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抽完手中的煙,目光也逐漸變得堅毅起來。

彈飛幾乎燙手的菸蒂,庫珀問道:“樓內的炸彈都檢查過了?”

福特狠狠點點頭。

撿起身旁的一顆黑色炸彈,庫珀繼續問道:“那個二貨處長處理好了?”

福特繼續點頭。

抽出炸彈上的拉線,庫珀狠狠一拽,接著轉身扭腰,將手中的黑色炸彈拋了出去,轉身問道:“用什麼處理的?刀子還是毒藥?”

福特也不顧自己一身正裝,轉身跪在地上,趴著牆邊,向下望去,目光集中在在空中飛行的黑色炸彈,淡淡答道:“安眠藥,反正最後都要炸爛的,也讓他少點痛苦。”

庫珀看向福特,“你剛才還說我動作慢,你還不是不捨得。”

“轟!”

黑色炸彈在人群中炸開,衝擊波推倒了一大片人,鋼鐵破片更是兇狠地鑽入人體中。

“畢竟相處了兩年……”福特輕聲說。

爆炸後,抗議的人群突然安靜下來,兩秒後,慘叫和哭嚎傳遍了街道。

不過爆炸聲又接連傳出,黑煙籠罩下,爆炸此起彼伏。

沒有源能波動,沒人知道這些爆炸是從何處而來的,只知道不斷有人被炸傷,被不知何處飛來的破片創傷身體。

庫珀和福特在房頂上向著各個方向連續投出黑色炸彈,很快便將壘成一堆的幾十個炸彈都投擲出去了。

扔完炸彈,兩人又拿起牆邊的火槍,向著下方的奔逃的人群開火。

兩人分別打完一槍,立即丟下手上的火槍,拿起另一支繼續射擊。

庫珀看到混亂的人群中一隻光頭忽然一閃,當即轉移槍口,將準星對準那顆光頭,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起,白煙升騰,街道上一個穿花襯衫的男子應聲倒下,錚亮的光頭上突兀出現一個血洞,鮮血瀝瀝冒出。

打完兩槍之後,庫珀和福特縮到牆下,用顫抖的雙手撕開紙殼彈,給火槍裝彈。

“我覺得我們炸死了上百人。”福特顫抖說道。

“至少兩百人!”庫珀的語氣非常肯定。

“呯!”

裝好火槍的庫珀立即轉身向著街道開了一槍。

“呯!”

開完第二槍後,庫珀又躲回牆下裝彈。

“呯!”

福特也終於裝好了火藥,開了第三槍,又有人隨著槍聲倒下。

……

連綿不斷的槍身持續了一分多鍾,當庫珀再次探出頭瞄準的時候,一發風刃擊中屋頂的牆壁,嚇得庫珀當即躲回了牆後。

“我們被發現了,撤!”

庫珀果斷下令。

“你撤吧,我再牽制他們一會。”福特裝好自己的火槍,想要再次探頭出去射擊。

腰上一緊,福特發現自己竟然被庫珀單臂攬住,夾在腋下,向著樓梯口跑去。

“說好一起當執法者的,你想幹什麼?在我面前裝什麼裝?從六歲我們就一起訓練,我就把你當弟弟了,知道麼!要不是你參加這個任務,我才不會跑來玩什麼潛伏。和火鳳一起去打仗,不香麼……”庫珀邊跑邊說。

路過萊斯利身邊的時候,庫珀斜眼看了下昏迷的年輕軍士,腳步停了一下,又強迫自己收回目光,鑽入樓梯消失在屋頂上。

不久之後,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六層樓高的斯圖亞特公國駐帝都聯絡處大樓在爆炸中坍塌了。

……

《新京日報》——

“抗議民眾死亡一百三十三人!”

“軍團戰士犧牲十六人!”

“輕重傷員逾千人!”

《西撒先驅報》——

“這是斯圖亞特人對帝國尊嚴的挑釁!”

“聯絡處慘案”強烈刺激了帝都民眾的神經,一切證據都指向了是斯圖亞特公國聯絡處首先向抗議民眾發起了攻擊。

民意沸騰!

軍團廣場被憤怒的帝都民眾填滿了,

“阿蒙公爵必須道歉!”

“懲罰劊子手!”

“打倒斯圖亞特!”

“以血還血!”

“我們要戰……唔……”

口號聲甚至傳入了皇宮。

……

皇宮後院的園林中,這裡聽不見嘈雜的口號,湖邊小亭內的兩人依舊表情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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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的是西撒帝國的皇帝,站在他面前的是他最看中的兒子,弗朗索瓦。

“父皇,兒臣已經查明,攻擊抗議民眾的確實是斯圖亞特聯絡處的工作人員。但是……”

“但是什麼?”皇帝粗暴打斷弗朗索瓦的彙報,“我知道你但是什麼,查不出誰炸燬聯絡處吧?”

弗朗索瓦心下一驚,調查局剛有結論他就進宮彙報了,父親怎麼會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呢?

調查局有人洩密!

弗朗索瓦立即做出判斷,看來只好拋出去一些重要訊息平息皇帝的怒火了。

下定決心後,他依舊低頭答道:“父皇,雖然表面上是斯圖亞特聯絡處的人動的手,但是我認為真正出手的可能另有其人,否則他們完全沒有必要炸燬聯絡處大樓。

這是想讓斯圖亞特和我們翻臉。

兒臣認為這裡有第三方從中挑撥皇室和斯圖亞特。

有此嫌疑的,卡斯迪亞的羅伯特首當其衝,聯絡處大樓爆炸的手法和當年卡斯蒂亞首輔艾興多夫遇刺時的爆炸相似。艾興多夫死後,雖然卡斯蒂亞指責是斯圖亞特間諜刺殺了艾興多夫,但是兒臣認為此事羅伯特受益最大,加上他當時的未婚妻……哦,不好意思,兒臣囉嗦了,總之羅伯特的嫌疑最大。

其次,兒臣還懷疑約克城的霍法……

現在大樓廢墟正在清理中,兒臣相信很快能從中查到蛛絲馬跡。三天之內一定會將結論呈報給您。”

皇帝站起,從躬身的弗朗索瓦身旁走過,緩緩離開涼亭。

弗朗索瓦保持躬身動作一動不動,皇帝走出五、六米之外,忽然停下來,說道:“你去忙吧。”

“遵命!”弗朗索瓦直起身來,告退之後,快速離開。

皇帝看著前方的湖面,隱約聽見遠方軍團廣場的叫喊聲,眉頭皺了皺,說道:“安南,安南……”

“臣在!”內務府總管安南不知道從何處冒了出來,跪在皇帝面前。

“你這個老東西動作也慢了……好了,去告訴夏爾,別再折騰什麼所謂民意了,太危險,他控制不住!這次人家幾顆炸彈就打亂了他的部署,反而讓我們陷入了被動。下次不知道又會出什麼么蛾子!讓他把自己的屁股擦乾淨,一個月內,把光明神國發生了什麼事情給搞清楚。

這次和阿蒙的談判博弈,讓弗朗索瓦去!告訴弗朗索瓦,一定不許打仗!阿蒙也不想這時候和我們開戰的,我們都需要臺階。

所以讓弗朗索瓦別做小動作,我知道他在北域在折騰什麼,但是現在時機不到,還不到……”

“臣,遵命!”

安南消失不見,只剩下湖邊孤寂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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