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爾瓦雷斯有些呆滯的目光中，艾德里安張開龍吻、吐出了一根懸浮在空中的長柄魔法杖。
在看到這魔法杖的一瞬間，阿爾瓦雷斯就明白過來了。
“這是埃德蒙的魔法杖、上面還有埃德蒙的靈魂氣息！該死，埃德蒙並沒有死，他被這頭巨龍救下了！還有巨龍什麼的、不是說早已經滅絕了嗎？連我生前那個時代，大陸上都已經完全沒有巨龍的蹤跡了……”
阿爾瓦雷斯一瞬間想到了很多，但此時他精神力已經消耗五分之一，靈魂傷勢也越來越壓制不住。
根本沒把握戰勝一頭知道自己跟腳底細的巨龍，阿爾瓦雷斯只能選擇溝通。
“閣下和我同為地下城主，並且我們的地下城相距這麼近，應該好好交流交流才是，至於埃德蒙那老家夥，呵、我們都是非人的異類，這些人族最喜歡排斥異類，閣下認為他可信嗎？”
阿爾瓦雷斯此話一出，遠處稍微緩過氣來的雷克斯等人，瞬間繃緊了神經。
“這倒是沒錯，人類最喜歡排斥異類……只不過，埃德蒙現在已經是我的地下城守衛之一了，我也答應了他、要幫他奪回身體，你認為我會怎麼選？”
阿爾瓦雷斯表情一滯。
此時【埃德蒙之杖】突然光芒大放，透過操縱魔力引發四周空氣震動、發出了聲音。
“阿爾瓦雷斯……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面……”
阿爾瓦雷斯面色陰沉，哼了一聲，說道：
“哼！埃德蒙，我也沒想到，曾經那麼驕傲的你，竟然向一個被你們人族視為異類的地下城主臣服了！”
“我已和吾主簽下主從契約，你不用挑撥我和吾主之間的關係，況且，你這麼拖著真的好嗎？你現在肯定靈魂受損不輕吧？維持【死亡之獄】對現在的你來說負擔可不小。”
“哼！”阿爾瓦雷斯沒有理會埃德蒙，而是向艾德里安問道：
“閣下，我只想知道，我們之間有沒有和平相處的可能。”
純白巨龍緩緩收起一雙巨翼，說道：
“我答應了埃德蒙，要為他奪回身體，你是否願意將他的身體歸還？”
言下之意就是：你把埃德蒙的身體交出來就一切好說。
阿爾瓦雷斯面色愈發難看。
雖說只要有命匣在巫妖就是不死的，但沒有肉體作為憑依的話他一身實力發揮不出來一半，更何況他現在靈魂和命匣都受到不輕的損傷，更是不敢輕易脫離憑依之軀。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憑實力說話了！”
阿爾瓦雷斯不再嘗試談判，大量精神力注入腳下的【死亡之獄】中，並不顧靈魂傷勢繼續施放了幾個輔助魔法。
“【四階死靈魔法——死亡迷霧】！”
“【四階死靈魔法——冤魂轉化】！”
連續兩個四階魔法使出，阿爾瓦雷斯頓時難以壓制靈魂傷勢、靈魂出現了撕裂消融的跡象。
但不顧一切換來的效果也是不菲的，只見一團充滿死亡氣息的詭異灰色迷霧急劇擴散、快速籠罩了一大片範圍，範圍內所有亡靈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加成；
而伴隨著【死亡迷霧】一同輻射到所有亡靈身上的【冤魂轉化】，則為它們提供了一個“免疫所有物理傷害”的冤魂狀態。
除了繼續壓制著格倫和奧琳的少部分亡靈之外，包括兩頭幽魂巨魔在內、剩餘的所有亡靈潮水一般朝著純白巨龍湧去。
‘看體型，他還只是青年龍，搞不好還是剛剛達到青年階段……’
阿爾瓦雷斯依然心存僥倖。
‘而且，萬一我將他擊殺，那豈不是能夠進行最完美的【龍血晉升儀式】了嗎！’
他折騰這麼久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突破蓋亞種天生的限制、達到傳奇嗎？
無論五十年前掀起亡靈軍隊掠奪生命、還是奪去埃德蒙身體後多年探尋研究、以及最近追蹤兩位覺醒龍裔，這些，不都是為了這個遠大的目標嗎？
而眼前就有一頭完整的純血巨龍，足夠滿足他進行最完美的晉升儀式，甚至還有富餘！
一想到這，阿爾瓦雷斯原本急躁的心境頓時變得火熱起來。
恢復本體的艾德里安，敏銳地察覺到阿爾瓦雷斯精神波動的變化，一雙暗金龍眸微微眯上，張開龍吻念出了一段龍語：
