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靜謐的夜晚有幾個心亂如麻的人進不了夢鄉,趙禎猜測那小子要五百人有可能去搶別人家的庫房,找那種傳說中的珍貴藥材,就是攻打濮王府他都有過預想,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他讓這五百人去農戶家裡找牛。

“老狗,你確定你的訊息沒錯,那小子在大事上還是挺靠譜的啊!昕兒的病和牛有什麼關係,牛乳上的膿包也是天花嗎?”

上官溫說道:“訊息是望北侯親口說的,老奴從好幾個士兵嘴裡確認過,現在開封府的農戶家裡一片慌亂,其他的侯爺一句話也沒說,他和王御醫也沒睡,在等訊息。”

曹皇后說道:“望北侯需要什麼就給他什麼,只要他能治好昕兒的病,我保他後半生的榮華富貴,上官,你去盯著點,有情況隨時回來彙報。”

相對於形如枯槁,心如死灰的皇后,趙禎的臉色能稍微好一點,也許是他對陸子非有莫名的信心,趙禎抱著曹皇后說道:“你要養好身體,不然昕兒病好了,你累倒了。”

“我想去看昕兒,他長這麼大從來就沒離開過我,我想他了,我不知道他哭沒哭,吃沒吃好,你這個當父皇的好狠心那。”

趙禎眼角有些溼潤的說道:“咱兩成婚快十年了,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嗎?你覺著我心狠,兒子得了天花,看起來還和平常一樣,我的心比你更疼,但是這大宋的江山我還要撐著,我倒了,你想過你關心的那些人會怎麼樣嗎?”

夫妻二人互訴著衷腸,他們心裡有底,趙昕是他們第一個孩子也是最後一個,天花的出現給了兩人迎頭一擊,想要這個小人兒平安長大不容易啊!

望北侯府,不停的有人回來通報尋找的進展情況,陸子非愁眉不展,偌大的開封府居然找不到一頭攜帶天花病毒的牛,真是奇了怪,看到陸子非一臉失望,王唯一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牛身上了。

“你給我說的辦法到底靠不靠譜,我怎麼聽起來跟天方夜譚一樣。”

陸子非說道:“我都給您說了,只有三成的機率,能不能治好就看雍王的運氣好不好了,畢竟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為止現在我聽到最好的訊息就是我們還有五到六天的時間。”

王唯一說道:“你的意思是牛身上的也屬於天花病毒,要是沾染在人身上會不會加重病情,皇上仁慈但絕不會對傷害自己兒子的兇手仁慈。”

陸子非無力的說道:“那王老為什麼要來我府上,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我,你不來我出不出手還不一定呢?事到如今不出手還想不想活了。”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出手是肯定的,我來是給了你一個更好的臺階罷了,不要自欺欺人了,後果你比我這個老頭子想的明白,祈求老天給點面子吧!”

李霖在邊上說道:“拜託二位,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在這開玩笑,開封府的牛馬上就找完了,我們還是想想找不到的話怎麼辦。”

陸子非說道:“找不到增加搜尋範圍,一個孩子長到七八歲他自身就能抵抗天花病毒,抗著抗著說不定就扛過去了,雍王現在一歲多,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可能,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我說的,找到那頭牛。”

開封府被翻了個底朝天包拯當然被驚動了,可當他聽到是禁衛軍的人在找牛,翻了個身繼續睡他的大覺去了,在這麼緊張的齊分享還能指揮動禁衛軍的人除了皇上他再想不出第二個人,這個時候的皇上可惹不起,最好是躲遠一點。

眼看著天即將大亮,牛還是沒找著,強撐了一夜的李霖和王唯一都去睡了,陸子非非常懷念一塊錢一包的雀巢咖啡,這個年代除了茶好像沒有能替代咖啡的東西,想著他就覺著自己應該去弄杯奶茶喝。

經過一晚上的尋找,士兵們也飢腸轆轆,心底不知道罵了陸子非多少回了,這不是折騰人是幹什麼,大半夜的讓人出來找牛,你們這些達官貴人可真會玩,就是累了我們一群當兵的。

京城這個地方,沒有什麼訊息能瞞住人,更不要說你是大張旗鼓的行動,有心人打聽之下就知道是那位新晉的侯爺在滿城找牛,大家都默不作聲的選擇了看戲。

“你們家的牛圈在那裡,帶我們去看看。”幾個凶神惡煞的士兵對一對老實的父親喊道。

“軍爺,我們家的牛是個老牛,吃起來肉不香,就是耕地也拉不動犁,求求您了軍爺,它是我們家唯一的牲畜了,它真的老了。”婦人哭泣著說道,差點就給幾個士兵跪下了。

“別廢話,我們不是來拉走你家的牛,也不是殺你家的牛,帶我們去看看你家的牛是公牛還是母牛,要真是你家的牛,我告訴你,你賺大了。”

夫婦二人一聽不是殺牛也不牽走,放心了好多,但還是防賊一般的盯著他們,士兵看到是一頭老公牛,灰心的說道:“得,又不是,白忙活了。”

“軍爺,我能問一下你們在找什麼呢?”

