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張寒先生嗎？”
電話裡的聲音很動聽。
雖然沒有見到對方，但是張寒感覺，對方應該是一個溫柔似水的女人。
張寒皺了皺眉。
他的手機號碼，因為害怕被無緣無故的騷擾，所以是處於絕密狀態。
哪怕是在青道高中棒球隊裡的小夥伴，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他的電話。
至於說親戚和朋友。
張寒的社會關系極為簡單，真正知道他現在號碼的除了自己的母親和妹妹，也就是小野繽智。
國中時代，他沒有手機。
松方的小夥伴，都不太可能知道他的號碼。
金丸和東條，也是在加入了青道高中棒球隊以後，才跟張寒換號碼的。
總而言之一句話，凡是有張寒電話號碼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張寒的原則。他的電話號碼是不會輕易給別人的，所以他們拿到張寒的電話號碼以後，也不會輕易的告訴其他人。
更不用說，一旦接到的騷擾電話多了，張寒就會更換號碼。
一開始的時候，學校裡的女生，還能使用各種收買手段，從青道選手的手裡，拿到張寒的號碼。
在張寒更換了兩次電話號碼以後，張寒身邊的朋友都已經知道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在第三次拿到張寒的電話號碼以後，也就沒人再告訴其他人了。
從升上二年級到現在，張寒已經有將近半年的時間，沒有更換過號碼了。
最近這段時間，除了家人和熟悉的朋友，也就是業務推廣員和詐騙電話，曾經光顧過。
張寒已經很久沒有接到，這種陌生人，打來的電話了。
以至於接到電話的一瞬間，他都想直接把電話掛掉，然後更換號碼。
哪怕對面的聲音很好聽。
但是想到電話號碼洩漏之後一連串的後果，張寒都有立刻行動的打算。
“先不要急著結束通話，我是聯絡上您母親以後，從你母親那裡拿到的您的號碼。按理來說，這件事情應該讓您的母親來跟您聯絡，只不過你母親告訴我，這種事情由您做主，所以我才冒昧的直接打電話過來。”
張寒頓時有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
那種情緒，在他的心裡也就是一閃而過，對方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而且對方對於他的瞭解，可能還不僅如此。
顯然在跟自己接觸之前，對方已經蒐集了自己很多的資料，甚至連自己接到陌生電話，喜歡直接掛掉的習慣都知道。
這個女人，不簡單！
張寒的心裡，冒出了這種想法。
看到張寒打電話，大巴車上的小夥伴兒，不約而同的閉上的嘴巴。
他們也不是想要偷聽，只不過是在有人打電話的時候，習慣性的保持安靜而已。
這是一種禮貌。
也正因如此，張寒身邊的幾個小夥伴，也聽到了電話裡面傳來的動聽聲音。
“什麼人？”
“該不會是女朋友吧？”
“怎麼可能，就他那種直男性格。如果真開竅的話，怎麼也不可能拖到現在。”
別的不說，光是張寒那一身皮囊，想要擺脫單身，就不是一件難事。
雖說現在的女生，越來越現實。
但只要男生的長相，真的到了張寒這樣的程度，女生們之前設定的很多先決條件，都是可以商量的。
更不用說，張寒本身也不是出了長相就一無是處。
他的學習成績很優秀，棒球更是聞名全國。
雖然家庭出身，是個弱點。
但是優秀到張寒這樣的程度，家庭出身的弱點，也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更不用說張寒的家庭出身只是薄弱，也就是不能給張寒提供什麼助力。
但整體上，也不至於給張寒拖後腿。
這就已經很好了！
如此優秀的張寒，真的想要擺脫單身的狀態，絕對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現在之所以沒有擺脫，只是因為他自己，還沒有這個意識而已。
所以很多小夥伴都非常的篤定，電話裡那個聲音好聽的女人，一定不是張寒的女朋友。
不是張寒的女朋友，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就有機會了？
小夥伴們，一個個眼睛放光，全都湊了上來。
張寒原本想要掛掉電話的。
可是看到周圍這些惡趣味的小夥伴，以及對方說是透過母親才找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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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寒就放棄了直接掛掉電話的念頭。
他也有些好奇，不知道電話裡的女人，找自己究竟什麼事？
“我叫山田智子，是個經濟人。”
對方很乾脆。
也可能，對方害怕張寒突然掛掉電話，所以開門見山直接說明了自己的身份。
“有工作要找我？”
這種介紹工作的經紀人，張寒之前就認識一些。
他之前拍攝的廣告，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這種介紹工作的經紀人幫忙找的。
