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直到了臘八,陸子非才處理完這多半年來家裡的事情,伸了個懶腰,外面地上白晃晃的一層,都下雪了,這是自己回到洛陽的第一場雪,這種天氣和朋友聊天吃火鍋是最好的選擇,心動就行動。

走到院子裡看到幾個小屁孩在那用篩子套麻雀,他笑著搖了搖頭,自己小時候試過好多次,沒有成功過,小萱一個丫頭變成了孩子王,讓他哭笑不得,幾個男孩子被一個女孩子收拾的服服帖帖,真是一個野丫頭。

“你們幾個帶著手套,別受了風寒,一會回去每人喝一碗薑湯。”

沈括把手放在嘴上,對自家先生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輕聲說道:“我們穿的可厚了,師傅你和我們一起來抓麻雀吧!萬爺爺說麻雀是壞鳥。”

陸子非笑著說道:“你們寒家作業做完了沒有,我回來這些天就沒見你們做作業。”

“作業幾天都寫完了,哥哥,你說我們怎麼就逮不住麻雀,他們就不進篩子。”

“你們這樣肯定不行,麻雀又不是傻子,你看他們在樹上就不下來吃,你們把篩子上的繩子接長,藏在房子後面看著,鳥兒鑽進去了再拉動繩子,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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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說道:“師傅你是說讓麻雀降低警戒心嗎?”

陸子非幫他撣了撣衣領上的雪說道:“孺子可教,就是這個意思,師傅這幾天忙的都忘了,你今年過年回不回家,在家裡時間長了,你王爺爺給你說過我當時是騙了你的。”

沈括說道:“知道啊!其實我的病早就好了對不對,師傅,王爺爺好久之前都把我的藥停了,我父親最近在洛陽呢?我個小潘都去看了,可我不想回去,家裡父親除了讓我看書還是看書,不過父親給我說母親想我了。”

陸子非說道:“那你更應該回去,過了年早早來就好,不會耽擱你上學,你來了師傅明年帶你回陝西,百善孝為先,你師傅都沒做到啊!”

“師傅,陝西有好玩的嗎?為什麼要去陝西啊!我覺著莊子上挺好的。”

“因為陝西是師傅的家,就像你家在錢塘一樣,等會你去庫房挑幾件禮物,師傅正好要去洛陽,自你拜師以來我還沒見過你父親順便拜訪一下。”

沈括在小萱和武潘臉上看了看說道:“那好吧!但師傅你說話一定要算數,明年一定帶我去陝西,不然我就不回去了,師傅要和我拉鉤。”

陸子非和一個八歲的男孩完成了君子協定,小萱在一邊說道:“那我到時候也可以回去呀!我家和哥哥家離的不遠,到時候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武潘沮喪的說道:“我能跟著你們去嗎?我也想去,我一個人在這裡會無聊死的。”

“行了,去玩吧!我回去的時候把你們都帶著,這會先讓小括去找禮物。”

三個小孩子蹦蹦跳跳的走了,陸子非一路到了廚房,看到廚娘已經在準備過年的沒事,一個廚娘問道:“家主是餓了嗎?想吃什麼做好我給你送過去。”

“現在還不要,

你們幫我切點火鍋的燙菜,我去找幾個朋友,回來了要吃。”

廚娘小聲問道:“要不要切點牛肉啊!被人發現了不好。”

陸子非說道:“大膽的切,前兩天那頭牛是失足摔死的,已經在官府報備過了,就是他們找來也不用怕,敞開了吃,不夠再去報備兩頭。”

“可是最近我聽大管家說報備的太多了,官府很生氣。”

“哦,這樣啊!沒事,我一會去縣衙正好給曾大人說一下,牛自己尋死我們有什麼辦法。”

在廚娘的崇拜眼神中,陸子非坐在馬車上等著弟子,兩個人一路上都是有說有笑,大多都是陸子非說奇聞異事,沈括高興的聽,小孩子對這些還是比較感興趣。

但是到了沈家的院落,沈括的父親沈周表現出的態度讓陸子非不舒服,沈周對他有那種淡淡的疏離感,好像很怕和陸子非牽扯上什麼關係一樣。

“父親,那是我師傅,他對我特別好,不是他讓我跟你回錢塘,我才不願意回去,你為什麼那麼對師傅,我不想跟你回家了,我要去找我師傅。”

沈周心裡是真的萬般無奈,政治上的事情他不想讓兒子知道,但是兒子的怪病被陸家治好,又替自己把兒子養的白白胖胖,學識上一點不比自家學堂的學生差,算學一道自己的水平和兒子差不多,為人處事也挑不出毛病,第一次見面給人留下這樣的印象他是有苦說不出。

