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官場上,頂著參知政事頭銜而知一路、一州的情況大有人在,跟國務院總理兼任省委書記差不多,富弼強大的氣場到了成都府路後,所有的官員都可以說是戰戰兢兢。

“經過十年的休養生息,成都府路這樣的成績是不能給皇上交差的,有著天府之國的成都為什麼還有無數的老百姓吃不飽飯,你們誰能告訴我這其中的原因。”

張方平是上上任成都府路的轉運使,他在離任前交給朝廷的可是一份滿意的答卷,富弼可不是那種只做官不深入老百姓中間的那種人。

不知從何時起,地方上的政績漸漸的已經取締了朝中對一個地方官員的看法,這也讓很大一部分人重拾信心,因為這相當於朝廷放寬了所有人進入中書的條件。

富弼來成都,剛開始大家都以為是被貶謫了,後來再看相鄰兩路,人家這那是貶謫,更像是來撈功績了,心裡那點異樣的小心思也乖乖的收起來了。

“大人,建昌府和我們接壤的地方出現了大量的西北軍,雅州知府派人急忙求救。”

富弼楞了一下,建昌府,那不是大理的麼?西北軍,富弼反應過來了,心想好小子,動作夠迅速,既然拿下了建昌府,那就已經開疆拓土了啊!石城郡、會川府,善闡府,連成一片,自己也該動彈動彈了。

“即刻傳令宣武軍,讓他們向建昌府方向進發,同時做好準備支援西北軍,咱們吃不到肉,喝口湯不過分吧!”

西北軍和大理打的難分難捨,如火如荼,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成都府路的官員在富弼還沒來的時候一直擔心有一天戰火燒到他們身上,現在聽自家大人的意思,是要參與進去啊!

“大人,此時此刻我們擺出這樣一副架勢,會不會讓望北候和西北軍諸將士多想啊!”

富弼不以為意的說道:“牌坊都立了還在乎面子,要不到時候給朝廷報功勞的時候我不寫你的名字,你看如何。”

這個就是不想好好聊天啊!仗著自己官職大,別人拿他沒辦法,放飛自我了,反正我這樣說也不怕你們,還能把你們說的啞口無言。

你牛逼我不說話總可以了吧!這時候富弼也離開了府衙,前往了建昌府,這是大宋的所有人的一場盛會,自己不應該缺席。

梓州路的曾功亮做出了和富弼同樣的決定,他從瀘州趕往建昌府,從路程上來說兩個人同時到達的可能性非常大。

功勞對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的人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需要見證這一刻的到來,宣武軍也可以以防萬一,滅國在大宋這個不可能發生的朝代即將要發生了,他們內心怎能不激動。

主角是宋軍,配角是大理,雙方的角逐中,配角的重視程度可能沒有那麼高,但也不能忽視,陸子非帶著主角光環,但他手裡只有不到六萬人,若大理舉國上下,齊心協力,這六萬人大機率的也只能在大理泛起一點浪花。

高智開有來自各方面的掣肘,手底下的軍隊主將的確都是自己的人,但底層軍官還是段家時代的,他們的意向對整個局勢的影響也很大。

再就是士兵了,他們是大理人,有自己的家人、族人,在某些方面,他們可能更會聽族人的話,這就讓高智開在軍隊的統一性上很難做出完美的排程。

高升泰活著的時候,他是無可爭議的下一代高智開的接班人,現在高升泰去見了閻王爺,他的這些兄弟心思也活泛起來了,他們背後的支援勢力在這場戰爭上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

高智開的大兒子高新泰是第一個正妻所生,也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只不過他沒有他弟弟在父親那受寵,現在念念不忘的弟弟沒了,他覺著自己的機會來了。

因為不管從那個角度來講,他都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符合穩定大理現如今人心的現狀,最近這段時間他在高智開面前也是上躥下跳,可高智開好像看不到他一樣,這就讓他很受傷。

這時他想起了半年前一個投到他門下的幕僚對他說過的話,好像跟今天的局面有點相似,火急火燎的趕回了自己府上,這時候的他發現了一個謀士的重要性。

“彭先生呢?快去給我把人請過來,算了,靠不住你,還是我自己親自去請。”高新泰這幅模樣下人還以為他是轉性了,還真是第一次見自家公子有禮賢下士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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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單謙心裡沒有一點點的意外,他知道以高新泰的性格,這兩天一定會來找自己,不過臉上還是裝作驚訝的樣子說道:“公子怎麼今天有興致來在下這了。”

“先生有大才,以前是新泰怠慢了,賠罪以後我會專程找先生,今天先生先幫我分析一下局勢,我很被動啊!”

