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飛龍！”
“我們的對空魔導炮呢？快拉出來！”
“它們速度太快了，根本打不著！”
“繼續開炮，弩床也不要停下，城市戰損暫時不管，先拖到元老會的閣下們包圍上來再說！”
“……這體型也太大了吧？這真的是飛龍嗎……”
一片混亂中，五位飛龍左衝右突，在漫天飛濺的奧術光芒以及箭雨中輾轉騰挪，除了移動方向受了一點影響、不能直線加速外，根本沒有半點被困擾的樣子。
每每掠過‘負隅頑抗’的軍事建築上空時，飛龍們便你一下我一下，用一種比某雪橇犬還快的速度將其拆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帶頭的韋賽利昂甚至硬抗了幾下奧術加農炮的衝擊，將這些造價高昂、聞名大陸西部的高精尖魔導炮，給連續踩碎了好幾個，讓遠處沒來得及趕過來的魔法師們心頭滴血……
終於，一名風系專精的五階大法師最先攔在了韋賽利昂面前，將手中醞釀已久的叢集風刃魔法朝著韋賽利昂轟出，並大呼道：
“畜生！我來當你的對手！”
韋賽利昂側身一個滾筒機動，躲過了那一大片凌冽風刃的切割，對那風系魔法師十分人性化地咧了咧嘴，用不太熟練的大陸通用語說道：
“你才，畜生，你全家，畜生！”
那魔法師一愣，沒想到韋賽利昂竟然是個能夠交流的魔物。
龍獸以及飛龍這一類的下等龍，在希裡亞斯大陸上，被劃分到“魔物”的分類下。
而所謂的[魔物]，是為“擁有超凡力量卻缺乏智慧之野獸”之意。
[魔物]的涵蓋範圍很廣，絕大多數都是蓋亞種生靈，但其中也不乏壽命遠超蓋亞種，乃至比肩長生種的超凡生物。
比如飛龍，這種下等龍種在天賦上略遜於同為[下等龍]的覺醒龍裔，但在壽命上，卻足以比肩壽命較短的長生種。
聖蘭德魔法帝國有記錄中最長壽的飛龍，是第二紀元後期、某位奠定帝國版圖基礎的元首大法師的坐騎，壽終正寢時已經是八百歲‘高齡’。
那頭有著金龍血統的飛龍，本就被那位大法師的家族圈養了數百年，早早就是五階實力，是作為那個家族傳家寶一般的存在，在其壽盡逝世之前，那個家族始終穩居帝國第一大家族的地位……
但無論雙足飛龍的實力能有多強、壽命有多長、對一個家族能產生的利益又有多大，但總歸，這還是一種沒太多智慧的[魔物]。
而智慧，也正是人族傲視其他蓋亞種，以及實力強大魔物的本錢。
過去也並不是沒人嘗試過以魔法手段提高強大魔物的智力，以求能創造出一種既聽話、又聰明，還實力強勁的奴僕。
四百年前，當時魔法帝國的某位執政官閣下，就曾捕獲一頭天賦異稟的熔岩飛龍，打算將其當做魔法學徒來培養，甚至不惜花費大代價，使用了種種珍稀材料，對那頭飛龍進行了知識灌輸。
但高昂代價卻並沒有換來成功，那熔岩飛龍雖然的確在智商上有了那麼一點提高，但仍然達不到智慧生物的程度。
在後來，那位執政官閣下在一次探險中意外身亡，那頭被當做魔法學徒培養的熔岩飛龍，也因此掙脫了枷鎖、就此重歸野性。
也許是因為對曾經的奴役懷恨在心，那熔岩飛龍在接下來的四百年間，時不時就到帝國邊境的城鎮打秋風，偏偏還滑不留手，讓邊境治安官們恨得牙癢癢、卻拿它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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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最近幾年，一直沒有那熔岩飛龍蹤跡的目擊報告，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已經死在哪個犄角旮旯裡了……
就在這風系大法師思維發散的同時，韋賽利昂已經撲了上來。
同時，這位開啟靈智沒多久的‘準巨龍’，也謹記[天空之城]某位某位黃銅龍前輩的諄諄教誨，將那句前輩時常唸誦的話，以一種向高昂的姿態喊出：
“我們飛龍永不為奴！”
那位風系大法師再次愣住，感覺思維有點跟不上，而韋賽利昂則裹挾著凌冽冰霧，衝到其身前張開了血盆大口、猛然咬合。
魔法師連忙觸發了銘刻在意識中的備用法術模型，一道風牆突然出現並擋住了韋賽利昂一瞬，魔法師趁機後撤一段距離，與後續趕來的其他魔法師回合，形成鬆散的包圍圈。