“不死者禁止靠近！”
話音一落，艾德里安身前空氣中高的遊離魔力，遵循著某種世間永續存在之理、瞬間轉換成光屬性魔力，組成了一道薄薄的聖光之牆。
滋、滋、滋……
大量亡靈撞到聖光之牆上，彷彿冰雪落入沸水中、迅速消融，並發出了類似液體蒸發時的“滋滋”聲。
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實力強大的亡靈強行突破了聖光之牆，嚎叫著朝艾德里安衝去。
“光屬性還是不太熟悉啊……果然還是雷電之類的用得最順手。”
艾德里安揮爪將想要擋在自己前面的法伊撥到一邊，深吸一口氣，然後昂首發出一聲宛若驚雷的震天龍吼。
“吼啊！！！”
一瞬間，無數道驚雷憑空炸響，大量烏雲隨之湧現，使這個地下大空洞上方不自然地形成了一層厚厚的雷鳴雲層。
這些雷鳴雲層以純白巨龍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快速旋轉著的氣旋，無數雷霆在雲層之上閃過，透出的光芒將雲層以下整個大空洞照得一片雪白。（注）
上古白龍的種族天賦——【雷暴積雲】！
巔峰狀態的上古白龍，一聲全力的龍吼就能掀起一場籠罩小半個公國的【雷暴積雲】，艾德里安不過剛剛達到青年階段沒多久，因此掀起的【雷暴積雲】最多只能籠罩直徑五百米範圍。
但即便是這樣，這個領域性質的天賦能力也足夠恐怖了。
【雷暴積雲】旋轉著的雲層中，那些不斷炸響的雷霆可並不是擺設，這些雷霆每一道都有相當於第三階魔法的威力，能夠對範圍內一切事物進行源源不斷地攻擊！
艾德里安本體狀態下，常規戰力只在第四階左右，但全力施展的【雷暴積雲】，足夠和一個第五階的範圍型攻擊魔法相當！
阿爾瓦雷斯的【死亡之獄】，也是依靠巫妖天賦才能使用的第五階魔法，範圍也有百米直徑，也是一個有領域性質的範圍型魔法，按理來說就算敵不過艾德里安的【雷暴積雲】，也至少應該能夠打得有來有回才是。
然而，先不談【雷暴積雲】的範圍遠大於【死亡之獄】、攻擊更加密集，雷系先天就剋制死靈系。
在艾德里安源源不斷的魔力支援下，【冤魂轉化】根本無法讓亡靈們豁免灌注了巨龍意志的雷霆之力，【雷暴積雲】上劈下的藍色雷霆就像下雨一樣，每一道都會擊中一個亡靈；
並且被擊中的亡靈大部分都會直接被蒸發、無法被【死亡之獄】召回，就連那層看似嚇人的【死亡迷霧】，都在一輪雷霆之下消散了過半。
被湮滅的亡靈遠多於被【死亡之獄】召回的亡靈，此消彼長之下，阿爾瓦雷斯的亡靈軍隊很快就變得不再密集，而原本被壓制的兩頭龍獸，也都掙脫了亡靈們的束縛、跑回了純白巨龍身側。
阿爾瓦雷斯看著逐漸變得零星的亡靈軍隊，以及那僅剩的兩隻幽魂巨魔，心都在滴血，同時也難以抑制地感到恐懼起來。
“他怎麼會這麼強大？就算是上古巨龍，但他也只是青年龍啊！”
艾德里安稍微收斂了【雷暴積雲】的攻擊密度，一邊感受著大量虛空反饋的降臨，一邊看著面色難看的阿爾瓦雷斯、最後一次問道：
“那麼、巫妖先生，再問你一次，你是否原意交還埃德蒙·霍華德的身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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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暴積雲】中“轟隆”了幾聲、幾道雷蛇閃過，彷彿在呼應純白巨龍的問話。
失去精神力供給的【死亡之獄】緩緩消散，阿爾瓦雷斯拿出自己那顆已經出現幾道裂紋的命匣心臟，表情苦澀地說道：
“我還有得選麼……”
……
未完待續（先更後改）。
注：【雷暴積雲】有玩過《上古卷軸5》的朋友，可以回想一下毀滅之龍奧杜因在海爾根出場時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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