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曆三年陝西的鄉試在長安城的群賢坊,群賢二字就代表衙門對這屆考生的期望有多高,戰亂過後,百廢待興,衙門也希望這屆考生裡能出幾個國家的棟梁之才。

“公子你能不能走快點,去遲了進不了考場看你怎麼辦?”

陸子非一邊走一邊三心二意的說道:“半夏,你看看太陽現在在那呢?群賢坊我們又不是不知道,我讓你在家裡和我吃點飯,你就像餓死鬼催命,這下可好了。”

半夏說道:“我這不是怕公子遲到了麼?走了一會我也感覺到餓了。”

“那我們先去永平坊吃點東西再去考場,進了考場你家公子我就要自己做飯吃了。”

半夏遲疑的問道:“公子說的那個永平坊離考場近嗎?”在她心裡什麼事都大不過公子考試的事情,自己寧願不吃飯餓著回去。

陸子非說道:“十分鐘的路程,你安心的跟我走,現在距離進考場還有兩個多小時呢?”

兩個人來到永平坊一家羊肉泡饃的百年老店,好吃不好吃先不說,反正名氣很大,陸子非看著忙碌的小二說道:“兩份水盆,五個燒餅,一份多放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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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窗的公子兩份水盆,五個燒餅,一份多放蔥花,您稍等,馬上就好。”小二用他獨特的聲音說道,很有韻味的那種。

“我還以為公子要來吃什麼,怎麼又是羊肉,不知他們做的好不好,羶味太重公子你就一個人吃,我不吃。”半夏抱怨的說道。

陸子非笑著說道:“知道為什麼叫水盆嗎?水盆就是你自己泡饃,主要是為了喝湯,他們的肉不管好不好,燙一定是好燙,等會你嚐嚐,女孩子多吃羊肉暖胃。”

半夏說道:“我要學師師姐姐,你看她身材多好的,好多女孩子都羨慕。”

羊肉上來兩個人停止了討論,陸子非聞了一下說道:“燙里加了松木,還不錯。”

奔著相信自家公子的話,半夏還是喝了一碗湯,裡面的肉全給陸子非了,咬了一口饃饃說道:“這饃饃烤的還可以,公子要不進去的時候給你帶點。”

“算了,這饃饃涼了比轉頭還硬,就我帶的那點木炭,還是省著點用的好。”

酒足飯飽兩個人來到群賢坊,陸子非大概看了一下,考生不多,超不過二百個人,可這送親大軍才是主力,整個考場門口都被他們佔領了。

有的父母在給叮囑著什麼,有的在臨陣磨刀,大多數人還是在那靜默不語。

這個時代的考生,年齡上和後世的高考生差不多,十八九歲的樣子,當然還有那些年齡比較大的,陸子非就看到好幾個至少有四十歲的人,說不定兒子和他同場考試。

半夏順著自家公子的目光看到那幾個年齡大的說道:“公子你說他們考中了又能怎麼樣,拖累了一家人,還不如安安穩穩的種幾畝地。”

陸子非心想,你個小丫頭知道什麼,讀書人鑽了牛角尖比一

般人更可怕,他們是讓這封建社會腐蝕了,為了讀書考狀元,什麼都可以捨棄,他們的媳婦也願意,畢竟生活在這人世上,名利是撇不開的話題。

“他們堅強的意志力還是值得我們去學習,不過不能用在學習這件事上,讀書勤奮是一回事,技巧和天賦也很重要。”

“兄臺說的不錯,這個年齡了還不如回家好好培養兒子,給年輕人讓開道路,考了十幾年了,是我我早沒臉出來見人了。”

一個陌生的考生搭話,陸子非拱手說道:“長安陸含章見過兄臺。”

“折克行見過陸兄,陸兄好福氣,滿場的考生就你一個人帶著侍女來了。”眼裡還表露出那種壞壞的眼神,意思就是都是男人你懂得。

陸子非舉目四望發現的確是這樣,半夏也是地下了頭,陸子非說道:“不知折兄認識折繼閔將軍麼?”因為他知道折姓很少見,在西北沒記錯的話就只有一家,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折家軍,後世人熟知的‘佘太君’就是出自他們家。

折克行驚訝的說道:“沒想到陸兄知道家父,我爹有那麼出名嗎?隨便一個人都知道。”

陸子非看著這個逗比青年笑了,沒想到他是折繼閔將軍的兒子,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失敬,沒想到折兄是名門之後,只是???。”

折克行說道:“你是想問我為很麼不繼承家父的兵法反而來參加科舉麼?”