士兵說道:“我們在找母牛,而且是牛乳上長瘡的那種,你們見過或者聽說誰家的牛是這樣的,告訴我們,侯府大大有賞。”

老頭想了想說道:“軍爺說的這個我還真知道一家,村頭老李家的那頭牛七月就是那個樣子了,他找了好多人看都沒看好,軍爺去看看是不是您想要的。”

這還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一句無心之言讓兩個士兵欣喜若狂,侯爺和小郡王可是答應了的,一晚上一萬貫那可是妥妥的橫財啊!

來到老李家,士兵趴在牛肚子下一看,果真和侯爺說的一模一樣,兩個人就要拉著牛走,老李說道:“軍爺,你們憑什麼拉走我家的牛。”

士兵說道:“你跟著我去拿錢,這麼多人看著呢?我不會騙你的。”

幾個人半信半疑的來到望北侯府,陸子非聽到訊息大喜過望,當場兌現了諾言,找到的士兵和老李都拿到他們心滿意足的錢,王唯一和

李霖也趕出來看看這頭價值一萬貫神牛。

“秀才,這就是你要找的牛,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啊!這次我是真的對你沒信心。”

陸子非看了一下牛乳上的膿瘡點了點頭,的確是天花,牛的免疫力還是強,這麼多的膿瘡它該幹嘛還幹嘛呢?至於李霖的話,他就當放了個屁。

“小子,我想到往人身上弄膿瘡裡的東西心裡就瘮的慌,你要想清楚,雍王才一歲多一點。”

陸子非說道:“我比你們誰都清楚,現在放在我們面前的就兩條路,殺了牛,我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我想皇上也不會過於怪罪,畢竟這是天花,第二條路就是照著我的辦法救人,我們三個人,舉手表決,第一條誰贊同。”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個人舉手,陸子非笑道:“既然沒人舉手,那我就當你們兩也同意了,走吧!我還是第一次去皇宮呢?沒人帶路我找不到地方。”

李霖說道:“你為什麼不說第二個,我和王老也有可能棄權啊!”

陸子非說道:“你們兩個人都棄權影響結果嗎?一比零還是第二條硬了啊!別裝了,快走吧!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麼屁,少年,永於向前,不要害怕困難。”

李霖嘟嘟囔囔的跟上了前面兩個人的步伐,和秀才做事每次都是心驚膽戰,沒有挑戰的事情他好像就不做,要做就做那種讓一般人接受不了的。

別看望北侯府離皇宮不遠,可你經不住那頭神牛走的慢啊!晃晃悠悠一路上全身看熱鬧的人,李霖羞於和陸子非這樣的人為伍,被人當做耍猴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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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天波門前,守衛看到三人一牛沒有絲毫的阻攔,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宮城,陸子非說道:“小霖子,我怎麼感覺陰氣這麼重,是不是這座皇城裡死於非命的人太多了。”

李霖說道:“這些話都是誰給你說的,我來的次數也不少了,怎麼就沒感受到啥陰氣,王老你呆的時間最長,你感受到過嗎?”

王唯一說道:“我沒,我一治病救人的感受那玩意幹啥,他小子是心裡陰暗,甭管他。”

走了好一陣,李霖說道:“前面就是紫宸殿,文武百官上朝的地方,再向後是垂拱殿,皇上私人辦公的地方,會寧宮還要走一會,你看接咱們的人來了。”

陸子非抬頭就看到一個面相上和萬明很像的人操著手站在他們前面,他小聲問道:“這誰啊!怎麼不對勁。”

李霖想一巴掌拍死這個二貨,對面的上官溫說道:“是望北侯吧!皇上已經久候多時,請跟我來。”

陸子非問道:“大人怎麼稱呼啊!”

“侯爺叫我上官溫就可以,只要侯爺叫的舒服。”

“原來您就是上官大人,萬爺爺跟我提起過你,他說您非常了不得。”

這句話出來另外幾個人全部嘴上抽筋了,你和人家是第一次見面,就不能收斂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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