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對奧爾迦拉帶來的訊息感興趣,並非是因為聽說了喬安娜王后即將遠行,而且還似乎很湊巧的和他同路。

對那個尊貴的年輕寡婦,他沒有多少好感,這倒並非只是因為當初她為格羅寧根帶信時牽扯到了索菲婭,而是根據亞歷山大自己的觀察,他發現這個女人有些過於貪婪而顯得慾壑難填,這讓他不能不重新考慮是不是值得在她的身上投資。

過於貪婪會讓一個人難以滿足,亞歷山大擔心能不能對喬安娜產生足夠大的影響,或者說這個女人除了自己之外,會不會還有其他的“恩主”。

至少格羅寧根就這她的丈夫牽扯很深,雖然尼德蘭人已經把借據還給了的王后,但很難說他們之間不會有其他的牽扯。

亞歷山大真正感興趣的,是格羅寧根讓奧爾迦拉帶來的另一個訊息,尼德蘭人希望能為他的這次北方之行提供一定的幫助,或者就是說他願意出錢。

亞歷山大當然不會拒絕這種事,只是格羅寧根提出來的建議讓他多少有點意外,好像商量好了似的,格羅寧根也提出了購買大量糧食運往北方的建議,甚至為了能儘量購買更多的糧食,尼德蘭人透過奧爾迦拉告訴亞歷山大,他“並不在意買到的是小麥還是燕麥,甚至即便是難吃的蕎麥也可以。”

另外,格羅寧根還提出如果亞歷山大能購買一批棉花,那就更好了。

這個訊息讓亞歷山大的旅行不得不再次推遲,他找到了伯爵,當聽說有這麼一筆買賣後,莫迪洛陷入了沉思。

“格羅寧根的休伯特。一個尼德蘭人?”莫迪洛懷疑的看著亞歷山大“你認為這個人要幹什麼,他為什麼要花這麼一大筆錢買這麼多糧食?”

“我想他的目的和咱們一樣,”亞歷山大想也沒想的說“看來法國人的局勢已經很不妙了,如果再沒有足夠的糧食還有過冬的衣服,也許他們連今年冬天都熬不過去。”

亞歷山大當然不會對伯爵說,按照這麼發展下去,如果不能得到及時的支援,留在義大利的法國人會在轉年的年初,就會最終抵抗不住貢薩洛的進攻不得不徹底投降,而如今依舊被法國人佔領的羅馬,也將很快落在貢薩洛的手裡。

不過如果這批糧食和過冬的物資真的能送到法國人手裡,也許事情就會發生變化了。

“那個尼德蘭人要支援法國人,他這麼做是發現了我們的計劃嗎?”莫迪洛有些憂心忡忡,和法國人暗中勾結這件事太嚴重了,一旦訊息洩露,即便是莫迪洛家的人也逃避不了受到嚴懲的下場。

“至少現在他好像沒有惡意,而且倒是對我們有些幫助,”亞歷山大不以為意的說,他多少能猜到格羅寧根這麼做的理由,不過這卻是不能對伯爵說明的。

多年來,阿拉貢人對尼德蘭地區的興趣始終沒有消減,哪怕是在當初收復失地戰爭的那些年當中,阿拉貢王國依舊不停的派出使者和總督加強對尼德蘭的統治,不過真正把尼德蘭納入自己囊中,還是要再過些年的。

不過即便這樣也一定早已引起了尼德蘭人的警惕,特別是對如今已經過了最鼎盛時期的漢薩同盟來說,一直以來來自地中海黎凡特貿易圈子的威脅始終是他們最大的敵人,而今後這種威脅會越來越強大,特別是隨著新大陸的發現和隨之而來的新舊世界之前的頻繁貿易,漢薩同盟的日子也只會越來越不好過。

當然出現這種情況還需要很多年,甚至在亞歷山大記憶中,在之後整整一個世紀裡漢薩同盟雖然漸漸衰落,但依舊會是以北海為中心的歐洲大陸北方貿易不可撼動的巨人,直到150多年之後,這個同盟才會徹底消亡。

所以能這麼早的就意識到阿拉貢人對整個尼德蘭的野心,那個格羅寧根倒是引起了亞歷山大的注意。

“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小心,”莫迪洛有些憂心忡忡的看看亞歷山大,他也不知道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亞歷山大辦是不是有些太魯莽了,可現在卻實在找不出第二個更適合的人,畢竟這次運送的糧食數目太大,而除了亞歷山大又找不出其他能用很合理的藉口在這個時候離開那不勒斯卻又不會受到注意的人選“你這次準備帶多少人?”

