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對前任的天然防備,史志聰不覺著去找萬明是一個好的選擇,萬明是什麼人,真宗趙恆的貼身宦官,照顧趙禎長大,這樣的自己的伎倆未必能騙的過他。

一個完整的經歷了真宗朝,劉娥時代,趙禎前期,更恐怖的還有寇準、丁謂、呂夷簡這些大名鼎鼎的宰相,這樣一個屹立不倒的人物,史志聰自問自己和人家相差甚遠。

還有上官溫這個老狐狸說的話,金匱盟約要說別人不清楚,他還相信,但作為宮裡的老人,上官溫豈有不知之理,自己做老大的時間還不長,所以在一些隱秘的事情上是沒有人家知道的多的。

今天來此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可以確定這個曾經在大家嘴裡虛無縹緲的東西是存在的,民間傳說是太祖的孫子貼身收藏,最後遺失了,汴京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趙光義在登基後,趙德芳任開封府尹,他的兒子趙唯敘在趙德芳死的時候才三歲,按照金匱盟約的內容,趙光義下臺後由趙德芳接任皇位,趙德芳死了,所以盟約落在了趙唯敘手中。

趙唯敘死了沒有,這是一個謎,當今皇上趙禎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從當初趙德芳府上的人查起,尤其是趙唯敘的舅家。

趙德芳當年取的是石守信的女兒,當時以石守信為首的一批老臣是反對趙光義登基的,這樣推算下來,石家、曹家、潘家是最有可能收留那個孩子的。

曹家是現如今大宋最大的外戚,雍王趙昕的舅家,可能性不大,潘家被捲入柴易希的事情,已經被皇上明裡、暗裡打壓的差不多了,也可以排除了,有這個底牌,他們早就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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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管有沒有,石家都是最好的下手物件,石家現在最有出息的是石湘,在南邊鍛鍊了幾年,跟著望北候徵交趾,滅大理,讓石家大大的露了一次臉,用石湘做籌碼不怕石家不就範。

石湘和往常一樣去殿前司點了卯,自己這個殿前都虞侯看似放光無限,實則一點實權都沒有,能做的只有練兵,什麼統兵、調兵,想都別想。

殿前都虞侯為什麼會讓其他武將世家眼熱,是因為隨著禁軍數量的減少,物以稀為貴,只有身在其中的人知道,這個虞侯和林沖一樣,有名無實。

少年的浪蕩不羈並沒有消磨掉他骨子裡軍人世家的血脈,這兩天他總覺著有人在監視自己,重要的是以自己的敏銳的察覺力並未發現端倪。

內心安慰自己,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但回到家這種感覺不但沒有消失而是變得更嚴重了,自家的護衛那是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他們子子孫孫都生活在石家,自己沒有不相信的道理。

這種感覺持續了三天,石湘再也忍受不住了,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家裡所有人召集起來,上百號人站在院子裡,石湘的眼睛從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重重的掃過,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孔。

石崇不知所以然的等石湘看完,跟隨石湘來到書房,問道:“怎麼了湘兒,這

麼大張旗鼓的,看你臉色,是不是這兩天沒休息好。”

“二叔,你又沒有覺著最近有人跟著你,如影隨形的那種。”

石崇說道:“沒有啊!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還是你沒休息好,精神恍惚了。”

石湘說道:“我倒是想我跟二叔說的一樣,但我經過三天的感受,錯不了,是有人在監視我,他們好像無孔不入,不僅咱們府上,就是在軍營我也有這種感覺。”

“你確定嗎?湘兒,這個事情不是兒戲,馬虎不得。”

“我確定,非常肯定,這種感覺不是一天兩天了。”

石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裡喃喃的說道:“那就是密諜司了,當初太宗在各大臣子家裡安插人手,當時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沉默了,預設了這些人的存在,但雙方始終保持著默契,很少有你說的情況發生,是不是你最近做了什麼。”

石湘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程,說道:“沒有,兩點一線,家裡,軍營,今年我幾乎都很少去明月樓消遣。”

“不要亂,你今天不應該把府裡的人召集起來,現在可能已經打草驚蛇了,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該如何去做,是準對我們石家還是···,你這幾天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我去另外幾家打探一下。”

石湘點了點頭,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這種隱而不發最讓人難受了,敵人隱藏在暗中,像毒蛇一樣盯著自己,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史志聰在聽到屬下的回報後,很高興,他就是要讓世家自亂陣腳,不亂自己怎麼安排別的事情,只有石家似乎火候還有點欠缺···。