彭單謙斯文條理的說道:“大公子先別著急,坐下來我們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高新泰喪氣的說道:“這些時間不管我怎麼表現,父親就好像看不到一樣,對我甚至還不如以前,我覺著再這樣下去,我可能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彭單謙笑道:“大公子就因為這個不開心啊!那我覺著沒有一點必要,大公子你現在要想高相現在擔心的點在那,他為什麼對你不聞不問,想明白這些你就什麼都清楚了。”

“彭先生你就別和我打啞謎了,直接告訴我該怎麼做,我現在腦子裡一片漿糊,根本沒有思考能力,真的是心亂如麻。”

彭單謙說道:“大公子你是關心則亂,高相現在只想怎麼解決來自宋軍的威脅,他無心去考慮接班人這件事,你想脫穎而出,只能在這方面下功夫。”

“那你說我該怎麼做,父親他也不讓我接觸軍隊啊!這是父親心裡的禁區,我那個好弟弟活著的時候,父親都沒有給他機會,我這個不受重視的兒子先生可想而知了。”

彭單謙心想我要是你爹,生出你這麼個不成器的兒子我可能會第一時間掐死你

,都不讓你活到現在,整天就想著怎麼能當大理的繼承人,你就不想想大理現在面臨的是什麼。

“這種混亂時刻大公子你私下裡接觸接觸誰知道,畢竟高相總有老去的那一天,是人都會擇良木而棲,這一天怎麼都會到來。”

高新泰心動卻又不敢付諸於實際行動,對這種人,彭單謙實在是打心裡鄙夷,就這點勇氣還想做皇帝,是想皇帝想瘋了嗎?農村人口中的爛泥扶不上牆說的就是高新泰。

“可是被父親發現了怎麼辦,即使我是他親兒子,他下手起來也不會絲毫手軟。”

你要是能當上皇帝,狗都不吃屎了,你他嗎去接觸一下那些將領怎麼了,你不敢讓你爹知道,難道他們就敢,沒腦子的東西。

“高相現在沒時間注意到這些,這也是大公子你最好的機會,等一切塵埃落定後,怕就沒機會了,你不接觸還有別人,高相現在還有三個兒子呢?”

這句話戳中了高新泰的痛處,宋軍退去,自己那個刻薄的父親還會選自己嗎?他自己都不能確認,那彭單謙說的先下手為強就似乎能說得通了。

“我回去聯絡一下和我走的比較近的幾位降臨,先生你幫我想想後續我應該怎麼做,事成之後我絕不會忘了先生對我的好。”

彭單謙隱晦的笑了一下,心裡對這個承諾一秒都沒有停留,我要靠你,還不如扶持一頭豬呢?

在大理城中的皇家寺院中,段廉義看著年輕的兒子思緒萬千,現在大理的未來他也看不到,兒子生在了這個時代,只能說是他的悲哀,壓力放在一個少年身上,作為父親他也很慚愧。

“我和叔父都尊重你的選擇,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還是留下繼續戰鬥,都是以你的意願為主,大理為父告訴你,沒有未來了,不管這場戰爭的結局如何。”

段廉義說道:“父親為什麼這麼沒有信心,大理城中現在也聚集了二十幾萬軍隊,宋軍未必能佔的上風,我們段家在大理幾百年,在民間的聲望還是非常高,您要是都沒有了信心,那這大理還有救嗎?”

段思廉笑道:“孩子,你只看到了一角,更多的你沒看到,高智開也沒看到,不管這場戰爭的輸贏如何,你想過勝了又如何。”

段廉義說道:“勝利了宋軍就退走了啊!大理就沒事了,不過那時候我們段家和高家的位置就調換了。”

“你想的太簡單了,兒子,宋軍若是敗了,我敢保證他們百分之百還會捲土重來,因為他們在大理已經嘗到了甜頭,即使大理贏了,建昌府,石城郡這幾個地方還能回到大理人的手中嗎?”

段廉義想了一下父親的說辭,好像真是那麼回事,那大理不是陷入了一個死局。

“還有活路嗎?”

段思廉說道:“有,至少三次擊退宋軍的進攻,然後萬眾一心提升國力,最後做到西夏那樣,不然有一天還會走入這個死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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