陸子非不好意思的說道:“只是有點好奇,折兄不要多想。”

“有什麼多想不多想的,我爹說邊境沒仗可打,就讓我來參加科舉,你說這不是欺負人麼?”

陸子非說道:“大將軍好眼光,當日在慶州見到大將軍的風采,至今難以忘懷,看來折兄也是虎父無犬子,在考場上我可不會讓著折兄的。”

折克行大大咧咧的說道:“我就沒想過在這上面出人頭地,在家裡呆著無聊了,就想去京城見識一下,陸兄說你在慶州見過家父,難道你還參過軍?”

陸子非說道:“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西北大敗,折將軍是為數不多幾個打了勝仗的人,沒有那幾場勝利,西北人民早就絕望了。”

“沒有陸兄說的那麼嚴重,倒是陸兄你讓我敬佩,不論是什麼原因在那場戰鬥中能活下來,都不簡單,我想當時你年齡也不大吧!”

陸子非回憶起那段時光說道:“我十五歲進入軍營,在西北整整呆了三年,那三年我成長了好多,它是我人生中最寶貴的經歷。”

折克行說道:“不多說,陸兄收下我的膝蓋,你是真的大哥,折家歷代從軍,十五歲上戰場的真沒有,看你的身材也不像個練家子。”

“都是被逼的,有辦法誰會閒著沒事上戰場,走吧!開始搜身了,我們也上前去吧!”

考場門前的大門緊閉,四個眼睛刁鑽的衙差一個一個的搜身,叫到誰的名字誰上,陸子非看到在好多考生身

上搜出了夾帶,頭髮裡,饅頭裡,衣服上,為了作弊他們也真是煞費苦心。

這幾個搜身的人一直都從事的是這個行業,考生的作弊方式都是他們司空見慣的,搜了十幾個人後,有一個衙差說道:“偷帶夾帶的,我建議你們自己處理掉,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沒有人能逃脫我們的眼睛。”

膽子小的那些人已經自覺的把自己的小抄往人家的籃子裡扔了,反正還是有不死心的人抱著僥倖心裡,衙差對這種人毫不客氣,把他們裝文具和吃食的盒子翻的亂糟糟,就是一個饅頭都要掰開看看,陸子非心想沒把握就在複習兩年,這種方式真讓人看不起。

“一百五十三號,陸子非上前。”

陸子非上來後衙差隨便翻看了一下就恭敬的請到裡面去了,後面的考生不樂意了,你這對我們的嚴厲勁去那了,一看就是個關係戶,我們這些熱血青年能放過嗎?

“他憑什麼能輕鬆的過去,你們都沒在他身上搜。”

衙差停下手中的動作說道:“他根本不屑於作弊,知道嗎?陸子非這個名字你在長安沒聽過,沒聽過就去打聽清楚了再來。”

折克行終於知道陸子非這個名字自己在那聽過了,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真蠢啊!早應該想到的,名聲在外的望北侯啊!難怪說他見過父親,不過他還是挺平易近人的。

就是這年輕的有點過分了,十五歲加上三年的戰爭,再加上兩年,今年整整二十歲,當真是不給我們這些平庸的人活路。

還有人在下面嘀咕道:“望北侯來參加鄉試,還有我們什麼機會,都是侯爺了還來跟我們搶這個名額,好好的做自己的侯爺不行嗎?”

“都閉嘴,侯爺人家都沒和你們計較,你們在這嘰歪什麼,機會都是公平的,我也沒見侯爺以權壓人,一群自作多情還嫉妒別人才華的人,心中有丘壑與身份有什麼關係,滿瓶不響,半瓶晃盪,最看不起你們這種人。”

這些衙差一天在耳喧目染之下,非常的毒蛇,說話的那些人被他說的啞口無聲,搜身完後,邊上有人喊道:“閉門,三日後再開門。”

陸子非進來後發現這考場還挺有意思的,古代人為了對付作弊也是想了很多辦法,考桌之間的相互距離還是有點遠,擺放好筆墨紙硯後提學司的考官進來,陸子非想到了一個問題,自己從來沒有去縣學拜訪過。

所有人坐好後,考官說道:“慶曆三年‘京兆府(長安縣)’鄉試正式開始,考試前我講講考試規則,不準交頭接耳,不準傳遞小紙條,一經發現,立即革除考試資格,現在驗明正身。”

陸子非心想這驗明正身是不是要把衣服脫完了,其實他想錯了,縣衙怕有人來冒名頂替,所以進到考場後才會進行這一步。

好在考場裡沒有發現替考的人,一切正常,考官說道:“開始發題,題到手後誰有問題或者試卷有模糊不清的提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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