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喆,今年三十歲,曾經的蜀國太子,如今的淮海王繼承人,在整個歷史上,他的名聲不顯。

實際上,北宋滅後蜀後,跟從趙光義滅北漢,又曾在徐河之戰中,大敗契丹人,雖然其不是名將,但卻怎麼也算不得中庸。

花蕊夫人美眸中帶著疑惑,看著這位曾經的太子,如今的淮海世子,不知道其有何意。

作為孟昶的枕邊人,她當然清楚,這位曾經的太子,本事不容小覷,多年來,其太子之位從來沒有動搖過,甚至數萬大軍北上潰敗,其也安然無恙。

雖然其長子的身份有些許作用,但以孟昶那般驕傲的人,怎麼肯立無能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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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瞅了其一眼,發覺其臉色頗為羞愧,花蕊夫人心中膽寒,她一直對這位世子尊重有加,不曾想竟然這般境地,心中湧出些許膽色,滿臉慍色:“大哥兒,你想作甚?我可是你的母妃。”

話語間,世子就換成了大哥兒,提醒他的身份。

“娘娘誤會了!”孟玄喆聞言,突兀一楞,然後一臉苦笑道:“父親在世,對於娘娘甚是疼愛,如今逝去,您芳華還在,不知如何去處?”

“若是有意外嫁,某也不阻攔,甚至還置辦一身嫁妝。”

花蕊夫人聞言,微微一愣,又仔細看著他的臉色,瞧著挺真誠的,不由得松了口氣。

唐末以來,倫理廢馳,改嫁並不忌諱。

不提朱溫扒灰兒媳婦,借用其龍床上服侍的好壞來定太子,結婚親生兒子被排除,準備傳給義子,只因為其老婆服侍的好,結果朱溫被兵變而殺。

甚至,孟昶的母親,李氏,就是李存勖的嬪妃,賜給孟知祥,生下了孟昶。

她不懷疑孟玄喆的話語的真誠,但對於自己的未來處境,倒是頗為焦慮。

她無兒女傍身,無有去處,孟昶死去後,在王府中頗為尷尬,難以自處,貼己錢財倒是有一些,但獨自一人,又有甚的去處?

隨即,她又想,其父頭七未過,就趕驅其妃嬪,果真是心狠之人。

“世子,妾身蒲柳之姿,並無他嫁之想。”

花蕊夫人頗為悽慘地說道:“若是世子嫌棄妾身礙眼,唯求些許庇護,只要偏僻院落,三五僕人即可,絕不打擾府中日常。”

聽聞這般,孟玄喆越發的尷尬。

這要是傳出去,孝期中驅趕父親的妃嬪,名義上的母親,一個不孝的罪名立馬就能打下來。

他連忙說道:“孩兒不敢,孩兒不是這般意思。”

“只是想著父親孝期過後,府中些許雜亂,我也不願拘束各位娘娘,都可放出府邸,若是想留,孩兒也定然贍養。”

“只是娘娘身份貴重,府中又雜言碎語,恐擾了娘娘親近,所以就想著在城外奉一座庵廟,掛在府中,清靜又無事,又有人服侍,若是娘娘有意,也可隨時出去,斷無阻攔之意。”

聞言,花蕊夫人心中一動。

在城外居庵廟中,卻是個好主意,自己的顏色也是清楚的,若不是先王護著,也不知能存下,如今遠離府邸,是非,作出家人,遠離那些是非。

“妾身無有多少見識,既然世子覺得可行,那妾身自然遵從。”

花蕊夫人微微頷首,行了一禮。

孟玄喆聞言,也回了一禮,然後快速離去,這孤男寡女,瓜田李下,著實不合禮數。

數日後,頭七剛過,淮南王孟昶,就下葬入土,出殯的官吏成百上千,那些往日的蜀國舊吏,更是泣不成聲。

最後一鍬土落下,代表著蜀國徹底的消散了。

這時,皇宮中傳來旨意,讓孟玄喆減等繼承淮南郡王的爵位,賞賜下禮服,常服等璽寶,裝飾,甚是莊重。

花蕊夫人也很快地離開王府,來到了城外一處尼姑庵中,喚作“靈月庵”。

也不知怎麼的,這則訊息傳遍了京城,權貴之人皆想窺探一二,但卻被一一攔下,無功而返。

李嘉聽聞到這般訊息,心中一動,隨即就換了一身衣裳,成了平常的讀書人,著寶藍色長袍,來到“靈月庵”上香,若是一親芳澤再好不過。

可惜,哪怕他一身正氣,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將“靈月庵”的小尼姑迷地找不著北了,但依舊被攔下,見不到花蕊夫人的身影。

“小娘子,某真是想與貴庵討教詩詞的,莫要他想。”

李嘉一臉真誠地說道。

“施主,我是出家人,不是瞎子,莫要糊弄我。”

小尼姑一臉警惕之色,美眸中滿是不信任。

“阿彌陀佛!”李嘉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如此,在下只能擅闖後院了。”

“你敢?”小尼姑瞪大眼睛,撅起嘴唇說道:“這是淮南王府的廟庵,你敢放肆,咱們庵裡,上百號人,還怕你不成?”

原來人果在後院。

“好大的來頭——”李嘉一副驚詫狀,逗得小尼姑得意後,這才說道:“既然如此,小可只能退下了。”

見其離去,小尼姑這才揚起下巴,分外的得意。

“走,咱們去後院——”李嘉離開前門,一臉笑意道:“今天做一回竊玉偷香!”

“陛下,這,這甚無體統啊!”田福皺眉道。

“屁的體統——”李嘉罵了一句,說道:“她無有丈夫,孤身一人,豈不是孤單寂寞冷?”

“你看這庵中多少不懷好意之人,若是有我看著,不知省卻多少心思。”

“您說的有理。”田福無奈地應下,最不懷好意地就是您吧!

一邊走著,看著高大的牆院,田福禁不住地說道:“後宮這麼多女子,您怎還有這心思。”

“你不懂!”李嘉搖搖頭,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況且,花蕊夫人多大的名聲,能一樣嗎?

果然繞了一圈,尋到個窄窄的小門,兩個婆子看顧著,李嘉讓某個侍衛裝作迷路引開一個,剩下的一個就好辦了。

“你是何人?”婆子一臉警惕。

田福果斷地從胸前掏出一疊錢票,約莫百來貫。

“不管你是何人,反正我今天沒見過你……”婆子聲調一變,閉起眼睛。

李嘉就這般施施然帶著五六個侍衛,進來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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