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曆七年,趙禎覺著一切都很好,沒有換年號的意思,慶曆這個年號給他帶來了好運,從慶曆一年在萬千人中找到了陸子非,到現在一切都很順利,他希望這個局面能繼續順利下去。

對於慶曆六年的回顧,朝臣一致也認為比較滿意,若說有那麼一點不舒服,那就是大理的功勞和自己沒有一點關係,嘴上說不在乎,心裡可能都在滴血,世襲的公侯和自己擦肩而過,能不心疼。

陸家和兩宋的鬥爭,也可以看成陸家和宰相之間的鬥爭,他們之間的恩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沒有人知道,反正就是走著走著兩個人看的不順眼了。

宋祁在對陸子非的問題上,一直堅持不應該給他任何職務,這樣的人只適合去教書,做一個先生,誰都能接受,也不會傷害到誰。

“啟稟皇上,最久京城裡的物價被人暗中控制,有傳言說他們是望北候家裡的家奴,京城的物價市場已經被他們攪亂,臣建議朝廷主動出手,打擊這群人。”

宋祁是戶部尚書,這個工作也真是他的職權範圍,可他忘了一個人,他的頂頭上司,三司使張方平,戶部這個時候實際上是看三司的臉色行事的。

張方平不想捲入陸、宋兩家的鬥爭,但你戶部想越權,那你必須得經過我的同意,不然我分分鐘教你做人,向問題的深處去想,其實六部都處於一個尷尬的地位,新組建的警察部能稍微好一點,直接向宰相和皇上負責。

“宋尚書,你只是靠著一點自己的猜測就否定了京城的商人,這是不是有點太武斷了,而且朝廷作為官方,只能站在公平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無緣無故的打壓恐怕不能信服與人。”

宋祁也是有備而來,面對上官的質問,他條理清晰的說道:“下官的沒有這個意思,這些是我讓人在京城調查的資訊,可以說觸目驚心,不管是物資還是價格,都是他們說了算,價格定多少只是他們一句話的事。”

包拯說道:“作為開封府尹,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情況若真的像宋尚書說的那麼嚴重,開封的老百姓就沒有怨言?生活在天子腳下,他們又不是傻子。”

“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呢?包大人你真的去瞭解過有關這方面的東西嗎?”

“哦,宋大人今天拿著幾個不知從那裡找到的資料是想質疑我這個開封府尹的作為嗎?宋大人要不現在我們一起去街上,聽聽老百姓的意思,若和宋大人說的一樣,包某願意負這個責任,怎麼樣,那麼多人的見證下,宋大人再不會說老百姓敢怒不敢言了吧!”

大夥一看這是戰爭要升級啊!包拯多年坐鎮開封,而且還深得趙禎的信任,一般人還真做不到,在品級差不多的情況下,包拯是一點也不怵宋祁。

宋庠發現只有張方平和包拯站出來說了幾句,他們站出來是因為弟弟抓住他們的痛腳了,他和小弟的關係在明面上是盟友,可居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

他說話。

“任何事情都應該在朝廷的掌控之內,商人的地位雖然很低,但也不能脫離朝廷的管控範圍,既然戶部發現並提出了這個問題,那我們可以調查一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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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禎現在是越來越喜歡這樣的局面了,他坐在上面,你們雙方隨便在下面爭,當你們誰也說服不了誰的時候,那我出來做裁判,這應該是每個皇帝都喜歡的樣子。

“出了事情就想辦法解決,這件事開封府、三司還有中書組成聯合調查組,這樣你們誰都不會覺著有偏袒,或者誰從中搞怪,宋相你看。”

這和宋庠自己想的有點出入,不過這樣也能接受,三方聯合調查有兩方親近陸家,這可能會對調查結果產生一定的影響,但皇上發話了,他也只能這樣了。

宋庠說道:“開封府公安局副局長賈黯,在去年的工作中政績卓著,可以升任刑部員外郎。”

一個刑部員外郎,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由宰相提出來,更重要的是吏部的事情由宰相的嘴裡說出來總是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感覺。

“宋相說的是慶曆三年的榜眼嗎?刑部員外郎,是不是有點快了,三年時間這個升遷速度?”

