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范仲淹的為官來看,他是一個廉潔奉公,政績斐然的人,但是他最大的特點不是這些,而是對大宋朝廷的弊政有著深刻的認識,針對這些弊政他拿出了一套治國安邦的方案,他的政治遠見和政治勇氣值得很多將改革變法掛在嘴上而不實際行動的人學習。

趙禎現在手裡拿著的就是范仲淹所寫的改革十項主張,趙禎看的很仔細,很認知,怎麼說都關乎著趙家的江山,他能不上點心。

“一明黜陟,二抑僥倖,三精貢舉,四擇長官,五均公田,六厚農桑,七修武備,八減徭役,九推恩信,十重命令,不難看出你們可謂對症下藥了,這十條總結的很好。”

《答手詔條陳十事》得到趙禎的認可就代表的不是序幕,而是唱正戲了,范仲淹說道:“皇上看還有什麼要修改的嗎?”

趙禎說道:“沒有了,你們描述的夠詳細了,以詔令的形式頒發全國吧!”

范仲淹握緊拳頭退下了,皇上同意了他的陳條,認可了他的主張,是時候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那些藏在陰暗處的蛀蟲,腐肉,垃圾,我範希文不會給你們一點可乘之機。

回到辦公室,范仲淹和富弼商量怎麼用人,最後兩人統一意見,全部用年富力壯的年輕人,他們有奔頭,希望在官職上更上一層樓,辦起差來會加倍用心、努力。

夏竦回到中樞時間不長,還沒摸清皇上的套路,他和文彥博坐在一起各自品著手中的茶,文彥博說道:“英公是想退還是想撐?”

夏竦怡然自得的說道:“老夫歷經寇萊公,丁謂,李迪,王欽若,呂夷簡,劉太后的年代,五十年來從沒有退過,一個範希文就想讓我退縮,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文彥博說道:“來勢洶洶啊!我怕的是有的人頂不住他們第一波的進攻,範希文我瞭解,一個韌性很強的人,身邊又有富弼,石介,歐陽修等人幫襯,不可小覷。”

“我剛才我的那些人哪一個沒有他範希文有才,有能力,一群異想天開的井底之蛙罷了,你太看得起他們了,先讓他們得意幾天,我們要在他們忘形時,來個迎頭一棒。”

“英公是說我們坐看雲起潮落嗎?不給他們製造一點麻煩?”

夏竦說道:“目前有皇上大力支持,你給他們製造麻煩會引火燒身,我們靜觀其變,讓他們以為我們認命了,你看那些刺客隱藏在黑暗中威懾力才最大,走到陽光底下誰還會怕他。”

文彥博奉承道:“英公高明,那我就在府上靜候佳音,隨時等待英公傳喚。”

夏竦說道:“有我在,你大可放心,範希文我還不放在眼裡,對付他們的辦法多的是。”

文彥博離開了,夏竦心裡

譏諷道,想讓我做那個卒子,你們這幫小年輕是想多了,我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飯都多,叫我去衝鋒陷陣,虧你們想的出來。

文彥博對馬車上的王拱辰說道:“老狐狸簡直是油鹽不進,滴水不漏,把我的話堵得死死的,靠他是靠不住了,他的野心被皇上打擊怕了,我們要重新計劃才行。”

王拱辰說道:“我早上去恩師府上了,恩師說,我們袖手旁觀自會有人把他們撕得粉身碎骨,半年不上朝,恩師也糊塗了,這件事是皇上領頭,是皇上想變,他老人家還以為是他大權在握的時候,時代變了,我們回去再商量吧!”

只要有人就會有鬥爭,有比對,然後各種相互算計,這是屬於漢人的通病,幾千年的延續到了二十一世紀愈發的嚴重,這是個無解的話題。

陸子非遙望長安城,這次的感受和上次的完全不同,這次是親切,心裡沒有逃避,上次是感受到濃厚的文化底蘊和千年古都的遺蹟。

胡瑗說道:“物是人非啊!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長安的帝王之氣損耗完了,你看著街道上的人那還有當初盛唐萬國來賀的驕傲。”

陸子非說道:“是啊!遷都洛陽等於放棄了整個西北,吐蕃,西夏,西州回鶻都是大唐的領土,宋朝現在還不到當初唐朝一半的疆域,到底錯在誰?”

