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想了想,也覺得只梟首的話還真是便宜了那家夥。

尤其是一想到這人居然敢大言不慚地當眾說他姐姐不過就是個女子,根本不配執掌家業。

還說若是她還不識相,等到他登上大將軍的位置,就一定會出兵攻伐宮家屬地。

到時候,即便是她跪在地上求他,他也不會饒了這個牝雞司晨的賤人。

小玉當時是親耳聽到的,整個人瞬間炸成了一隻河豚。

他原本想把這人直接了結,卻不想這人身邊跟著不少護衛,並且小玉也不想因為這個人,給姐姐惹上旁的麻煩。

可巧,就在他準備動手擄人的這一天,居然跟清狐的人手遇上了。

最開始的時候雙方是默契合力對付跟在關景炎身邊那些人。

之後,小玉本想著跟對方談判,看在剛才他們也算是合作愉快的份上,讓這些人先把關景炎給自己處置。

但沒想到,這些人卻不講武德,抓住人就跑了。

所以他也是帶著人一路追趕,沒想到居然在十三關外,偶然遇到了清狐哥!

清???????????????狐一聽說關景炎企圖對姐姐不利,就立刻動了殺心。

倆人在這方面達成了共識,所以,關景炎就生生地遭受了許多折磨。

每天晚上有人在他身邊磨刀是真的,但是他每天晚上看到的酷刑卻是假的。

每一次清狐都會讓人用一個盒子遮住關景炎的臉,只讓他能夠看到房間裡的一部分。

然後,讓人配上慘絕人寰的叫聲,再加上那些足可以以假亂真的道具,就成了關景炎的夢魘。

假若他知道,自己一時忘形,將自己的齷齪心思宣之於口的行徑,會給他惹來這麼大的麻煩,恐怕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打死當時的自己。

讓你嘴欠!讓你嘴欠!

這回可好了吧?別說是當大將軍了,就是想活著從這走出去都難。

小玉那邊已經去著手準備今晚的酷刑表演,而清狐則是躺回了榻上。

只不過現在他的眼中一片清明之色,哪裡有半分的慵懶。

算一算時間,估摸著他家小丫頭也該來了。

想到小丫頭,他的嘴角就不自覺的勾起。

可隨即手摸到了臉上冰冷冷的面具,笑容就又淡了下去。

他臉上的那道疤......雖然已經比之前看起來好多了,可到底是也沒有辦法恢復成從前的樣子。

他記得小丫頭最喜歡他的這張臉,儘管他內心很清楚,就算是他沒有這張臉,小丫頭也會待他如故。

可是他怕。

他是一個來去赤條條的人。

在這世上唯一的一點牽絆,不過就是跟小丫頭的情誼。

這麼多年過去,他對林夢雅早就不是那種單純的男女之情。

她,是他與這個世界唯一的一點聯絡。

假如這點聯絡斷了,那這個世界於他就再也沒有半分意義。

想到這裡,殺意就不斷在他的那雙狐狸眼中翻騰。

不多時,外面的人就聽到關主的房間內傳來了噼裡啪啦的聲音。

外面的人越發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關主的黴頭。

打斷腿,攆出來都算是輕的,真要是把關主惹急眼了,他們就算是有九條命也不夠關主砍的。

所以,大家都自動自發的往遠處躲了躲。

反正等關主發洩夠了他們再進去收拾就行,在這方面,其實關主並不輕易折騰大家夥。

又過了一會兒,裡面的聲音漸漸平息,眾人這才躡手躡腳的走了回來。

但關主還在裡面,他們也不敢進去。

大約過了沒多久,一道纖瘦的人影就進了這個院子。

“關主還在裡面麼?”

那人一身淡藍色的衣裙,雖是做的女子打扮,但卻透著幾分英姿颯爽。

來人一看是她,眉頭都皺起來了,可還是只能堆著笑臉迎上來,把人攔在了關主的門外。

“九姑娘來了。可是不巧,咱們關主今天心情不太好,您還是先回去吧。等觀主什麼時候心情好了,小的再讓人去請九姑娘過來。”

下人的態度還算是客氣,畢竟這位九姑娘的地位不低,除了關主之外,他們這些人可得罪不起。

“我看是他心虛,所以不敢出來見我吧?”

九姑娘勾了勾唇,嘴角邊的冷笑還帶著幾分嘲弄。

“也是。一個靠著殺人如麻才能當上關主的人,可不就是如此喜怒無常?也真是辛苦你們了,每日都要陪著這個殺人狂魔。”

下人差點沒暈過去。

這祖宗,怎麼又說這些要命的話?