“小心一些，這是一頭……不、這是一個有智慧的魔物！”
風系大法師加快語速向同伴們說道。
“有智慧？這不可能，飛龍雖然壽命長、實力不弱，但到底只是一些沒腦子的野獸而已！”
來人中有一人皺著眉頭說道，旁邊另一人也說道：
“有腦子的誰會發了瘋來襲擊中央都市？這不是找死嗎？”
不想這幾句話卻觸怒了韋賽利昂。
你說你馬呢！誰沒腦子了？
我可是[天空之城]第七層[龍巢]中，臨近五十百個巢穴裡為數不多能的、記住[天空之城]所有同胞名字的天才呢！
果然和史矛革前輩說的一樣，人類都是一群既弱小，又自以為是的糟糕生物啊！
只見全身被如同寶石般湛藍鱗甲覆蓋的“飛龍”，仰天大吼一聲後，體表泛起的那層冰霧頓時急劇變濃、擴散，形成了一片溫度極低的‘凍雲’。
“人類，你們對真正的力量，一無所知！”
口中高呼著傳承記憶中某篇故事裡的名臺詞，韋賽利昂感覺自己化身故事的主角，就要衝上去大殺特殺。
圍上來的幾名四、五階魔法師們表情頓時嚴肅起來。
雖然不知道這飛龍是個什麼變異種，竟然擁有如此高的智慧，但現在還是要先擊敗這些入侵者再說別的。
然而，就在魔法師們嚴陣以待，韋賽利昂即將發起衝鋒之時。
韋賽利昂後方緊急飛過來另外倆飛龍，將他拉住就往後拖。
“蠢貨！回來，他們人多。”
“放開我，我體內的力量已經在咆哮，它們正高呼著對戰鬥的渴望！”
韋賽利昂掙扎著，但被兩位同伴架住，還是沒能衝出去。
對面的魔法師們面面相覷，彷彿能看到彼此頭上那些個大大小小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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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的霜凍之霧無處發洩，韋賽利昂朝對面的魔法師們怒吼著：
“正在顫抖的，是你的心靈，正在靠近的，是黑暗之影，而正在凍結的，是我的心靈……吼吼，我的巨龍之力，要壓制不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
此時元老院的執政官們，都已暫停了對朱利安的審判，各施手段飛到了這邊。
看得出來，這些襲擊中央都市的“魔物”，是的的確確擁有智慧的，他們之間存在語言上的交流。
第一執政官仍在[真理之階]內部修養療傷，在場地位最高的，便是朱利安和芬克斯這兩位大執政官。
包括兩人在內，元老院眾人在見到韋賽利昂他們的一瞬間，便想起了剛剛他們還在爭論的“巨龍傳聞”。
這些……真的是飛龍嗎？
飛龍的形態都是雙翼雙足，不算上尾巴一共是四肢，前臂指間的翼膜同時充當了翅膀的作用；
而眼前的這些“飛龍”，卻是雙翼四足，不算尾巴一共有六肢，體態上和傳統意義上的飛龍有很大區別，並且體表的角質層以及鱗片，相較飛龍也更加整齊、細膩，少了幾分野性與野蠻，多了一絲高貴與從容。
難道，這些就是最近幾年傳得沸沸揚揚的龍族？
此時眾飛龍也不再搞破壞，城市地面的防空設施也停下了攻擊，雙方進入了一種異常的對峙。
朱利安是在場執政官中身份地位最高之人，下意識就要上前代表元老院問話，但忽又想起自己如今的“被告”身份，慢了一步，被芬克斯搶了先。
“你們是誰？是最近市井傳聞中那群自稱龍族的傢伙？你們為何侵略我聖蘭德的首都？”
芬克斯越說語氣越是高昂。
其實也難怪，雖然他口口聲聲說“巨龍不過底層賤民的臆想、只是神話而非真實”，但心底裡到底還是有些虛的；
而此時見到這些‘飛龍’，體態與一般的飛龍全然不同，實力也強勁得多，並且還擁有智慧，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傳聞中的那些“龍族”；
但這些所謂的“龍族”，雖然個體實力的確比飛龍強上一大截，但也沒有達到傳聞中那種可怕的“傳奇”層次，這在芬克斯看來，無疑就是暴露了所謂“龍族”的真正底細：
一群擁有智慧的變異飛龍，實力或許不錯，但頂多算是一支新生的長生種，算不得神話生物……
只見芬克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繼續說道：
