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的突然襲擊給幾個小年輕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壓力,皇上要和他們一起吃飯,那簡單的一頓飯就變得復雜起來了,先是洗手,再是漱口茶,接下來上官溫拿一根銀針挨著試毒,一圈下來陸子非看的是眼花繚亂。

“上官大人?咱們就不說菜涼了不好吃,你拿這麼一根銀針就能把飯菜裡的毒全部試完嗎?”說著夾起一塊皮蛋,用上官溫的銀針在上面扎了一下,銀針很快變為黑色,陸子非沒看上官溫的臉色,一口吃掉了皮蛋。

趙禎臉色帶著笑意,對這座皇宮的掌控他是有絕對的把握,這小子想要害他也不會如此的明目張膽,雖不知陸子非在玩什麼把戲,但是他肯定陸子非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上官溫驚愕的說道:“侯爺為什麼吃了有毒的食物沒事,還好端端的坐在這裡。”

陸子非說道:“上官大人的位置很關鍵,皇上的安全全部在你的一念之間,所以多長點心眼,沒事多看看書不會有錯,至於原理很簡單,你用銀針只能測出砒 霜之毒,其他的毒藥你是一概都測不出來的。”

這番話聽起來沒有一點毛病,是陸子非在給上官溫教授知識,但你若是仔細品讀,你就會發現陸子非在敲打上官溫,這種人欺軟怕硬,第一次見面你給他留一個軟弱好奇的印象,那以後你別想他對你有多恭敬。

上官溫浸營官場多少年,第一次遇到陸子非這種見面就不給好臉色的人,城府極深的他臉上沒有表露出什麼不悅的表情,給人感覺就是他在認真聽陸子非教授他的學問,但是自己也沒得罪過這小子吧!一向記憶很好的他記得這就是他們首次見面。

趙禎當然聽出來陸子非話中有話,他打了個哈哈說道:“含章,進京好幾天了,你對這座汴京城有什麼感受,說一下你的直觀感受,我是天天坐在這裡麻木了。”

陸子非正襟危坐,沒有多加思索就說道:“小子也算去過許多地方,大者送若有人說他比我去的地方更多,那肯定是吹牛的。”

趙禎和其餘人笑了陸子非舔了舔嘴唇繼續說道:“汴京的額逸今為止見過城池最大,商業最繁華,人口最多的城市,這一點小子敢打保票,其餘的正在瞭解當中。”

趙禎不知道陸子非的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但是他還是比較認可陸子非的說法,那個皇帝不喜歡讚美之言,就是歷屆科舉,拍馬屁這道題都從沒有少過。

“祖宗萌陰,不值一提,含章你知道我睡不著啊!昕兒的病你再給我透個底,如何。”

陸子非說道:“雍王的病情沒有皇上想象中的那麼差,皇上幾天既然來了,何不嚐嚐我做的飯菜是否可口,有什麼事我們吃完飯再討論如何。”

趙禎知道陸子非是為他好,自己也好幾天沒吃過一頓正經的飯了,索然無味中吃完了這頓豪華的午餐,出鍋趙禎,剩下幾個人都是大快朵頤,不是誰都有幸能在御膳房自作主張做一頓飯吃,上好

的食材加上陸子非的烹飪,味道可想而知。

陸子非在皇宮裡大飽口福時,蔡夢玥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他沒想到蔡勻居然在廟會上暗中觀察她和未來的夫婿見面,還把這條訊息在吃飯的時候告訴了父親。

蔡襄問道:“玥兒,你和那小子見面他說什麼了嗎?”

蔡夢玥說道:“他說這段時間要備考,家裡在為他張羅來家裡提親的事情。”

蔡襄神情陰鬱的說道:“事到如今為父也不騙你,我和你範伯伯他們在朝中的變法支撐不了多久了,以前很多人都不看好那小子,你卻一心想要嫁給他,你母親是堅決反對的。”

蔡夢玥打斷父親的話說道:“父親只怕也懷著那樣的心思吧!要不是女兒的態度一直明了,想必我現在已為人夫了,去年從海上回來汴京城裡多少大戶人家的小姐準備看我笑話,但是我對他一直有信心,父親今日說朝堂上的事,是想為女兒提點什麼嗎?”

蔡襄在猶豫是否把這個訊息告訴女兒,不告訴也瞞不住的,於是他說道:“今天早上他進宮了,為父所料不差的話他應該是為雍王治病了,京城裡很多人都知道他有一身神奇的醫術。”

蔡夢玥驚呼一聲說道:“父親可說的是天花,他怎能行如此險事,這種行經和送死有什麼區別,縱閱歷史,就是醫聖也對天花束手無策啊!”

