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搜查我們的行李,扣押我們的人。”逛了一圈回來的陸子雲看到這一幕後憤怒的問道。

只有阿狸娜娜臉色煞白,一句話說不出口,看到這些人的裝束就知道他們是來找自己的,她的身份終於要暴露了。

“全部抓起來帶回去”來人根本不給陸子雲他們辯駁的機會。

嚴子靜稍遲一步,等他看到衛兵圍住客棧的時候,他躲在了人群中,沒有跟著進來,他深知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陸子雲和護衛都沒反抗,此時在碎葉城,即使手裡有武器他們也不見得能打過對方,何況他們就六十幾個人。

“放了他們我跟你們走,你們找的是我。”

“公主殿下和我們說沒用,城主大人給我的命令是所有人都帶走,等到了城主府,公主殿下和城主大人解釋吧!別為難我們這些小人物。”

男女之情確實會讓人失去理智,阿狸娜娜頭腦一時發昏,跟著陸子云漂泊了一路,想起未完成的任務,她的臉色更難看了。

等待她的命運將是父親把她賜給一個不愛的人,和那種糟蹋的人過一輩子,阿狸娜娜想想都覺著恐怖。

陸子雲有把握這個所謂的城主不會殺他,不管是因為利益還是別的都不會,因為陸子雲知道自己很值錢,很值錢。

嚴子靜強制自己冷靜下來,越是這個時候,自己越不能慌,他得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儘管他猜測到是為了什麼。

一切的問題根源都在阿狸娜娜身上,搞清楚她的身份是第一個目標,然後逐漸的分析自己的判斷。

“大叔,你知道客棧裡的這些人犯了什麼罪嗎?這些衛兵看起來好凶啊!”

“你是漢人?碎葉城好久沒見過你這麼標緻的漢人了,剛才你問的那些人是城主府的衛兵,沒事你最好別招惹他們,至於客棧中的人,聽說是窩藏了公主殿下。”

嚴子靜試探性的問道:“大叔可是昭武九姓粟特人?”

“么,年輕人知道的不少啊!自從河煌之地和絲綢之路被回紇佔領後我們粟特人再也沒見過從中原過來的商人,小兄弟你是?”

只要是粟特人,那就好辦多了,史書記載粟特人“好商賈,善利。”

這就說明只要有掙錢的機會,他們就絕對不會放過,他們是純粹的商人,沒有儒家的禮,義,仁,智,信,錢他嚴子靜不缺。

“大叔是粟特人,我有天大的買賣和你們首領談,大叔可否通報一聲。”

嚴子靜知道這些粟特人都是群居,一般情況下都是集體出動,所以既然要找就要找他們的頭領。

“小兄弟你別和我開玩笑,天大的買賣,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人能有我們粟特人會做生意,在我們粟特人眼裡就沒有天大的買賣。”

說你是個沒見識的鄉巴佬你還不相信,我家先生的那些生意要是讓你知道了,你要還敢說這個大話我才佩服你。

“百萬匹的絲綢算不算大生意,幾萬輛馬車運載的瓷器

,鐵器,茶葉,算不算天大的生意。”

這個不知名的大叔還真被嚴子靜的一番話給糊弄住了,他在想嚴子靜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大話不是誰都可以說的,你要是能拿出百分之一的貨物我就信你。”

“小子叫嚴子靜,來自大宋,我家是大宋最大的商人,我們彼此來碎葉,就是想打通這條商道,即然你們粟特人不想拔得頭籌,那我去找別人了。”

大叔嘿嘿一笑說道:“小夥子你這也太巧了吧!剛才你還在打聽客棧漢人的事情,現在又和我談買賣,你說這事放在你身上,你自己相信麼?”

嚴子靜說道:“信不信取決於大叔你的眼光,其他的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資訊的真偽需要您自己來判斷。”

大叔疑惑的是嚴子靜太鎮定了,一個二十幾歲的少年想做到這樣成熟讓他不得不考慮這個訊息是不是真的。

大叔說道:“我的漢名叫孫輝,你如此有信心,可敢跟我走一趟,當然你的住處我也會幫你安排。”

嚴子靜也求之不得,他擔心剛才那些衛兵會搜查他,但跟著孫輝在碎葉城中轉轉悠悠,繞的他心裡也怕了。

“孫大叔你對這碎葉城很熟悉?”

孫輝得意的說道:“很多人都說這碎葉城是你們漢人修的,可你也不想想,唐朝時,這裡能有多少漢人,除過軍隊十萬人撐死了,真正修建了這座古鎮的就是我們粟特人,是不是很驚訝。”

嚴子靜還真有點懵比,這怎麼和書中記載的不一樣啊!不是說是漢人修建了安西四鎮麼?

