興慶府騎馬兩天就能到,你派人去了沒有。”

武卿說:“步蘇帶著兩個人去了,暫時還沒有訊息傳回來,你先吃飯,我去找下衛慕成勇。”

幾個人在路上著急著趕路,就沒吃過一頓好飯,到了目的地吃起飯都是細嚼慢咽,一個多小時才結束,飯桌上一片狼藉,跟打仗過後的戰場差不多,武卿說人到了,陸子非到客廳後看到一個從相貌上看不出年齡的人站在那裡等候,他說:“請坐,不用客氣”

衛慕成勇坐下以後也在觀察陸子非,太年輕了,這麼年輕的人能做商隊的頭領麼?一雙眼睛倒是炯炯有神,一身青衫打扮,標準的宋人士子,他心底還是比較輕視。

陸子非說:“我叫李霖,是這裡的主人,聽說你有事情和我商議,我希望你能說出讓我感興趣的話題,不然我會告訴沒藏大人你真正的身份,我想他比我更有慾望想知道一些事。”

衛慕成勇說:“你能決定在西平府的任何事嗎?或者說你想知道什麼。”

陸子非說:“商隊的事情我全部可以做主,至於你說的事情我覺著需要一步一步來,你說呢?”

衛慕成勇把陸子非的地位在心裡提高了那麼一點點,不是個想起什麼就做什麼的冒失鬼就好,他說:“當然,你說你一下子就能做成,我可能就會扭頭就走。”

陸子非說:“基本的信任要時間去培養,我問你幾個問題,你答給我聽聽。”

衛慕成勇說:“不是所有的問題我都會回答你。”

陸子非笑了笑說:“現在野利家族的情況到了什麼地步,怎麼樣才能讓他們消失,野利家族消失後,哪個家族或者部落興起的可能性大點,他們興起,會不會是下一個野利家族,我們要怎樣去避免這種情況,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要馬。”假如范仲淹在這裡,會抱著陸子非親幾口吧,思考的問題都差不多。

衛慕成勇沒想到對方這麼直接,沒有前戲,直接提槍上馬,你們宋人不是都會先試探性的問幾個問題才會進入主題麼?你這樣人家會害羞的。都是幾個很刁鑽的問題,直指要害,他說:“讓野利家族滅亡,需要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這是沒藏訛龐親口對我說的,野利家族倒臺,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沒藏家族,你不想讓一家獨大,那麼就再扶持一個家族起來。”

陸子非說:“兩虎相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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