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斬風大人!”

殿外的守衛見到他連忙行禮。

斬風點點頭:“不用多禮,尊上可在?”

門口守衛壓低聲音提醒道:“在的,只是……尊上不太高興……”

斬風對此倒沒有太在意,畢竟,他和尊上從小一起長大,尊上的脾氣,他比誰都清楚。

自從那次從幽冥帝國回來之後,他便時常陰晴不定。

一半是因為計劃失敗,又失了映月江半塊富饒地界,另一半則是因為少君的事。

聽和尊上同去過幽冥帝國的那些人說,少君似是和一個小部落的雄性有些掰扯不清,甚至還想強行將那個雄性帶到魔淵帝國來,只是對方不願意。這事讓尊上頗覺有些丟失面子,只是少君卻絲毫不在意,自從回到帝國,便每日都待在屋內不出來,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他縱身進了宮殿,並沒有讓人通報,這是尊上給他的特權。

魔淵昊澤正躺在榻上,一手枕在腦後,雙目闔著,腦海中反覆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越是回想,便越是忍不住心中的火氣。

“砰”地一聲,拳頭重重地砸在榻上,兩邊侍著的雌性被嚇得渾身一顫,臉色發白,立時跪在了地上,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尊上每次發怒,都會有人葬身魔龍之口,此次自幽冥帝國回來,脾氣更是越發變化無常,有時不小心說錯一句話便惹得他勃然大怒,她們這些在尊上身邊伺候的,每時每刻都如履薄冰。

大殿兩側垂下來的鮫紗輕微晃動著,朦朦朧朧,將榻間的景象遮擋住了。

斬風一進來便看到跪在地上害怕得瑟瑟發抖的雌性。

跪著的侍女注意到他,眼中不約而同露出求救的目光。

相比起來,尊上身邊,斬風大人是脾氣最好的一位了,每次看到他他都是笑著的,至於究竟是不是真心的,至少表面看起來是這樣的。

斬風隨意揮了揮手,她們立刻會意,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尊上。”

“嗯,你來了……”低沉的聲音響起。

過了一會兒,榻上傳來窸窣聲,鮫紗被人猛地大力掀起,魔淵昊澤面沉如水,大步從臺階上走了下來。

他身上穿著鮫紗製成的黑色長袍,輕盈單薄,衣襟鬆鬆垮垮,露出了結實的胸膛,墨色的長髮沒有束起,隨意披散著,額前碎髮有些長了,半遮著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眸。

“尊上,您……”斬風皺了皺眉。

魔淵昊澤雙腳光著,踩在玉石臺階上,腳下冰涼,他走了幾步,隨意坐在了臺階上。

“斬風,你說,究竟什麼時候,本尊才能完成大業,一統整個十方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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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風半跪下來,目視著他:“尊上莫要心急,如今魔淵帝國的勢力已經滲透進了各個帝國,尊上早晚會成為大陸之主!我,還有寒桑他們,我們都在您身邊,我們會幫您的,即便付出性命!”

魔淵昊澤嘆了口氣:“我已經等得太久了……”

“我想拓寬魔淵帝國的地界,想讓帝國變得更加強大,成為大陸第一,想要將魔淵帝國的權利盡數掌握在我的手中,可總有礙眼的東西試圖阻撓我!”

斬風明白,幽冥帝國的強大,已經成為了尊上的一塊心病,相比起其他帝國的強大,幽冥帝國的變數更多,更難防備打壓。

“尊上放心,雖然沒有燒掉那學院,但這樣也並非全無好處。若是幽冥帝國真的建立起了那學院,幽冥帝國帝國的實力與聲望必定會更上一層樓,想必整個十方大陸,沒有哪個帝國想看著幽冥帝國一方獨大。如若探聽的訊息屬實,那學院裡所教的都是些好東西,好東西,有哪個人不想要?更別說照那些帝國貪心的嘴臉,屆時他們必定會想方設法對付幽冥帝國,從幽冥帝國那裡套好處。但我想,沒有哪個帝國會甘心一直受人挾制,好東西還是捏在自己手中比較牢靠!”

“那些帝國要麼明爭暗鬥,兩敗俱傷,要麼便會尋求與其他帝國的結盟,魔淵帝國素來實力強盛,咱們不必過於心急,他們自然會來求著尊上結盟。待滅了幽冥帝國,再去收拾他們也不遲!”

魔淵昊澤冷笑一聲:“按照那幫蠢貨的想法,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最難對付的,還是幽冥帝國的那只鳳凰和那個鳳兮。”

“他們二人,可不是好對付的,本尊派去的妖瞳孽瞳至今還在鳳兮的手中,而那只鳳凰一直守在幽冥帝國,本尊也不好再對幽冥帝國出手,可真是讓人惱火啊……”

他轉了轉指上戴著的骨戒,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形頗具壓迫感。

“弒冥能擁有的,本尊卻不能擁有,既然如此,乾脆直接毀了吧!”

“斬風。本尊記得,那鳳棲帝國的帝尊鳳青璃,一直以鳳凰後代自居,更是覺得只要得到大陸上僅存的那滴鳳凰血,便能實力大增,化身鳳凰,只是一直忌憚守著鳳凰血的吞天帝國,才沒有出手。她若是知曉這大陸上還有一隻鳳凰的存在,會不會想方設法得到她?畢竟比起一滴鳳凰血,當然還是一隻活生生的鳳凰比較誘人吧?”

斬風笑了聲:“尊上說的是。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至於那個鳳兮,且等大比之期,到時眾目睽睽之下,可是不允許使用別的方法呢……”魔淵昊澤唇邊帶著玩味的笑意。

“至於現在,帝國內的某些人似乎不太老實了。”

“尊上,是不是魔淵奕那個老家夥又找您麻煩了?”想想最近的事情,斬風眸中露出冷冽的殺意。

魔淵昊澤譏諷道:“那個老家夥,仗著曾經與父親的幾分情分,在帝國內拉幫結派,試圖分割本尊手中的權利,若不是看在他還算有點用的份兒上,本尊豈會留他至今!”

“只不過暫且容忍他幾分罷了,他倒是敢跟本尊蹬鼻子上眼!看來,本尊還是太過仁慈了,才導致他野心逐漸膨脹,產生了可以居於本尊之上的錯覺,如今倒是敢和本尊指手畫腳了!”

“尊上,少君既已回來,那老家夥便也不需要留著了吧?”

魔淵昊澤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轉身回到了榻上。

“本尊心善,他那麼看重魔淵心月,那就讓他和他那蠢貨女兒死在一起,也算是成全他們。便用剮刑吧……”

冷血無情的話充斥在空曠的殿內,帶著幾分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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