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進來這麼多人自然引起了花園中眾人的注意力,文維申和夏伯孫就不用說了,仇人見面格外眼紅,最讓他們嫉妒的是陸子非幾人是歐陽辯親自帶過來的,他們是下人帶進來的,重視程度一目瞭然,陸子非看到他們後直接過濾掉,跟空氣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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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裡的少年們明顯的分為了兩個圈子,一個是以文維申為代表,一個是圍繞在陸子非不認識的翩翩少年身邊,在這個少年身旁,陸子非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張永旭,自己的啟蒙老師,自西夏戰場回來那次的拜訪後,這是三年後第一次見到。

劉敞看出了陸子非心裡的疑惑就對他說道:“賈昌朝的二子賈圭,大家都說晏相退了賈昌朝就是下一任的宰相,你看那得意的樣子,感覺他爹現在就是宰相一樣,最看不慣他那副萬物都在掌控中的樣子。”

陸子非“呵呵”了一聲,他看的是張永旭,至於什麼賈圭,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你再高傲我又求不到你頭上去,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也不干涉誰。

歐陽辯出來悄悄在陸子非的耳邊說道:“世兄,家父有請。”

陸子非沒多想就跟著進去了,歐陽修對他來說還是有很大的幫助,幫助的來源不在朝廷而在讀書人身上,多次的交往陸子非發現他能做一個合格的老師,適合教書育人,但是他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在危機四伏的朝廷裡,君子更多的像是一個熱血的憤青。

看到更加成熟穩重的陸子非進來,歐陽修笑著對在座的幾個人介紹道:“這就是我給你們今天要介紹的神秘嘉賓,他就是大宋歷史上最年輕的世襲侯爺望北侯,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而不是靠祖輩的萌陰,小子,要不要我給你請安。”

陸子非對這個已過中年的老頑童毫無辦法,也許正因為是這樣,他身上的親和力要比其他幾個大神濃烈的多,所以陸子非見他的時候,心裡沒有壓力,今天可不能沒大沒小,胡老在上面坐著呢?

“看老師臉色紅潤,我就說老師要急著回京城,原來是師孃照顧的更周到啊!”

邊上一個和胡瑗年齡差不多一樣大的老頭笑著說道:“小子,這話說道點子上了,我要是有翼之那樣一房三十歲的小嬌妾,臉上的光彩還要比他紅潤。”

房間裡幾個人暢快的笑著,別人可以肆意調侃胡老,自己可不敢,這些老頭子很記仇,被他們掛念上,冷不丁的給你在背後來一下,自己這小身板可扛不住。

胡瑗面不改色的說道:“明覆,不是我小看你,你要是納一房三十歲的小嬌妻,我估計你頭上的頭皮屑都是綠的。”陸子非這才知道不怕流氓有多壞,就怕流氓有文化,而且還是那種上了年紀還有文化的老流氓。

眾人的發笑聲中胡瑗又對陸子非說道:“最近你在京城裡很活躍啊!到處都能聽到你上躥下跳的訊息,是感覺京城的平臺夠大,足以讓你施展,還是以前長安和洛陽的地方太小,以至於你的才

能發揮不出來。”

這個時代老師說教學生和吃飯睡覺打豆豆沒甚區別,說的再難聽你也得受著,一個讀書人少年時期你的老師要是懷疑你的名聲,那你用後半輩子都挽不回來。

歐陽修說道:“少年人見到京城裡醉紙迷金的生活有點失態是正常的,再說他也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好歹是侯爺了,給留點面子,小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好好巴結他們,對你有天大的好處。”

聽完歐陽修的介紹,陸子非明白了以胡老的身份居然有人和他開那樣的玩笑,他放低姿態躬身說道:“沒想到小子今日有幸見到泰山先生,榮幸之極,幾位大學士我也是聞名已久。”

胡瑗假裝生氣的說道:“怎麼沒見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說榮幸之至,我要把你這個逆徒逐出師門,眼不見為盡,沒想到我胡翼之有生之年教出一個白眼狼來。”

又是一陣鬨然大笑,陸子非為了解圍奉上一個盒子說道:“老師,這是今年廬州的新茶,我親手炒的,味道還行,老師不嫌棄可以嚐嚐。”

胡瑗高興的接過了愛徒手裡的茶葉,他知道陸子非對茶葉的研究很深,大宋鮮有能比肩者,水平能稍微向陸子非靠攏的大概就他那個未來的岳父了。

歐陽修一臉的懊悔,這個禮物明顯是送個他的,結果讓人給截胡了,他對孫復說道:“泰山先生,我們現在的飲茶方式就是這小子發明的,他送出去的茶葉可了不得,您不爭取一下。”

孫復說道:“翼之,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我這一輩子就三個愛好,讀書,喝茶,喝酒,今天遇見了,你別想獨吞,見面分一半,日後好想見。”

陸子非成功的用一盒茶葉將幾個老家夥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轉移到茶葉上去了,歐陽修給他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來到庭院裡,歐陽修帶他來到了一個空中花園似的的地方,陸子非看了嘖嘖稱奇,古代人的想象力不必現代人差啊!

