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能不能別把祂剛走？”
“嗯？”
聽到伊莎貝拉這出乎意料的話語後，艾德里安不由得一愣。
他倒是沒有為此感到生氣什麼的，畢竟他也不是那種網絡小說裡惟我獨尊懟天懟地的睿智主角。
伊莎貝拉開智不久，之前上百年，思維都處在混沌當中，但她卻絕不蠢笨，相反，她的智慧絕對不低……起碼比法伊高多了。
雖然有時候呆呆的，但伊莎貝拉在學習能力上，可是艾德里安都不得不甘拜下風的學霸，她能說出這樣的話，想必是有著什麼理由。
“能說說為什麼嗎？”艾德里安語氣輕柔。
“emmm……”
伊莎貝拉思索了好久，一邊用雙手比劃著，一邊向艾德里安解釋道：
“我感覺，祂就是我的一部分，並不是寄生於被寄生的關係，而是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經和祂融為一體了……”
隨著伊莎貝拉有些蹩腳的說明，艾德里安大致搞清楚了原由。
原來，自從在艾德里安的幫助下，穩定住主人格、真正獲得理性思維後，隨著艾德里安教導的深入，以及伊莎貝拉自己對於種種知識認知的加深，她越來越對自己的‘來源’感興趣，並已自己對自己做過許多檢測。
隨著這種自我認知的逐漸深入，伊莎貝拉也越來越看清了自己的靈魂本質：
一個早該逝去，卻被神格碎片儲存下來的殘缺龍魂；
一個出生不久，便因一場災難而失去肉體的破碎龍裔之魂；
一個沒有自我人格，不知為何脫離了群體、且遭到大量慾念侵染至變異的扭曲空白之魂；
這三者在兩百多年前的某一天相遇，本該各自獨立、各自消亡的殘缺者，在神格碎片的干涉下融為一體；
以聖靈空白之魂為支架、以殘缺的夭折龍魂為主體、以龍裔之魂為自我，最終組成了一個新的、完整的靈魂個體。
也這就是如今的伊莎貝拉。
“你的意思是說，不止白龍克里斯之子和伊莎貝拉·貝希摩斯這兩者，就連那個異化天使，也是你靈魂本質構成的一部分？”
伊莎貝拉使勁點了點頭。
“把祂趕走了，我就不存在了。”
“這可難辦了啊……”艾德里安有些頭大。
這時，剛剛寫完飛龍們外出“傳教”所需文案的艾麗婭走了進來。
“哦？我打擾你們好事了嗎？”
艾德里安白了她一眼。
這女人自從和自己老鄉相認之後，說話真是越來越不帶剎車了。
我可是你老闆誒！
艾德里安將伊莎貝拉的狀況，向艾麗婭再說了一遍。
作為[聖靈教會]的聖女大人，艾麗婭無疑在涉及異化天使的話題上，具備一定的權威。
艾麗婭思索片刻後，說道：
“其實我也覺得，沒必要拔除那個天使，即使不從伊莎貝拉靈魂完整性來考慮也是這樣。”
“嗯？這又是為何？”
“一個七階的‘天使’，在聖靈教會中屬於[主天使]的序列，只是不知道這個異化天使到底是[主天使]中的哪一位……
受到教會崇拜的聖靈有很多，其中能到達到[主天使]階位的，都是有名有姓、有自己專屬教堂以及聖堂騎士的強大聖靈；
一位[主天使]失落在與世隔絕的這片大陸中，並且還發生了墮落異化，那麼祂所對應的教堂以及聖堂騎士，也應該受到影響墮落才是，可是，我在聖靈教會真麼多年，完全沒見過這方面的記載！
要知道，我當初為了查清身上血脈的真相，幾乎把教會十三個大教堂的藏書都翻了一遍，甚至連關於龍族的蛛絲馬跡都被我翻出來了，但卻完全沒有見到過關於這麼一個墮落主天使的記載！”
艾麗婭用誇張的語氣述說著，艾德里安聽完後眼睛一亮。
“你的意思是，作為伊莎貝拉靈魂一部分的那個主天使，並不是聖靈教會的一員？”
“只是有這個可能而已，首先，不能排除教會有隱藏的秘密聖殿，有我不知曉的強大生靈藏在暗處；其次，按你所說，聖靈族已經整體向某位於龍族敵對的魔神種臣服了，那麼，除了被那位安排接受聖靈教會信仰的聖靈之外，還有多少留在那位的身邊未曾露面，也是一個未知數。”
這話倒也在理。
如今作為聖靈教會主力的“十三牧師團”，代表的是十三個大教區，所對應的，正是在[迷霧海之戰]中充當聖靈族主力的十三位八階[座天使]；
而十三大教區之下，又有諸多大教堂，對應的則是當年參展的諸位七階[主天使]。
艾德里安曾根據耶蘭斯的描述，與艾麗婭一一對比過，確認這些被聖靈教會供奉的“有名有姓”的聖靈，的確都是[迷霧海之戰]中出現過的“敵軍”。
伊莎貝拉靈魂中屬於聖靈的那一部分，這麼說來的確沒有參與當年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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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並不能完全排除祂是屬於聖靈教會一員的嫌疑。
雖然，聖靈族如今的共主、那位稱號為“天父”的未知魔神種，藉助[光明之主]撒拉弗的[虛空之門]以及神格碎片，或許能夠真的建立一處用以苟命的所謂“天國”，讓諸聖靈從一萬五千年前存活至今；
但是聖靈族是一個無性繁殖的特殊種族，可以透過自我分裂來產生新成員，因此雖然‘異化天使’並不是當年大戰的參戰者，但卻無法排除祂是當年聖靈所誕下子嗣的可能……
更何況，就算當初艾拉世界上還存在一些“野生聖靈”，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很難說祂們是否已經全部被“天父”收服。
‘異化天使’出現在希裡亞斯大陸，是在兩百多年前，無法判斷祂到底是真的野生聖靈，還是後續被“天父”收服的聖靈……
艾麗婭猶豫了一下，最終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定，對艾德里安說道：
“其實，我有一個辦法，可以確認這位‘異化天使’，到底是不是聖靈教會的隱藏天使。”
“害、有著法子你早說嘛！”
如果確認是野生聖靈出身，那當然是最吼的，如果‘異化天使’真的是‘天父’的人，那就有些麻煩了。
艾麗婭神情有些複雜，說道：
“不過，這個方法需要有一位虔誠的聖靈信徒才能展開，反正我是不行的，畢竟我只是一個虛假的聖女。”
艾德里安差點被氣笑了，正想說這用不了的方法你說來何用，卻突然想起一事。
“等會兒……我記得，當初雷克斯他們，是不是抓來一個發瘋了的聖靈牧師來著？好像叫什麼拉姆還是蕾姆的？”
艾麗婭嘆息一聲：
“是約拉姆，一個……在日常生活中值得尊敬的老人。”
……
未完待續，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