“對與錯我們評價不了,交給後人吧!走,去吃一碗葫蘆頭,我饞了好久了。”

陸子非說道:“這都到家門口了,您這是去酒樓吃哪門子飯,想吃葫蘆頭,小子回去給您做個正宗的,我還有好寶貝沒拿出來呢?”

胡瑗罵道:“你小子上輩子準是個饕餮,這麼能吃的,我看後面的幾輛馬車上還有冰凍的水產,你從大海邊一直帶到陝西,饃比肉貴了吧!”

“回來的時候不是順路麼?我爹孃一輩子生活在黃土高原上沒見過大海,吃過水產,我帶點回來讓他們嚐個鮮,盡一個為人子的責任和義務。”

胡瑗說道:“大宋估計也就你一個人這麼盡孝道了,這兒離你家還有多遠?”

陸子非說道:“出了明德門走一個時辰就到了,不算太遠。”

“那就麻溜的,馬車上住了十幾天我的腿都麻木了,到了你家讓我好好休養一陣子。”

陸子非笑著喊道:“出發,回家”

陸南星帶著幾個小的看著這座斑駁的古城,哥從小就是在這裡長大的啊!聽說這裡坐過皇位的人比洛陽還多,看起來也不怎麼樣,他們吃飯的樣子好奇怪,居然蹲在地上。

小萱指著那個貨郎擔子上紅彤彤的糖葫蘆說道:“南星哥哥,我要吃冰糖葫蘆。”

看著

幾個口水流了一地的小家夥,陸南星跳下了馬車去買了十幾串,沒吃過的沈括和武潘一口就吞下去了,小萱笑著說道:“笨蛋,要用舌頭舔著慢慢吃,你們那樣吃不是哥哥說的豬八戒吃人生果麼?”

小孩子錯了除了有一點不好意思外,該吃還是吃,他們幾個笑鬧的時候,前面的馬車被人擋住了,城門官說是要檢查馬車上的貨物。

陸子非很生氣,非常生氣,眼看就到家門口了,出了這種事,剛才還誇下海口說這是自己的底盤,一轉眼臉就被人打的啪啪響。

“我記得以前沒有這個規定,我們是進城,不是出城,何況興化門已經檢查過一邊了。”

帶頭的說道:“這是上面新下來的規定,你們必須要接受檢查,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陸子非氣的頭昏腦漲,真是終日打雁,鍾被雁啄,他吸了一口氣說道:“我要見你們的長官,馬車上有女眷,你們不能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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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一聽你居然不願意讓我們檢查,這還了得,最近上面嚴打,兄弟們個個夾緊尾巴做人呢?既然遇上不長眼的,那就做出個娃樣子給其他人看看。

士兵們抽出了兵刃,陸家莊子上的護衛毫不示弱,弓對弓,箭對箭,士兵沒想到這些人真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拿出武器和他們對峙,看人家手裡拿的兵器,好傢伙,一看就是殺人利器,慫倒是不至於,場面就這麼靜下來了。

看熱鬧的不知誰喊道:“二娃子你不是很厲害麼?拿下他們,你看他們的馬車就是肥羊,把平日裡欺負我們的勁頭拿出來。”

領土的那個叫二娃子,他惱羞成怒的對著人群說道:“閉嘴,誰敢在嚷嚷,我就以妨礙公務將他抓起來。”轉頭對陸子非說道:“你把你們所有人的路引全拿出來。”

這時側邊衝出一個人一腳踹在二娃子腿上說道:“有眼無珠的東西,你這時查誰呢?”

“大人,您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還不把天給我捅破了,腦子裡全身水的蠢豬還不給陸公子道歉。”

陸子非冷冷的說道:“不必了,我沒時間在這耗,放開城門。”

“是,公子請”

一點小波瀾總算是過去了,一路無話馬車又走到了他記憶中熟悉的地方,陸子非下來看著在門前玩雪的弱弱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這是發自內心的笑。

“二哥,你看那兒有個人在看我們”

陸子雲抬頭看到了那張他做夢都想見的臉,他對那張臉的崇拜甚至超過了父親,衝著院子裡一聲大喊“爹孃,我哥回來了。”

陸離和薛凝除了院子看到大兒子喜極而泣,陸子非想到一句話;有爹孃的地方就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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