“我會留下一半波西米亞騎兵。”亞歷山大有點無奈的說,雖然波西米亞人勇敢善戰,但他的人手還是太少了,帶走一半騎兵已經是他能調動的最大人力,雖然這段時間在阿格裡徵召了一批農名,但是要想讓那些平時揮鋤頭的農夫變成拿著長矛的士兵,卻不是那麼簡單的。

亞歷山大很清楚,沒有經過嚴格訓練和真正戰火洗禮的士兵,最多是一群武裝起來的烏合之眾。

“這一趟不允許有任何失誤,”莫迪洛皺了皺眉,顯然對亞歷山大的安排有些不滿意“你必須帶足夠多的人去,別忘了除了法國人和貢薩洛,如今整個北方都已經亂了,連倫巴第的那些土地主們都已經武裝起來,那個傑姆斯·哥倫布就是吃了這個虧,我想他現在一定在什麼地方舔他的傷口呢,我可不希望你也這麼幹,我們損失不起了。”

“那麼您認為我應該帶多少人?”

“500人,至少要500人,”莫迪洛沉吟著想了想,下定決心的拍了拍桌子“那個格羅寧根,不是也要參一腳進來嗎,讓他提前支付一筆報酬,這筆錢你不要留著直接去僱一批士兵,記住不要吝嗇一定要挑最好的,這筆錢我們必須花。”

看著下定決心似的伯爵,亞歷山大稍微鞠躬,然後告辭離開,他知道自己的目的終於達到了。

對於格羅寧根究竟有什麼目的,亞歷山大其實並不感興趣,尼德蘭離義大利是太遠了,至少現在看來完全沒有必要去為遠處北海的那些低地人費腦筋。

倒是塔蘭託,讓亞歷山大多少有點失望。

兩天前,埃利奧特的回信隨著一船貨送到了。

讓亞歷山大略感失望的,是埃利奧特對他的建議給予了謹慎的贊同,雖然他完全以個人的口氣表示了對這個建議的支援,但是當提到他的父親霍森伯爵時,字裡行間就流露出了迴避,很顯然那位伯爵並不看好亞歷山大的這個建議。

同時埃利奧特對亞歷山大在塔蘭託港的那間辦公室提出了異議,雖然沒有直言,卻可以看出塔蘭託人似乎對亞歷山大搞的“自由貿易”有些不滿了。

很顯然,塔蘭託人擔心亞歷山大搶走他們生意,或者說擔心塔蘭託港一旦加入這種自由貿易,就對本地市場造成不好的影響。

畢竟減免各種關稅會讓外來商品以極低價格衝擊本地市場,亞歷山大意識到,這與其說是霍森伯爵父子的想法,不如說是塔蘭託商人行會對他的一次反擊。

“看來還真是缺人手啊。”亞歷山大無奈的嘆息一聲。

他感覺得到如今自己捉襟見肘的窘迫,任何事都要親力親為讓亞歷山大根本不能去做好每件事,譬如現在他不能一邊考慮著如何趕在出發前儘快回阿格裡安排一切,又一邊要想著怎麼好好敲打敲打塔蘭託那些短視貪心的商人們,而且當把招收傭兵的想法說出來後,看著馬希莫那躍躍欲試的樣子,雖然還沒見到招來的都是些什麼人,可他已經開始覺得不靠譜了。

千頭萬緒,讓亞歷山大覺得如果再不能找幾個靠得住的幫手,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累趴下了。

“去找巴爾,”亞歷山大這時候想起了瞭望哨的老闆“告訴他這是他的機會,就如你說的,如果他不想一輩子靠那個破酒館混日子,就來給我幹。”

聽了這話馬希莫立刻興高采烈起來,他先誇張的行個禮,然後就立刻消失在了門外。

巴爾曾經當過那不勒斯的巡城隊長,雖然只是個小官,但至少在挑選傭兵這方面要比修道士可靠的多。

院子裡傳來了金屬摩擦碰撞的聲音,亞歷山大從窗子裡向外看去,見到索菲婭正穿著那件嶄新的小號盔甲,雙手握著柄看上去分量不輕的劍來回揮舞,只是她那動作怎麼看都有些危險,至少兩個伺候她的女僕已經躲得遠遠的了,而從地上倒著的兩個當做靶子的木樁那整齊傾斜的切口上,亞歷山大感覺到了某種濃濃的殺意。

“也許該給她換把沒開過刃的劍,”箬莎走走過來和亞歷山大並肩站著看著下面奮力揮舞大劍的女孩“我現在有點明白你為什麼喜歡她了,她的確挺可愛的。”說到這箬莎把下巴從後面輕輕搭在亞歷山大肩膀上“至少她現在這個樣子挺可愛。”