歐陽修指著自己的傑作說道:“夠震撼吧!小子,我花了三年時間才裝修成功,創意在一定程度上還超過了你的天上人家,我覺著你那地方太俗了,不是讀書人該呆的地方。”

陸子非說道:“您這地方雖然清新脫俗,處處透漏著雅緻,但是我相信大部分人還是喜歡金碧輝煌,這世上俗人還是佔多數,在天上人家能滿足他們內心的虛榮,這裡不行。”

“你說的不錯,今天叫你來一是好久沒見了,二是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陸子非說道:“別的可以,朝堂上的事就算了,我這只小羔羊可不想被你們一群餓狼吃的不剩骨頭。”陸子非先下手為強,堵死歐陽修的後面的問題。

歐陽修苦笑道:“我們幾個就這樣被你看扁嗎?我想問你的是你前幾天是不是在宮裡?”

陸子非點頭說道:“沒錯,在宮裡,怎麼了?”因為這根本騙不過有心人的眼睛,與其說謊還不如坦白交代。

歐陽修緊接著問道:“很多人懷疑雍王殿下

是不是真的安好,你給我個準話,真有人能治好天花這種絕症嗎?”

陸子非肯定的說道:“我用我父母的名義發誓,雍王殿下健康的生活在會寧宮裡,天花能不能治好,你應該去問王老,問我沒用,因為病是他治好的。”

歐陽修聽到陸子非用父母的名義發誓心裡就踏實了,這種誓言可不是隨意發的,封建社會講求舉頭三尺有神明,沒有人會拿父母開玩笑。

“那就好,說點輕鬆的,功課準備的怎麼樣,今晚很多人都想見識一下三年前就許下諾言要在東華門唱名的人,今晚你要有心裡準備,他們可能會挑戰你哦。”

看歐陽修的神態,陸子非怎麼感覺今晚就是別人挖好坑等著他往裡跳呢?他緊張的問道:“尚書大人,你不會告訴他們我今晚要來吧!”

歐陽修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說道:“我自認有一點薄名,但是有你這麼好的噱頭我為什麼不利用一下,小辯說他們都在擦掌磨拳的想著怎麼對付你呢?”

陸子非垂頭喪氣的說道:“我現在偷偷溜走您看還來得及嗎?當時年少輕狂??????”

“你不是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麼?自己說出的話,就是一坨屎,你也要含著淚把它給吃了,是禍躲不過,走吧!別愣著,跟我去見見大宋的年輕才俊。”

輾轉到了花園,遠處陸子非就聽到了不知是誰叫囂的聲音,走近了看到所有的少年三成了三堆,一個個聚精會神的看著眼前桌子上正在寫字的那人。

“子厚,你們這是幹啥呢?”

章惇回過頭欣喜的說道:“含章大哥,他們太欺負人了,說你徒有虛名,嚷著要跟你比試,原父和子華大哥就跟他們吵起來了,最後決定比試對對子,一家出題兩家答,輪流著來,誰輸了要大喊三聲‘我不行’。”

陸子非覺著比這玩意有人能比的過自己嗎?伸頭看了一下題目‘老子獨一無二風騷天下無敵’,這題目有啥難度,老子雙重意思,隨便對都對出來了,還用的著抓耳撓腮的想?

文維申說道:“望北侯,今晚你可用身份壓不了人,這個對聯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怎麼樣,敢不敢試試。”

文維申的話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望北侯的出現給了在場許多人不一樣的想法,要是能在某一方面打敗他,還有比這成名更快的辦法嗎?

怎麼說呢?少年人總覺著自己不比別人差,他人能做到的事情換做自己也能做到,說白了就是嫉妒,就好像公雞打鳴,孔雀開屏吸引異性一樣,打敗陸子非就可以吸引別人的目光。

陸子非說道:“都這麼大的人了還玩這些小兒科的東西,能不能有點出息。”

夏伯孫抬高語氣說道:“年輕的侯爺是不是怕了,怕了說一聲,畢竟人家身份和我們不一樣,大家說對不對。”

幾個德高望重的坐在上面饒有興致的看著陸子非,想知道他是真的有底氣還是虛張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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