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析津府我的任務就算是圓滿的完成了,皇上的旨意也到了,你們兩個這是第一次單獨做一件事,儘量做的完美一點,有很多雙眼睛都在盯著你們兩呢?”梁適語重心長的說道。

陸子非和張唐卿同時行禮說道:“跟著大人這一路上受益良多,請受小子一拜。”

梁適笑著說道:“真要讓我再選一次的話,打死我都不會同意和你做同僚,我這老年人心臟受不了。”

“哪有,小子的表現您不是聽認可的麼?您真的多慮了。”

“你還是別在這和我貧,好好想想到時候回朝了怎麼和皇上解釋吧!”

榷場的籌備工作已確定是他們兩個人負責,陸子非一臉輕鬆的樣子看不出絲毫的緊張,倒是張唐卿愁眉苦臉的,二把手就算了,關鍵是自己還不懂。

“含章,你心裡到底有把握沒有,你給哥哥我透個底唄!”張唐卿還是沒忍住,對他而言,事業大於一切,和陸子非吊兒郎當的樣子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陸子非嘴裡哼哼著沒人能聽懂的小曲,扭頭說道:“希元兄,你能不能別這麼掃興啊!眼看就要到河間府了,榷場的事情到時候我們有的是時間商討,你這會著什麼急。”

“我的祖宗啊!你還不急,皇上聖旨上可是規定了時間的,年前就要將場地建造好,元宵節就要投入使用,這都十月中旬了,不到一個半月的時間,你說我能不急嗎?”

陸子非說道:“希元兄,此情此景,你不覺著我們應該溫一壺酒,吃著火鍋,吟著詩,笑談古今天下事,你說你老是說工作這玩意,不是煞風景麼?”

張唐卿覺著自己的腦子都快跟不上人家了,這都火燒屁股了,你還心思想這些玩意,但人家就是不接你話茬,你也沒辦法,不是。

陸子非陷入自我沉醉中無法自拔,一路上搖頭晃腦的,楊懷玉帶著士兵一邊趕路一邊訓練,陸子非在大都就兌現了當初的承諾,所以士兵訓練起來也是沒有一點怨言,很賣力。

這一千五百士兵將跟著陸子非駐紮在河間府,暫時逃離不了陸子非的魔爪,他們也只好認命,不過現在讓他們跟遼人打一仗,他們絕對會嗷嗷的衝上去。

洛陽陸家莊子上,萬明板著臉說道:“你們來問我,是拿不定皇上那邊怎麼想的吧!”

邵雍說道:“是啊!要不是家裡人發現了這件事的真像,誰能想到是曹家人做的,而且曹然現在知道了這個資訊,他們曹家一點表示都沒有,他們真以為我們好欺負。”

“要說皇上一點資訊都沒有,不可能的,但是皇上怎麼想卻不是你我能知道的,曹家這事做的不地道,有失風範,還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啊!曹鋒、皇后夾在中間即使小非回來了也只能望洋興嘆。”

萬明一下就想到了問題的要害,京城等著陸子非回來解決這件事,其實陸子非回來會左右為難,而且這件事一定要考慮皇上的感受,這裡面

有曹皇后的存在,作為皇后,誰也不能忽視她的力量。

邵雍說道:“這是原則問題,他們自以為做的隱秘,將鍋甩給判給我們就無從得知了,要是不回擊,那以後家裡就沒有消停日子了。”

王超說道:“我是這樣想的,我們把決定權給皇上和皇后,看他們怎麼處理,再不成還有曹鋒呢?小非我是瞭解的,他可能會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萬明說道:“這樣也行,這件事真要是潘家做的,我們有證據在手,都可以打上門去,但曹家不行,皇上和皇后這兩個因素必須要考慮進去,如今的皇上可不是幾年前的皇上了,能牽絆他的人都被他攆走了,這會小視皇上會死的很慘。”

柳永說道:“我們幾個都老了,老王是鑽在他那個實驗室不出來,很多地方我們都幫襯不到那個孩子,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想想,小非一個人在外面打拼,我們卻心安理得的在這裡享受,還真不是個滋味。”

邵雍說道:“人手不夠啊!其他的不說就洛陽這個攤子都捉襟見肘,家裡的有些東西還不能讓外人知道。”邵雍今年接手了洛陽的事情也才知道了自己這個弟子都幹了些什麼,怪不得那小子不放心交給別人。

萬明說道:“其他的事情都好,書院堯夫你一定要多上心,這是重中之重,現在還是讀書人的天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緩,唯獨這事不行。”

“萬老放心,書院的事情都是我親自把關的,下次世人再聽到清華大學這四個字,保準讓他們驚掉下巴!”

