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在來,這個強化訓練必須深入他們的骨髓,形成肌肉記憶,等完全熟悉、瞭解,像父親懂兒子一樣懂槍,人槍合一後,他們才能成為一個成熟的教官。

取捨之道已經不用陸子非向他們不停的重複了,在見到火槍的那一刻,一百多個人共同的表現就是最好的說明,但神機營並不能解決他和趙禎最初的謀劃。

折繼閔的案子是一個小的突破口,在沒有特別好的機會時,能做多少做多少,蚊子再小也是肉,說不定哪天就有奇效了呢?

再次光臨刑部,劉沆沒見到,上次的事情讓劉沆出面在朝堂打出第一槍,結果劉沆畏手畏腳,前怕狼、後怕虎,以至於事情被拖到了今天,不出面也是怕兩個人見到尷尬吧!

“馮大人,打擾了。”

馮至說道:“陸侯這話就客氣了,都是為朝廷出力,不存在打擾這一說,杜濤還是很想見陸侯一面,昨天我給他透漏陸侯要來得時候,他的心理防線也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麼脆弱?”

“一軍指揮使,我們刑部也不想做的太過分了,從機率學的角度上來講,每個人都有可能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這也算一個潛規則吧!”

陸子非說道:“有些人啊!就是不見黃河不死心,走吧!我們處於人道主義,滿足一下他臨死前的願望,也算是盡到同朝為官的責任了。”

杜濤沒見過陸子非,可陸子非進來的瞬間,他第一眼就肯定這是陸子非,刑部侍郎走在後面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就是陸子非那雙看透人心的眼睛。

“心裡期盼和陸侯見面,但又有見面的畏懼感,驚動了陸侯,這是我的罪過。”

“我初聞這個訊息,真的很心痛,一個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兵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一個和敵人打了十年仗的老兵,居然會做出資敵的舉動,你說這讓我怎麼相信,如何相信。”

杜濤不敢看陸子非的眼睛,“是我愧對朝廷和皇上,昨天本就該如實交代的,心裡還是想見陸侯一面,陸侯想問什麼,我會把我知道的全說出來。”

陸子非痛心疾首的說道:“你沒有愧對朝廷和皇上,西北戰爭,你的付出沒有懷疑,你也用自己的忠心證明了這一點,你對不起的是那片養育你的土地,那片土地上用殷切眼神看著你的父老鄉親。”

“陸侯,求你不要說了,求你別說了,好嗎?別說了。”

“軍人是我人生中最敬佩的一群人,在我的心理他們應該是錚錚鐵骨,鋼鐵般的意志,在災難來臨時,他們是人民頭頂的那片天,是絕望中的最後一點希望,你明白嗎?”

二十世紀的那場抗洪搶險,二十一世紀初的那場大地震,再到後來的疫情,陸子非是真真切切感受過軍人的力量,給人民帶來的自信,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感覺,軍人,就該是他們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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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玷汙了這個神聖的職業,陸侯,你是我最佩服的人,要是你是這個世界··

·,我相信,我一定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陸子非平靜的說道;“你錯了,你是想說我是大宋的皇上,你錯的很厲害,在做皇帝這件事上,聖上比我更合適,我是一個民族主義者,一旦權力在手,我會把這個民族帶進深淵,有很多人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一直在縱容我。”

杜濤終於有勇氣抬起了頭,看著陸子非說道:“陸侯,你知道嗎?當一個人有時間思考人生的時候,那時候他的腦子才是最清明的。”

“現在的你,想到了什麼,當初戰場上和兄弟們浴血奮戰,那時候你們無所畏懼,有著共同的夢想,同生共死是你們的誓言,殺敵,贏,為了身後的人,你們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陸侯,早幾年認識你,我們一定會成為知己,在軍械倒賣案中,是我的過失,但我保證,定遠軍還是能打仗的,定遠軍沒有和我一樣同流合汙,他們是清白的。”

“你是你,定遠軍是定遠軍,你要不是一個西北人,今天我可能不會這樣和你囉嗦,和你說這些沒有營養的話,你太讓人失望了。”

“對不起,若有下輩子,我願意用我這條命來彌補我這輩子犯下的錯誤。”

陸子非說道:“定遠軍的繼任者你有什麼想法”

杜濤睜大眼說道:“陸侯到現在還願意聽我的意見嗎?”

“不聽,我為什麼要問,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包括你的家人,我可能是最後一個來見你的人了,我指的是什麼,你應該清楚。”

“先說我的家人吧!我貪汙的錢都在銀行,這些是朝廷的,我還給朝廷,我的那些俸祿我想把它們留給我的家人,可以嗎?”