“今天的事情你長大了就會懂父親的做法,本該是我上門,聽說你師傅好茶,咱們錢塘的茶葉也不差,到時候你給你師傅多帶點。”

沈括扭頭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沈周的做法讓兒子感覺很失面子,小孩子也是有虛榮心的。

陸子非心懷不解來到了洛陽縣衙,辦公的曾公亮看到他先是沒說話,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後才張口說道:“我還以為你知道自己要封侯了,看不起我這個洛陽留守了。”

“大人你不要埋汰我好嗎?先不說這些,曾大人幫我解個惑。”

曾公亮說道:“還有事情難住你這個大能人了,我倒要好好聽一下。”

這些老賊,年輕人你們不是該呵護麼?怎麼一見面就譏諷個不停,他還是開口說道:“我和沈周沈大人沒什麼過節吧!我上門他還不給我好臉色是幾個意思。”

“你說的是你那個弟子的父親沈周嗎?”

“對啊!就是他,我聽沈括說他父親在呢,就想去拜訪一下,結果我被人掃地出門了。”

曾公亮笑的那叫一個暢快,笑完後摸了摸鼻子,覺著自己有點過了。

他請陸子非坐下後說道:“你還沒為官,所以不知道,沈周和王拱辰是同一科的進士,他們的座師就是前宰相呂夷簡,王拱辰作為他們的大師兄,你說沈周敢和你親近嗎?

沒上門本就是他失禮了,今天他的做法是做給王拱辰或者說守舊派看的,你還是太嫩。”

陸子非說道:“那就好,我還以為他對我有意見呢?我先不妨礙曾

大人辦公了,我去找直孺和子華了,我落下的課業有點多,讓他們回去幫我補補。”

曾公亮說道:“你確實該靜下心好好溫習功課了,風頭出夠了也要給別人留點活路。”

“學生過完年就準備回陝西,努力學習,等待府試的到來,有啥事都和我沒關係。”

曾公亮讚許的說道:“在進退上你一直做的很好,今日你去找他們,改日我專門去你府上,有些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你也可以看做是我請教你。”

陸子非連忙說道:“大人這話會折學生的壽,應該是我聆聽大人的教誨,我在莊子上隨時恭候大人的到來,南下帶回很多的好玉,大人正好來幫我張張眼。”

文人好玉這一點歷來都是,曾公亮聽到這個高興的說道:“沒忘記我算你小子識相。”

賈黯丟下手裡的工作和陸子非擁抱了一下,年關跟前兩個人都忙,君子之交使得他們很理解對方,賈黯說道:“含章是忙完手裡的活了,怎麼還親自來了,捎個口信我自己就過去了。”

陸子非說道:“在家沒事,想著找你喝兩杯,怎麼不見子華。”

賈黯說道:“有了女人不認兄弟很正常的嗎?聽到你平安歸來的訊息早想上門了,曾大人也是真把我當官了,什麼往我手裡一甩,自己一天輕鬆自在。”

“這是好事,原父和子厚回去了莊子上都沒個和我聊天的人,今天去我家裡好好喝兩杯,我過完年回陝西,想再見只能到年底了。”

“那好,我去給曾大人說一聲,今天早點走。”

陸子非拉住他說道:“我已經替你請過假了,直接走吧!我發明了一種新的吃食,讓你感受一下它的魅力,絕對是爽到爆炸。”

“含章,我不在的時候你就帶著直孺去吃火鍋,快說,你們兩是不是有姦情。”門口傳來韓絳的聲音。

陸子非和賈黯笑了,這子華聽到吃的立馬就出現,三個人回到莊子上在溫暖的房間裡脫掉外衣,韓絳嘟囔著說道:“含章,我覺著我們在海上穿的那種衣服簡單還舒服,傳統的衣服太麻煩了,夏天熱死人,冬天凍死人。”

陸子非笑著說道:“有些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慢慢來吧!”

他們三個在換衣服洗手的同時,半夏已經擺好了鍋底和菜盤,韓絳急不可耐的坐好等著鍋熱起來,陸子非對半夏說道:“今天下雪呢,你沒事和李姑娘、裴姑娘也去吃個火鍋,祛寒。”

“我服侍著您和兩位公子吃吧!婢子不喜歡吃您說的那個辣椒,吃完第二天早上起來臉上長了很多小痘痘。”

賈黯說道:“含章,你對你家的丫鬟是真好。”

“當然要好了,沒了她在家裡我生活都不能自理,半夏你去吧!今天這裡不要你幫忙,有需要我叫你。”

半夏還是聽了自己公子的話,出去的時候順手帶上了門,賈黯說道:“含章,我現在好迷茫,我覺著你一次在海外帶回來的財富可以讓我們幾百年都不用努力,那你說我們做官還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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