西夏的事情已經星火燎原般傳到了大宋,在西北邊境無數經歷過那幾年戰亂的老百姓在聽聞李元昊歸天的訊息後,自發到廟宇裡供起了菩薩。

范仲淹得到這個訊息的時間比普通人要早的多,在收到周遙清傳回的訊息後,他跟趙禎的反應一樣,怎麼可能,一代梟雄怎麼會死的這麼窩囊。

種世衡說道:“大人,經過再三確認,李元昊死了,皇三子李阿理繼承了皇位,這個李阿理我見過,在思想上是個厲害的。”

“哦,你見過,在哪裡見過。”

“當年陸侯從戰場上回來,發現了弟弟的案子另有緣由,翻案後發現了他的同窗劉洋是西夏人,再從劉若塵和劉若雲的口中得知,陸侯的同窗就是李元昊的三子,這件事當初和濮王也有牽連。”

范仲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種世衡,“這麼巧,為什麼朝廷和我這邊沒有得到訊息。”

種世衡說道:“我們在打探之後知道劉洋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所以就沒放在心上,我想就是那個時候,陸侯恐怕就算計到這一天了。”

范仲淹說道:“我能不能再感嘆一次,我範希文好後悔,真他娘的艹蛋。”

能讓范仲淹口出粗話,還這麼懊悔的就是陸子非當年

拜師一事了,范仲淹覺著陸子非的為人處世過於市儈,將利益看的太重,等範純佑從長安打探訊息回來,他聽到陸子非的過往時就已經有了絲絲悔感,只是他沒想到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陸子非就遠走洛陽去求學了。

當年那個少年站在軍帳中對著自己意氣風發的說道,給我十年時間我不費一兵一卒就能讓西夏覆滅,自己一笑帶過,沒想過真讓他說中了,失去了李元昊的西夏,就是一頭沒了牙齒的老虎而已。

“你笑什麼,我失去了一個好學生,你很高興。”

種世衡立馬將臉上的笑容憋會了肚子,他和狄青都是范仲淹西北戰爭時期一手提拔上來的,范仲淹是他的伯樂,誰都可以嘲笑范仲淹,唯獨他不能。

“大人您沒收陸侯為學生,不僅是您的損失,也是陸侯的傷,我覺著您沒有必要再糾結這件事了,陸侯現在做的事情,不就是在完成您的願望麼?”

范仲淹說道:“這話沒錯,一塊璞玉啊!千年難遇,不怪別人,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李元昊一死,我們就可以從防禦轉換到進取上了,我想上書朝廷,重新組建西北軍。”

范仲淹在當初西北戰事的態度上是堅守,那時候党項人士氣正旺,加上李元昊又雄才大略,現在雙方的情況發生了反轉,他心底覺著韓琦來經營這邊會更好,因為韓琦一直都是主戰派。

種世衡是永興軍路鈐轄,是陝西最大的四個軍事主官之一,在新軍元件上他有自己的發言權,“是不是再等等,禁軍戰力孱弱,邊軍已經讓朝中有人不放心了,這時候大人您再舊事重提,他們怕是會有別的想法。”

范仲淹說道:“此一時、彼一時,錯過這個機會皇上又要猶豫了,別看這些年大宋東征北站,但皇上心裡還是厭戰的,他的野心只不過是被陸侯用金錢滋生,太脆弱。”

種世衡反問道:“大人覺著我們和沒有李元昊的西夏交手有多大的勝算。”

“我沒有說立刻就發動反擊啊!‘哀兵必勝’這個道理你不懂嗎?此時交手不是明智的選擇,再說了,新軍組建好,沒有兩三年,你覺著有什麼戰鬥力。”

“我還是覺著這件事不能由大人想朝廷提出,陸侯是個合適的人選。”

范仲淹笑道:“你想的太簡單了,皇上不會讓陸侯再掌兵了,西北軍拆分就是有防陸侯的意思,以後我不知道,但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所以還是我來提。”

種世衡知道自己勸不動范仲淹了,這位老大人老了老了還要來一發,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自己只是個武將,武將又有什麼權利決定文臣的事情。

“客官要當什麼東西嗎?”洛陽城中一家當鋪內小二在櫃檯後面微笑著問道。

來人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子,進店後就左顧右盼,懷裡鼓鼓囊囊的,小二見慣了這種人,不是土夫子就是三隻手,這種人一般來都是選擇死當,看來自己今天又時來運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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