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秀才走後,老丈人才敢言語:“這可是張秀才送的,莫不是錢票不成?”

瞧著老丈人一副頗為激動的模樣,吳大牛這才施施然地說道:“自是這樣,今日送了禮,明日也得送還了去!”

“嘖嘖,這錢票,平日裡可是少見的,聽聞明日大老爺要來,咱吳家光宗耀祖哩!”老丈人嘿嘿直笑,樂開了花。

“那是,咱大牛本事大著哩,這校尉,可不比那縣令老爺差!”妻子文娘也有了出來,捧著銅印,捨不得放開。

“爹,咱以後是校尉了,大郎以後直接可以去太學,過兩日,咱送到縣學去,別捨不得花錢!”

吳大牛拍著胸脯,豪氣萬丈的說道。

“咱賢婿以後不比秀才差,而且這校尉,可是皇帝天子賜的,還能直接給天子上書哩!!”

面對著吳家村的村民,老丈人挺直了腰,扯開了大嗓門,惹得村民們一陣喧鬧,又說道:“我早就曉得,大牛就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所以就文娘許給他,今日果真沒錯,哈哈哈!”

族老們也是奉承著。

村裡出來了這等人物,他們也是與之榮焉,呼朋喚友,忙活起來。

隨後,敲敲打打,整個吳家村都熱鬧起來。

以前只是見著當兵的有錢有田,今日,卻不曾想,竟然還有這等地位,縣老爺都得過來拜訪,簡直是太出乎村民的意料之外。

果然,第二日,縣裡的縣令,縣丞,巡檢,巡捕司,乃至於轉運使,都乘騾帶牛,前呼後擁地過來拜訪,整個臨湘縣,也沸騰起來。

光是程儀,吳大牛就收了超過百貫,果然當官的沒一個缺錢的。

不只是長沙府,其他的州縣,也熱鬧沸騰起來。

蜀國和江南兩國滅亡,國土擴充了不止一倍,突如其來的勝利,傳遍了整個大街小巷,滿載而歸的兵卒們則是最好的宣傳口。

對於皇帝和朝廷而言,這提高了他們的威望,使統治更加穩固。

而對於百姓們而言,參軍所見到的好處,是貨真價位的,大量的銅錢和絹布,讓百姓們見錢眼開,紛紛開始報名參軍。

翌日,邸報上又言,太學將進行重建,秀才以及官宦子弟,皆可進學,各州、縣、府,都可舉薦學子就學。

而太學之側,又將設演武堂,獲校尉勳爵,以及營正舉薦者,皆可就學。

顯然,人們更加關注的是太學,畢竟自古以來,太學就是國家的最高學府,不說教學質量,就言圖書館藏,以及人脈往來,皆是上上之選。

人心奔湧,去往長沙府之行人,絡繹不絕。

吳大牛這般的武人,則幹脆利索的收拾好包裹,直接去往軍營,然後才去演武堂。

營正直接與他說了,只有去了演武堂,學習個一年半載後,才能升營正。

半個月後,正是秋收時節,演武堂率先開學。

吳大牛看了眼前這一大群人,陸陸續續的約三四百人,個個身高馬大,膀大腰圓,與他相差無幾,可見都是軍中的好漢。

排著隊,將自己的軍牌遞了上去,隨後,他就進了演武堂,印入眼簾的,是一個極為龐大的校場,擺放著無數的刀槍劍戟,容納個千人還是可以的。

“嘿,兄弟,你哪個軍的?”這時,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吳大牛定眼一瞧,一個黑臉大漢走了過來。

“禁軍第五軍的!”

“我是第六軍的。”大漢笑著說道:“俺叫張鐵山,是個都頭!”

“咱叫吳大牛,也是個都頭!”吳大牛也笑了,說道:“兄弟,你知道咱們為撒子來這裡不?”

“俺不曉得!”張鐵山搖搖頭,說道:“不過,俺聽說,只要來這裡,回去以後,都是加官進爵的,一般人可來不及這裡,我可是神箭手,殺了五六個都頭,才能到這裡的。”

“嘿,我是抓了兩個營正才來的!”

“咱抓了十幾匹馬,營正說咱們少馬,俺就來這裡了!”

果然,能來到這裡的都是不容小覷,吳大牛吸了口氣,這都是什麼人,一個比一個厲害。

他沉默了,抓到一個都指揮使,也沒啥大不了的。

中午吃了頓不錯的午飯後,吳大牛這才來到校場,因為聽說山長和教習要來訓話。

大熱天的,剛找個好位置站好,突然就湧進來許多禁軍,抬眼一瞧,這夥禁軍也不一樣,鎧甲更明亮,衣袖更是帶著黃邊,這是守衛宮城的元從軍。

吳大牛瞬間精神了。

果然,一個單薄的身影走了進來,穿著白色的玄衣,模樣俊秀,著實不是個武將,身邊有四個人,兩個壯碩的武將,兩個穿長袍的文人,跟在身後,恭敬地站立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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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萬歲——”

也不知道是誰起了頭,所有人都高呼起來。

這幾年的豐厚的獎賞,以及每天晚上忠君愛國的思想教育,讓這些人很快地情不自禁地高喊著。

“諸位將士們,恭喜你們能來到了演武堂!”皇帝朗聲說道。

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許多人離開軍隊,突然來演武堂,心裡很惶恐,但我在這裡告訴大家,這是你們的幸運!”

李嘉頂著烈日,看著曬的汗流不住地將士們,這些人都是軍中的精銳,老兵,也是中堅力量。

“我可以明確的說,從這裡學習半年,一年,迴歸軍隊後,最起碼就得官升一級,而且,日後若是升官的機會,你們也是優先的人!”

所有人呼吸緊促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利誘了。

“那為什麼來這裡呢?因為你們懂的還是太少了,帶兵打仗,不只是衝鋒陷陣,還要會安營紮寨,排兵佈陣,乃至於懂得天氣,地勢,以及天下大勢,這都是你們欠缺的,每天晚上在隨軍學堂學的東西只是皮毛,遠遠不夠……”

囉嗦了一大堆,待瞧見大家不耐煩後,李嘉賞賜了些酒肉,就離去了,他只是掛名山長罷了,真正的教習,還是令人他人。

演武堂說是對將卒進行培養,其實就是對他們進行思想改造,加強他們對於皇帝的效忠思維,從而釜底抽薪,改變唐末以來的軍隊獨立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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