“請好好解釋，否則，這將被視為你們想偉大的聖蘭德魔法帝國的宣戰行為！”
韋賽利昂嘴角咧開，寒氣從鋒銳利齒的縫隙中滲出，中二病強者語即將從這張嘴中湧出。
這時，後方一飛龍上前擋在了韋賽利昂前面，並尾巴一甩，將韋賽利昂微微張開的下巴給拍了回去。
這上前的飛龍，正是載著漢克三人的那位。
在剛才的亂局中，三人緊抓著飛龍背上的凸起，在其左衝右突中被甩了個七葷八素，好不容易局面平靜下來，最先回過神來的是仍舊怒火中燒的約克遜。
但約克遜明顯是被憤怒影響了判斷，毫無制止勢態繼續往糟糕方向發展的想法，而是高舉巨劍，爬到飛龍的脖頸位置，叫囂著要去把起伏自己妹妹的人給砍了。
好在是後面漢克和艾璐終於回過了神來，連忙將約克遜拉住，並和出韋賽利昂之外的四位飛龍進行了短暫交流，確定了接下來暫時止戈、和對面談判的方針。
其實最主要的問題是，聖蘭德魔法帝國的高階戰力，竟然都集中在這個中央都市中，整個帝國十多四、五階魔法師，其中近十位都在首都的元老院呆著，飛龍這邊只有五人，打起來有點吃虧。
飛龍們自己都說，對面人多、打起來會很麻煩，除非再來一隊增援，否則打下去最終也只會不了了之。
“打到對面服氣再交涉”這個目標是完成不了了，再放任韋賽利昂中二下去，怕是連艾德里安大人交代的任務都完成不了。
還好現在大家都冷靜下來了——除了韋賽利昂。
也算是完成了威懾的目標，那麼接下來，就輪到正式的“外交人員”出馬了。
“咳咳！”
老油條漢克輕咳兩聲，即吸引了在場人的注意，也是為自己消弭一部分面對大群英雄級時的壓力。
“諸位聖蘭德魔法帝國的執政官閣下，你們好，我們是代表[天空之城]而來的使團，來此是為了與聖蘭德進行一系列商務上的磋商。”
“天空之城？沒聽過，閣下就是這些野獸的主人嗎？還請不要岔開話題，回答我的問題——你們是在向帝國宣戰嗎？”
芬克斯態度依舊倨傲。
這話一出，不止中二上腦的韋賽利昂，其他飛龍也都新生不滿，紛紛發出具有威脅含義的低吼聲，純血化之後所擁有的一絲龍威，也下意識外放了出來，形成一種同時作用在身心的強大威壓，讓對峙中的魔法師們臉色微變。
艾璐連忙勸導眾飛龍不要和這些小蟲子一般見識，而漢克也是苦笑說道：
“我只不過是一個代為傳話的，怎敢自稱是這幾位先生的主人啊！我們三人和這五位先生一樣，都是在偉大的聖域白龍、龍族當代君主——艾德里安大人麾下效力的小卒罷了！”
聖域……
芬克斯瞳孔微縮。
漢克不等對方接話，一副做作的苦惱模樣，接著說道：
“況且，率先向我們表達敵意的，可是諸位執政官閣下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們擅自侵入帝國首都，衝撞守城魔法大陣，還損毀我方眾多建築設施，竟然還會是我們先挑釁的不成？”
其他執政官大法師們集體沉默，他們不想芬克斯那樣，對因為靈魂受損而變得傳奇以上事物十分抗拒，對於[巨龍傳聞]，他們一直有所耳聞，甚至帝國境內在半年前也曾有過巨龍過境的目擊記錄，因此他們大多持將信將疑的態度。
而剛才漢克的話中，還強調了‘聖域白龍’的字眼。
‘聖域’可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拼湊出的單詞，它的詞根組成以及發音方式，都在眾多古籍中有著清晰的發展脈絡記載，能準確念出‘聖域’這個專業名詞的，說明所指的正是那個傳說中的境界——
[傳奇]之上的神聖領域，以‘超凡入聖’為詞根的、超凡的第七階位，[聖域]！
無論是真是假，這五位“龍族成員”，以及三名人類、半精靈使者，定然是有恃無恐，乃至於是有備而來、專門來找茬的。
這時候需要一個出頭鳥。
大家一看，哦，這個芬克斯就很合適嘛！
於是乎，剛剛在審判席上，還隱約是眾人領導的芬克斯，才轉了個場景，就被意識到不對後開始明哲保身的其他元老們，準備當做出頭鳥給賣掉了……
……
未完待續，先更後改。
今天上午我奶奶突然進醫院了，是糖尿病併發症導致的中風……真的，一定要時刻關注家裡老人的身體狀況，真到出問題了，多少錢都換不回來他們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