在社會這個大染缸裡,可能更多的人會選擇妥協,交易,喜歡兵不血刃的解決問題,現實會磨平所有人的稜角,這個規則不僅在後世適用,在古代也同樣適用。

官場尤為顯著,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學習是為了考中進士,考中進士是為了做官,換算下來,讀書實際就是為了做官,但官場卻是一個他們想象不到的殘酷,寒門子弟承受的壓力是世家子弟十倍不止。

王安石就是一個寒門子弟的代表,以二甲第一名的成績高中,然後在淮南東路又遇上了旱災,在救災的處理上,表現很突出,然後他就被皇上召喚回了朝廷。

從六品的起居舍人,這個官職在漢朝是司馬家的專職,在唐朝是顏家的專職,專門用來記錄皇上的所作所為,但是皇上總會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王安石是事無巨細的都記錄在案,上官溫讓他修改一下某些不合適的地方,被王安石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趙禎看到王安石這種執拗的性格,他覺著自己做錯了,這樣的人留在身邊簡直就是個定時炸彈,說不定那天不注意就把自己給炸了,這不才當了幾天起居舍人的王安石有換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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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顯迷茫的王安石帶著禮物來請教自己的座師文彥博,文彥博聽了他的話後說道:“介甫,你自己都說了你的性格執拗,你還不改改,起居舍人和監察御史級別是一樣,但其中代表的含義可就

差的遠了。”

“學生還請先生解惑”

“第一,皇上這樣做會讓所有朝臣覺著你失寵了,即使你現在去了御史臺,也不會有人拿你當回事,這些都是次要,你一點變通都不懂嗎?”

王安石說道:“學生覺著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怎能因為他是皇上就隨意改變規矩呢?要是規矩想怎麼改就怎麼改,那還有什麼規矩可言。”

文彥博看了王安石有那麼幾秒鐘,他看不懂這個學生是真的較真還是裝蒜,個性這種東西在朝堂上真的一文不值,你再有個性,你能有詩仙有個性,高力士脫鞋,完了還寫下‘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還復來’,這樣做的後果是啥,從此沒有走進朝堂一步。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調到御史臺也好,王大人和我是好友,到時候我給他打個招呼,你在那邊踏實的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這送客的意圖就很明顯了,懷著滿腦子的疑惑,王安石回到了家裡,將這件事告訴了妻子,妻子對他說道:“你要認為是對的,那就去做,成大事者,那個不是一路荊棘走過來的。”

妻子的話讓王安石心裡好受了很多,但還是心事重重,在淮南東路,整天和小吏、老百姓打交道雖然很苦、很累,但他卻甘之若怡,現在到了人人嚮往的京城做官,他自己卻不快樂,他懷念土地、懷念那些淳樸、簡單的情誼。

今天在文彥博府上也讓他看清了朝廷這些大人物的想法,那就是各人自掃門前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政理念,然後就是誰的理念都沒有實現,朝廷卻越來越亂,重複的官職,每一道命令不經過十幾個衙門你別想發出去。

王安石換位思考,他自己到了那一天,是不是也會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甩了甩頭,壓下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這次回京讓他失望的是沒見到陸子非,他覺著他們兩人一定能成為好友,因為在施政理念上,他們的想法完全一致。

河間府城外,陸子非送別了梁適,雙手插在袖子裡上了馬車,張唐卿迫不及待的說道:“含章,這下總可以說了吧!再不說你哥哥我就回京了,你一個人自己幹。”

陸子非在馬車上抽出一個小本本遞給他說道:“希元兄,看看,小弟絕對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計劃和方案都為你準備好了,下面就是你擅長的事情了,我回去睡個好覺,有什麼問題或者不懂的你隨時來問我。”

“別急著走啊!遼國沒派徭役來他們那部分我們建還是不建。”

“建啊!靠他們是靠不住的,費用到時候直接在榷場裡扣除就就行,當然希元兄你寫個紙面的東西最好,省的以後扯皮。”

“你就交給我了?”張唐卿張大嘴問道。

“不然呢?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這一直是我信奉的原則,希元兄,小弟看好你哦!”

驚目樘舌的張唐卿一個人在寒風中仰面大哭,心想這叫啥事,你才是主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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