大家二八分成。
接到工作，對方拿兩成，張寒拿八成。
聽到有新的工作，想到自己還沒有還完的房貸，張寒頓時感興趣起來。
錢，真的是一個好東西！
雖說張寒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寶貴的東西，是金錢買不來的。
比如說，健康！
但你依然不能否認，在如今這個社會裡，金錢可以解決一個人，大部分的煩惱。
甚至可以說是，絕大部分的煩惱。
因為生長環境的關係，張寒比同齡人早熟的多，他更加清楚金錢的意義，有多麼的重要。
因為姥爺的教導，張寒不至於淪為金錢的奴隸。
但只要合理合法，張寒並不介意多攢一些錢，多接一些工作。
一聽是工作的電話，小夥伴們的興趣，立刻降低了不少。
之前那個話題，他們多少還有一點兒盼頭。哪怕是希望渺茫，但總歸有機會，不是嗎？
至於說接工作，不是他們妄自菲薄，有張寒在這，什麼樣的工作也輪不到他們？
“你還是一個高中棒球選手，注意一下身份，不要總是接一些模特的工作，會耽誤你成長的。”
倉持在一旁碎碎念道。
“我實力比你差呀？”
張寒將手裡的手機拿遠，小生的回懟道。
倉持頓時啞口無言。
張寒確實接了很多模特的工作，為此甚至耽誤了一些訓練的時間。
以片岡監督的個性，這種事情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容忍的。哪怕張寒是出於家庭的實際需要也不行。
可片岡監督，什麼都沒說。
一開始小夥伴們還感覺很奇怪，什麼時候自家的監督轉性了，變得這麼的開明？
一直到後來，他們看到張寒在拍攝回來以後，都努力的將訓練給補上，他們也就明白了原因所在。
雖然張寒確實翹掉了一些集體練習。
但是他的訓練量，卻並不比任何一個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選手差。
哪怕是跟被稱為練習狂人的三年級學長比起來，他也是絲毫不少。
面對這樣一個選手，即便嚴厲如片岡監督，又能說什麼呢？
他們什麼都沒有辦法說，什麼都說不出口。
至於說張寒的實力。
國中時代的他，那個小有名氣的松方投手。
大家的記憶，已經非常的模糊了。
甚至有很多人感覺，張寒是在高中以後，才正式出現在公眾面前的選手。
國中時代的張寒，他們真的是不怎麼瞭解。
但是進入了高中的張寒，整個人生就更開了掛一樣，先是被破格提拔到一軍。
然後在一年級夏天的時候，就跟著青道高中棒球隊一塊打進了夏季甲子園。
並順利打進八強。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還可以狡辯，說張寒是運氣好，搭上了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順風車。
但實際上呢？
人家很早就成為青道球隊的核心主力選手，在全國範圍內，都有非常高的知名度。
不僅如此……
他在甲子園的表現更是可圈可點，直接打破了兩項甲子園的記錄。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在提起張寒的時候，都不得不豎起一根大拇指。
這絕對不是運氣。
張寒這個甲子園賽場上的超級新人，是足以被載入史冊的。
倉持，在一年級的秋天，就進入了青道高中棒球隊的一軍，並跟著球隊，拿下了關東大會的冠軍。
這樣的表現，也算得上是可圈可點。
但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跟普通人比起來，倉持的確是天才。
但是如果把他跟張寒，放在一起進行比較的話。
兩人之間的差距，還是能夠明顯看出來的。
這也是倉持啞口無言的原因。
看著倉持一臉憋屈的模樣，伊佐敷純幸災樂禍的撇撇嘴。
“活該！”
你說他招惹誰不好，非要去招惹張寒，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
就算是他們這些三年級的學長，在跟張寒說話的時候，都摟著說。
一旦說話太肆無忌憚，最後很有可能打了自己的臉。
倉持一個二年級的選手，竟然敢去跟張寒叫囂，簡直就不知所謂。
“你呀，勇氣可嘉！”
御幸也是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
倉持臉紅紅的。
雖然他心裡憋屈的很，但他好像真沒有什麼能夠說張寒的。
只能在心裡默默的把這件事情記下來，以後說什麼也不能再犯類似的錯誤了。
耍嘴皮子果然不適合他。
張寒這邊，回懟完小夥伴以後，就準備繼續談價格。
對方並不是自己熟悉的經紀人，如何開口索要酬勞，無疑是一個難題。
獅子大開口，很有可能得罪人。
以前聯絡張寒的那些經紀人，一開始的時候，個個誠意滿滿。
他們給張寒開出的價格，遠遠的超過了一般的新人。
也正是因為有了如此良好的合作基礎，張寒在跟和他們合作的時候，很少懷疑他們。
但很少懷疑，並不意味著一點兒懷疑都沒有。
張寒又不是傻子。
他一開始接這些廣告工作的時候，大約是在一年前。
那個時候他拿到的酬勞，差不多就有大六位數了。
如今已經過了一年。
就做模特的資歷來說，張寒的資歷也不算小了。畢竟模特這個行業，吃的本來就是年輕飯，所以酬勞相對是比較高的。
在國內，三四線的模特，一場拿到幾千的酬勞都很正常。