蔡襄說道:“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為父也看開了,這次他能從皇宮活著出來我會說服你母親在這件事上的態度,他的身份配的上我家驕傲的小鳳凰。”

蔡夢玥在這個時候反而冷靜下來了,她說道:“女兒說句大不敬的話,您這個御史對他恐怕沒有多少約束力了,女兒雖然對朝政不感興趣,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朝廷的動作,您也是看中他身上的潛力了吧!”

蔡襄老臉羞紅,被自己的女兒一頓搶白,說的他啞口無言也是醉了,誰能料想到他崛起的速度像坐了火箭一樣,謠言害人不淺,大多數士大夫對陸子非的爵位不屑一顧,但是趙禎對陸子非表現出的縱容和偏愛是任何一個人不能比擬的。

“蔡家家大業大玥兒你是清楚的,在家族的走向上為父並不能決定一切,我在變法一事上身陷囫圇,頹勢已顯,你範伯伯他們當初太樂觀了,成王敗寇我不想多解釋,他在看清局勢的情況下還來找你,為父覺著他是一個可以讓你託付一生的人。”

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變成了政治的犧牲品,本來好好的一樁婚姻,硬是讓他們捏拿到無法控制的地步,陸子非對蔡家的印象從這件事上沒有那麼好了。

“值不值得女兒心裡很清楚???”蔡夢玥軟綿綿的話讓身為父親的蔡襄很受傷,大家族裡人情味是個什麼東西,只有利益才是永恆不變的真理。

兩天的時間裡,趙昕身上的情況沒有一點變化,唯一的一點點變化就是趙昕陷入昏迷了,事情在朝著不利的方向發展,陸子非也是愁

眉不展,小孩子一般種一個牛痘就行,他就是擔心一個不夠才給趙昕種了兩個,微弱的呼吸讓幾個人不知何去何從。

喬和出來還是搖了搖頭,這孩子怎麼就不發個燒,有那麼難嗎?除了聽天由命還有什麼辦法,王唯一還是在會寧宮裡不肯出來,陸子非心裡已經放棄了。

趙禎來了,這次他帶著曹皇后一起過來,陸子非沉悶的說道:“小子有愧皇上重託。”

“這是天花,朕比你更清楚它的厲害,這幾日你們師徒三人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我趙禎是看在心裡的,該是我命裡沒有這個孩子,把你們的口罩給我和皇后一人一個,我們進去送送他,父子一場,我不忍心看他走的如此落魄。”

陸子非擋在趙禎身前說道:“皇上不要想著進去,您就是說什麼我也不會讓您進去,萬金之軀在天花面前也是一視同仁,要進去您先殺了我。”

上官溫和侍衛們停下了,他們知道皇上進去的後果是什麼,但是他們人言輕微趙禎不會聽他們的,陸子非就不一樣了,皇上非常器重他,在皇上的心目中他比雍王的地位低不到那裡。

僵持之下,會寧宮裡傳出王唯一嘶啞的聲音“快進來,雍王發高燒了。”

陸子非看了喬和和徐安信一眼,意思就是問他們兩是不是也聽到了,喬和重重的點了下頭,陸子非說道:“兩天時間高燒才來,我擔心藥物一時半會降不下去,準備酒和冰水跟我進去。”

趙禎在陸子非嘴裡聽過好幾次只要昕兒發高燒就有機會,他語無倫次的說道:“含章,是不是昕兒還有救,你說真話,朕不會怪罪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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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非給喬和安排事情,聽到趙禎插言進來不耐煩的說道:“皇上能不能消停一會,您再打擾我雍王殿下最後一點機會也讓您消磨殆盡了。”

作為趙禎忠心的狗腿子,上官溫說道:“大膽,望北侯你注意身份,你知道你是在對誰說話麼?你眼前站著的皇上。”

曹皇后眼神陰毒的對上官溫說道:“老狗你要是再敢多一句嘴,我現在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餵狗,你信不信。”曹皇后這是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啊!

趙禎笑著說道:“朕站在著不說話,含章你儘管去做,這裡有我,需要什麼你張嘴,有人替你跑腿,我保證不再多說。”

陸子非穿好衣服進了會寧宮摸了摸趙昕的額頭,的確發燒了,臉上的膿包也漸漸的破裂開來了,眼下退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要消炎了,單憑烈酒怕是不行,翻了翻自己的藥箱,在最下面的一層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瓶子,這藥也不成熟啊!

王唯一說道:“你自己都不敢用的東西用在他身上好嗎?”

在外面趙禎說自己想要進來的時候,陸子非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瘋狂,救不活趙昕,一切都不好說,陸子非自己沒有絕對的把握活過今日,帝王的心思豈是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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