宋庠說道:“皇上,你忘了還有一個比這個更快的了嗎?望北候比這個還要高兩個品級。”

杜衍說道:“這件事涉及到警察部,那宋相是否聽聽傅尚書的想法,畢竟傅尚書是賈局長的直屬領導,越過他有點不好。”

傅洛塵慢悠悠的說道:“賈黯是警察部的標兵,他是警察部的創始人之一,在警察部趨於成熟這件事上,他的付出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我認為警察部現在還離不開他,公安局只是在幾個有限的地方開展了工作,那他的經驗就相當寶貴了。”

這就是不同意了,宋庠覺著今天的氣氛有點詭異,提了幾件事情都是沒有那麼順利,是因為今天出門沒看黃曆,他感覺後面自己得警惕一點。

文彥博說道:“經驗這個東西是可以積累的,是人才就應該放到更大的舞臺上,老是在一個地方他的才華也得不到施展,我贊同宋相的話。”

好像有點那味了,前面那些都是鋪墊,這下才到主題上,說來說去就是警察部這塊肥肉惹的別人眼紅了,以前是半成品,現在是成品了,所有人都想插一腳。

富弼說道:“年輕人還是要多磨練,年紀小,身居高位就是捧殺了,對於有能力的年輕人,我們要更多的去關愛,多沉澱對他們是有好處的。”

這個爭奪面就廣了,宋庠想的是自己能在警察部插一腳最好,重要的是他一定要把陸子非的羽翼逐漸的剪掉,再讓陸子非這樣持續下去,不說十年,三年後會怎麼樣,結局可能都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針對與反正對,相互的妥協,這就是政治,只不過為了一個年輕人這樣做,有點讓大家心裡有些落差,有

些人混了一輩子都到不了這個層次。

宋庠的出發點找的很好,陸子非是以商起家,只要在這方面下足了功夫,確實能給陸子非帶去不少麻煩,但一個商業帝國已經形成,想搗毀談何容易。

並不是沒有辦法一舉打破陸子非帶來的這一系列影響,但這個代價可能有點大,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不是一個成熟政客表現。

趙禎則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在他心裡警察部是一個分散宰相職權部門,而真正的實際意義,他倒是覺著沒那麼重要。

所有人都覺著能在警察部咬一口肉下來,他們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傅洛塵一個人身單力薄根本阻擋不住群狼伺機,但唯獨有一點他們遺漏了。

那就是軍方,現在的警察部沒有人員上的來源,他們的合作物件都是樞密院,樞密使杜衍是范仲淹的鐵桿粉絲,他們一致的認為這是解決軍隊問題的最好途徑,所以樞密院站出來反對讓他們有點措手不及。

“開封府公安局是目前大宋最成功的案例,但後續怎麼發展,我們心裡都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我們能做的是儘量讓他向好的方向發展,

換下一個剛熟悉手頭工作的人,換上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幾位確定對開封公安局沒有影響,你們誰要是能在此做出保證,我覺著警察部和開封府公安局都可以放人。”

這才叫一針見血,說道了問題的結症上面,立下軍令狀你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但沒有金剛鑽,那你就別攬瓷器活,上線和下線都告訴你們了,你們自己選擇。

一個合格的政客絕對是一個很好的投機物件,利害對他們來說很重要,風險太大他們就會像個刺蝟一樣猥瑣起來,不發表一點有關這方面的言論。

傅洛塵說道:“警察部乃至公安局對我們來說都是一個新出現的事物,對待這樣的新事物,我們都要報以謹慎的態度,人員更換不是不可以,要換你們也把我的工作換掉。”

這是要撂挑子啊!傅洛塵是尚書,想要換掉,除非是他自己出了問題,或者皇上看他不順眼了,就是皇上你也要有合適的藉口,不然朝臣也不會同意。

宋庠說道:“傅尚書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冷,一個公安局副局長還上升不到這個層次上,而且我們現在也只是處於討論狀態,傅尚書這個表率作用可能會讓下面的人誤會。”

趙禎說道:“賈黯去刑部吧!”

這話一出兩宋內心竊喜起來了,皇上都站在他們這一邊了,他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過接下來趙禎的話就讓他們剛剛升起的太陽又掉下去了。

“翰林院院士章惇出任海州知州,翰林院院士劉攽出任考功郎中,就這樣吧!”

慶曆三年最後兩年因為年紀小而被留在翰林院的二甲進士也要一飛沖天了,這兩個職位的起點都很高,未來又是出將入相的兩個前途不了限量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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