驚訝過後他也就釋然了,史書也是由人書寫,而孫輝卻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說出來的話應該有一點可信度。

最後他們來到了一處豪華的莊園,內飾很像先生所說的那種暴發戶,紅黃藍綠,大小不一的各種寶石鑲嵌在顯眼的位置,更稀奇的是這裡居然有玉。

孫輝一邊走一邊也在觀察嚴子靜的表情,但是他發現這個少年沒有一絲的震撼,反倒是流露出了不少的鄙夷。

難道他是真的見過世面,孫輝自己是沒有去過中原,但從父輩的筆記中不難看出中原的繁華和富庶,這樣的莊園也許在他們那裡真的不稀奇吧!

“輝叔,你怎麼帶外人來這裡了,莊園的規格您老人家是知道的。”

孫輝眼皮子抬了抬說道:“一百萬貫一下的交易不許帶到莊園,我自認比你清楚。”

青年人臉色一紅說道:“貴客裡面請”

嚴子靜打量了一番客廳,還真讓他發現了一件稀罕物,一張白色的熊皮鋪在主座上,這樣的東西還真第一次見,先生說極北之地有白色的熊,高達丈許,一拍有千斤之力,真不知道那樣的動物人是怎麼殺死的。

“這張白熊皮來自遙遠的未知之地,是我的好朋友送給我六十大壽的賀禮,可入的了小友的法眼。”

這就是考校的意思了,嚴子靜微微一笑說道:“極北之地有極光,只見白天不見黑夜

,這種白熊在那裡並不是稀罕物,老人家可是去過那神仙之地。”

老人瞳孔一縮,同樣也笑著說道:“厲害,不知小友是從何處聽到這個訊息。”

嚴子靜說道:“這個有機會老人家可以去洛陽問問我的老師,他老人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這個只不過是他知道的滄海一粟罷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孫冊,是碎葉城粟特人的首領,不知嚴公子想和我們粟特人談什麼生意,公子若是騙人,那你將面臨和你朋友一樣的困境。”

嚴子靜心想不愧是地頭蛇,這麼快就打聽到了自己一行人的行蹤,但這些問題他也想到了。

“孫首領,既然你知道我朋友的遭遇,我的交換條件就是你把人幫我在牢裡照顧好,我給你們粟特人一次機會,如何。”

剛才領他們進門的那個青年人呵斥道:“給我們一次機會,你好大的口氣,你可知這西域之地只要有城池的地方就有我們粟特人的生意,我現在懷疑你是個騙子。”

嚴子靜喝了一口茶然後淡淡的說道:“騙子,你覺著我騙你有什麼意義,或者我能得到什麼好處,我只是讓你們幫我在牢裡照顧我的朋友而已。”

孫冊說道:“中原我還是有些瞭解的,我年輕的時候也去過遼國的西京,大宋的京兆府,你能給我說說你家是做什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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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就完全出了嚴子靜的意料,不過他也沒什麼好怕的,陸家確實有他所說的那個實力,一點貨物和陸子雲的性命比起來,什麼都不是。

“我是望北候的弟弟陸子雲,我哥的侯爺是世襲的,孫首領去過大宋就應該知道世襲是什麼意思吧!諾大的宋朝就只有一家,別無第二家,您說我有沒有這個實力。”

“那這筆交易算是成功了嗎?”

孫冊慢慢說道:“口說無憑,就算你說的是事實,還是顧慮太多。”

嚴子靜也沒乞求一張嘴就能讓對方完全相信,他說道:“在青塘我們陸家有龐大的商隊,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青塘打探,商隊就叫西方商隊,你拿著我的信物他們會告訴你你們想知道的。”

孫冊點了點頭,這個是騙不了人的,只要人到了青塘一切就明了了。

“公子安心的住下,你那幾位朋友也不會有事的,我會給城主府打招呼的,等我人到青塘回來,若公子說的話都是真的,那我們再好好聊聊如何。”

嚴子靜說道:“孫首領我說一句實話,若我自己從城主府把人撈出來,可能你們粟特人真的就沒機會了,你可知我們家海貿每年要走多少貨嗎?你們這裡份額並不多。”

孫冊說道:“海貿?你們還用以前的小船嗎?那還不如和我們粟特人做交易呢?”

嚴子靜說道:“孫首領你可以去問問城主府牢裡我的那些兄弟,大宋和百年前的大唐有本質上的區別,像你們粟特有錢的人,在大宋現在比比皆是。”

談判麼?就是看誰在氣勢上壓倒誰,反正吹點牛不會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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