“請九姑娘慎言!咱們家關主雖然脾氣不好,但絕對不是你口中的殺人狂魔。”

“還有,關主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在此時靠近,還請九姑娘速速離開。”

誰知那女子一點都不怕,冷哼了一聲就把那下人推開,還一腳踹開了清狐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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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剛要繼續嘲諷的時候,突然一道勁風。

她只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微微的刺痛,再回頭,卻發現她腦後的廊柱上,不知何時扎進去一塊瓷器的碎片。

她神色陰沉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是血!

“關主是想要殺了我?你別忘了,如果不是我兄長的支援,你以為你還能穩坐關主之位麼?”

九姑娘氣壞了,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傷口就對著裡面的人質問道。

在她看來,她兄長雖然出生在這十三關裡,但卻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練武奇才。

這些年也是靠著兄長,他們一家才能夠過得如此安生。

不久之前這裡發生一場動、亂,她本來以為兄長會藉著這個時機成為整個十三關的主人。

卻不想,竟被一個從天而降的混賬竊取關主之位。

如果這個人真的比哥哥強,也就罷了。

偏偏這人處處不如她哥哥,而且脾氣也是陰晴不定。

她曾經親眼看到此人毫不留情地斬殺那些不肯歸順於他的人。

那一日他猶如浴血的修羅,張揚的紅色衣襬上最後滴著血,隨著他一步步的踏上了關主之位。

就連哥哥,也不知為何要對此人俯首稱臣。

對此她卻覺得不服。

憑什麼他們籌謀了那麼久的關主只為,卻輕易的被這人斬獲?

“滾出去。”清狐並未理會她的瘋狂叫囂,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欠奉。

女子眉心緊蹙,咬牙就要攻上去,給這個不是天高地厚的傢伙厲害看,不想,下一刻自己的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文思,不許跟關主胡鬧。”

高大清俊的男子眉頭緊皺,眼神也帶著幾分嚴厲。

“哥哥你放開,他......”

“第二個願望,我可以原諒她,滾吧。”

聽到這話,文州的面色微變。

他咬著牙,卻不敢對那個男人生出任何不敬之心。

“文州多謝關主,文思,跟我走!”

文思想要反抗,可是在看到哥哥那幾乎是要吃人的眼神後,她就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上了自己的嘴。

可內心卻是不服氣的。

憑什麼?

哥哥為什麼每次都對此人言聽計從,她真的是要氣死了!

等到兄妹兩人拉拉扯扯地離開,清狐這才懨懨地從懷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狐狸玩偶。

這是他第一次過生辰的時候,林夢雅親手給他縫製的。

那時候他身體的藥性還很強,所以這裡面夾了一些能讓他平心靜氣調理身材的藥香。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身體也早就擺脫了藥物的控制,但是他捨不得丟掉這只小狐狸。

就像是他永遠都無法捨棄自己跟小丫頭的共同回憶。

“沒良心的小丫頭,也不知我給你準備的驚喜,你喜不喜歡?”

一想到這裡,他就急急地起身,大叫了幾聲。

“來人!你們趕緊去把外面打掃得乾乾淨淨,我要是看到外面有任何髒汙的地方,你就給我洗乾淨脖子等死!”

下人一聽到這話,嚇得立刻去照辦。

不多時,之前還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大惡人的悍匪們,每個人自動自發地扛著掃帚、修剪樹枝的大剪刀,還有抹布跟水盆,浩浩蕩蕩地走了出去。

他們也不想這麼做,奈何打不過那個變態啊!

不管是單挑還是群毆,最後受傷的總是他們。

久而久之這些人也習慣了關主的變態行徑。

比如說,讓他們天天一早一晚的在林子的各處打掃,地上一丁點落葉都不能有,否則......

一想到那些他們回憶都不敢回憶的懲罰,這群人的臉都綠了。

不就是出去打掃衛生嗎?他們又不是沒幹過!

幹就幹,他們可絕對不是怕捱打啊,純粹是想幹活罷了。

是以,當林夢雅第一次跟傳說中的後九關的悍匪打照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群彪形大漢手裡拿著各種各樣的清掃工具。

他們是突然出來的,之前沒有任何徵兆,而且就這麼大咧咧的走出來,猛地撞見了剛走到這裡的神機營。

雙方都沉默了,林夢雅發誓,這一刻她真的感覺時間都彷彿靜止了。

雙方就這麼大眼瞪大眼地瞪了三分鐘,之後,悍匪那邊突然開口。

“你們是幹什麼的?”

神機營這邊立刻答道:“剿匪救人的!”

“哦,原來是剿匪的。行了,那你們讓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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