張寒好歹也混了這麼久，雖然沒有到達頂級的程度，但基本上也已經到了二線的行列。
這還是他在一本雜誌上看到的，不是他自己估算的。
二線模特的收入，跟三線模特比起來是乘以10的。
也就是一場，幾萬塊還是有的。
換算成日元的話，應該已經到達了七位數才對。
島國好歹也是發達國家，相比於張寒祖國，一個發展中國家來說，收入還是稍微高一點的。
以他一個二線模特的身份，一場拍攝拿到7位數，應該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可是一直到現在，所有聯絡張寒的人，給他開出的價格跟一年前比起來，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出現這種情況，按照張寒的想法，要麼是那本雜誌對他的估計，以及他自己對自己的估計，全都出現了問題。
要麼就是聯絡自己的經紀人，已經默默的聯合了起來。
別以為，這不可能。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這些吸血鬼，下起手來，可是一點都不留情。
張寒又始終只跟他們籤合作合同，不肯籤代理合同。他們坑起張寒來，恐怕連心理負擔都不會有。
張寒懷疑這件事，已經有兩個月了。
但是他本身卻好像被陷入了牢籠一樣，根本就沒有辦法去解決。
首先那幾個經濟人都是有一定能力，有一定的地位的，不然也不可能聯絡到這麼多的好機會。
另一方面，張寒幾乎所有的合同，都是經他們的手。
這樣一來，客戶自然認為想要聯絡張寒的話，只能去找他們。
張寒，就這樣被困住了！
當然，他也可以不顧一切，跟那幾個經紀人鬧翻。
但是這樣一來，張寒在模特這一行，恐怕就很難混的下去了。
職場規則可不是大陸的是特產，在島國更加的嚴重。
而且這裡的圈子更小，一旦得罪了什麼人，再想有出頭的機會，都難比登天。
認真的考慮了這些之後，張寒選擇了隱忍。
在他沒有辦法改變規則的情況下，想辦法適應規則，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等有了足夠的能力之後，再想方設法的去打破這些規則。
選擇了隱忍，可並不意味著不想反擊。
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電話，對於張寒來說，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究竟應該要多少合適呢？
對方沒有聯絡那幾個經紀人，又是因為什麼？
這些東西，都是需要權衡的。
“什麼樣的工作，週期是多久？”
因為顧慮的東西比較多，張寒一開始就沒說的太明白。
他想要先試探一下。
從對方的話裡，多多少少應該能夠聽出一點，對方對那幾個經紀人，究竟是什麼樣的態度？
然而張寒這個問題，所得到的答案，直接讓他有點懵。
“我想您是誤會了，我並不是要給您聯絡工作，而是來應聘的。”
應聘？
張寒自己一臉茫然。
原本打定主意，絕不開口的倉持，耳朵特別靈。
他聽到了這句話，直接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張寒。
“你什麼時候成為社長了？”
竟然有人找張寒應聘，應聘什麼？
生活助理嗎？
張寒顯然也不明白，對方的意思究竟是什麼？
“您的意思是？”
他開口繼續試探。
“我想成為您的專屬經濟人。”
對方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
或許這就是職場女性的共性。
在職場上混出成績的女生，做起事情來往往比男生還要果決。
張寒都被嚇了一跳。
“十分抱歉，我只籤工作合同，不籤代理合同。”
張寒雖然也接一些模特的工作。
但吃水不忘挖井人。
他之所以能夠有今天的成就，有很大一部分，要感激高島禮。
如果當初不是高島禮慧眼識珠，把他挑到了青道高中棒球隊，或許就不會有張寒的今天。
不僅他上高中的擇校費，給解決了，就連收入來源，都多了很多。
張寒是一個懂的感恩的人。
他不會因為賺錢，放棄這份恩情。
更不用說，他本身還熱愛棒球。
所以他現如今絕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棒球上。
模特的工作也就是工作而已，雖然被逼無奈翹掉了一些練習，但總體的數量並不多。
張寒，90%以上的訓練還是在的。
只有在籤工作合同的時候，張寒才有這樣的自主權。
他可以決定自己接什麼工作，不接什麼工作。
如果籤的是代理合同。
經紀人為了經濟利益，在沒有得到張寒允許的情況下，簽了很多的商業合同。
那個時候，張寒恐怕就身不由己了。
合同無論如何都要執行。
不然賠違約金的話，張寒可賠不起。
所以哪怕明知道這樣做，有可能被那些經紀人針對，未來的路可能難走一些，賺錢也少很多。
張寒依然選擇只籤工作合同，不籤代理合同。
學校在這方面，也給他幫了不少的忙。
那些被貪婪矇蔽了雙眼的經紀人，之所以沒有吃了張寒，有很重要一部分原因，就是來自學校的庇護。
畢竟，青道，也不是沒有來頭的無名小卒。
那幾個經紀人在這個行業裡，的確算是比較出色，有一定的地位。
但是跟高島家比起來，卻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