“合情合理”

說起軍事,杜濤一直在抗夏第一線,在細節上他知道的,懂得要比陸子非更多,“定遠軍的繼任者,折繼閔吧!定遠軍出了我的事,再派別的地方的人去,可能會讓將士們產生逆反。”

陸子非說道;“折繼閔啊!大局觀是有,從你們這次的事情來看,對細節的掌控還是不夠,作為鈐轄,發了那麼大的事,一點反應都沒有,實屬不應該。”

杜濤說道:“折繼閔做一個將軍還是沒問題,做統帥就差點意思,西夏現在內部混亂不堪,沒藏訛龐和新帝爭權奪利,短時間內是顧不上我們,折繼閔練兵還是可以,讓他統轄定遠軍,練一支前鋒軍以後可以為陸侯充任前鋒。”

“哦,你就這麼確定嗎?”

“昨晚一夜沒睡覺,大概能想到一點點。”

陸子非喃喃的說道:“進入西夏的那些軍械沒在西夏停留吧!最多的應該是去了吐蕃和西州回鶻,對不對,沒藏訛龐也是個厲害角色,不可能對這些一點察覺都沒有。”

“下官真的服,陸侯好像親眼所見,吐蕃比較多,他們沒有統一的政權,部落之間打得很厲害,對軍械的需求也是最大的,西州回鶻他們需要抵抗黑汗的入侵,利潤很大。”

“這

就對了,沒有什麼佩服不佩服,我早在十年前就能從西夏私底下交易出戰馬來,你這點軍械和戰馬比起來不算什麼,就是你們定遠軍現在的騎兵戰馬都是我提供的,我腦子正常,為什麼想不到。”

就是邊上的馮至也是呆呆的看著陸子非,“朝廷這些年邊關的戰馬都是陸侯從西夏交易過來的?”

陸子非說道:“不全是吧!遼國也有一些,青塘也有,吐蕃,就是戰馬太雜,現在大理也有戰馬陸陸續續的向北方輸送,所以大宋現在不缺戰馬,能聊的也和你聊了,我走了。”

杜濤知道陸子非這是不想和自己說案件,作為一個地方出來的人,陸子非的做法確實羞愧到他了,這是給他留下了最後一點顏面。

馮至落後了一點,對獄卒說道:“叫書記官過來,杜將軍說什麼,你們記什麼,別用刑,最後幾天對他好一點,就當是給陸侯一個面子。”

“是,大人”

馮至跟上後,陸子非說道:“在杜濤審訊完畢後,馮大人直接和郭愈聯絡,不必通知大理寺和審刑院,直接抓人,連夜審訊,不要擔心有什麼後顧之憂,我這就進宮去見皇上。”

馮至說道:“陸侯,這件事可能有你的家人參與其中了,軍械倒賣他們用到了陸家的商隊。”

“不必留情,該殺的就殺,該抓的就抓,這次一定要表現出刑部鐵面無私的一面,刑部啊!始終和大理寺、審刑院有所衝突。”

陸子非話裡有話,馮至似懂非懂,這個話自己在陸子非嘴裡不止一次的聽過了,先不管了,這次陸子非把案子交給刑部來審,已經是天大的機會了,自己一定要把握住。

到了皇宮,趙禎冷哼道:“我還以為你要死要活的不行了呢?還知道自己是朝廷的官員,雍王要不是去洛陽親自請你,你是不是還要多留些時間。”

“一時沒轉過彎來,雍王不來洛陽我也會很快的回京城,剛才我從刑部出來,杜濤也招了,我讓馮侍郎和公安局下來就開始抓人。”

“抓吧!全抓起來,我也很想看看到底都有哪些人,朝廷艱難的時候我都捨不得吃一頓羊肉,他們卻把國庫的錢拼命往口袋裡裝,你到時候把他們的心給我挖出來,讓我看看他們的心是不是都是黑色的。”

陸子非說道:“大宋現在的貪汙很嚴重,我覺著由朝廷組建一個中央巡查組,全國各地的巡查,再帶上審計司的人,每年都查不查,或許沒有什麼作用,但是至少能給他們一點震懾。”

趙禎雙手一拍,“這個主意好,但是怎麼確定巡查組的人不和地方官員同流合汙呢?”

“這個我們就要找一些比較有清名的人,他們在意自己的名聲,為了保持這種名聲,他們必然會賣命的去做。”

“你覺著誰合適?”

“那我就不客氣了,舉賢不避親,我推薦大名府知府包拯擔任第一任巡查組的組長。”

趙禎笑道:“你這還真是不客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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