箬莎話音剛落,隨著下面院子裡“砰”的一聲,兩人詫異的看到隨著索菲婭雙手用力前擲,她手中的長劍瞬間變成了一柄巨大的飛刀,隨著一道閃亮軌跡,長劍直接插在剩下的最後一根木樁上,劍柄抖動,氣勢嚇人。

“我想還是收回那句話吧,”箬莎看著下面正仰頭盯著窗戶裡自己兩人的索菲婭皺了下眉,然後又微微一笑“不過和劍比起來我更喜歡用火槍。”

亞歷山大苦笑一聲,他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就是處不來,不過他這時也顧不上這些了,他問到:“我準備明天回阿格裡,你呢?”

“我得留在那不勒斯,”箬莎拿起桌上的紫色葡萄珠放在唇邊微微滑動,當看到亞歷山大的眼神立刻轉向一旁時,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狡獪“不過你可以為我給伯萊裡帶封信,他現在正代替我管理科森察。”

“好吧,”亞歷山大點點頭,雖然知道那個伯萊裡對他沒什麼好感,但他倒也並不在意“不過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和我籤個協議。”

說著亞歷山大把早準備好的一份檔案遞給箬莎。

“是什麼?”翻了翻檔案,看著裡面的內容,原本已經隨手拿起旁邊鵝毛筆的箬莎微微一頓“你想讓人在科森察的領地裡找硫磺礦?”

“維蘇威火山就在那,”亞歷山大隨手向火山的方向指了指“科森察的領地距離火山不算很遠,我想在山裡應該也有足夠多的硫磺。”

“用來造火槍的彈藥?”箬莎用筆桿上的羽毛輕輕刷著她光滑微尖的下巴“那麼我能得到什麼?”

“我付給你錢,”亞歷山大指了指檔案“我不會佔妹妹的便宜。”

“不會佔妹妹的便宜?”

聽到箬莎用奇怪的口氣重複著這句話,亞歷山大微微一怔。

“我不要你的錢,”箬莎把鵝毛筆放在桌上,然後仔細看著他“我要你為我製造那種叫做燧發槍的火器。”

“你要武裝科森察嗎?”

“只是為了自保,”箬莎再次拿起筆來,先是在關於支付條款上劃上幾條廢止的橫線,然後想了想開始在上面填上她自己的條款“你必須保證在製造燧發槍的時候要為科森察留出一定數量,還有我要你保證以後一旦有了新的武器,科森察有權成為第一個與你一起分享這種東西的地方。”

寫完,箬莎又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沒有什麼再需要填進去的了,就把檔案推到亞歷山大面前:“好了,現在你來簽字。”

“好像協議是我先提出的,”亞歷山大嘟囔了一聲,然後又看了看上面的內容,稍微考慮就拿過筆在上面簽下了名字。

“亞歷山大·朱利安特·貢佈雷,”在身後,箬莎輕輕念著協議上的名字,然後又像剛才似的把下巴請放在亞歷山大的肩膀上“你為什麼不籤喬邇·莫迪洛的名字?”

“因為這是阿格裡的領主與科森察伯爵小姐之間的協議,而不是哥哥與妹妹之間的協議,”亞歷山大先把檔案收起來,然後才對箬莎說“我明天就帶索菲婭回阿格裡,然後我們會直接啟程去北方。”

箬莎點點頭,她這時的心思已經完全落在了剛剛簽下的那份協議上。

按照這份協議,科森察可以迅速的把領地內的民眾武裝起來,箬莎有個感覺,似乎除了那些火槍,亞歷山大還會給這個時代帶來某些別人想象不到的變化。

這種想法其實在很久前就有了,只是那時候她還是懵懵懂懂的,雖然能感覺到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哥哥很其他人不同,但是卻始終想不明白究竟哪裡不一樣。

但是現在,箬莎可以肯定,哪怕就是那些看上去威力大了不少的燧發槍也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只是眼前這個“哥哥”自己。

如果能用一份協議讓科森察與阿格裡聯絡起來,箬莎不會在意這其中是不是有些地方看似吃虧,就如同她不會在意亞歷山大每次看著她時,那種明顯不像是一個哥哥應有的眼神。

只是這種眼神也維持不了多久,隨著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索菲婭穿著她那身盔甲出現在了房門口。

箬莎甚至有種衝動想問問索菲婭她是怎麼穿著這麼重的玩意上樓的,雖然她有一套比索菲婭的盔甲看上去更加華麗得過分的鎧甲,可箬莎很清楚那件鎧甲更多的只是為了展現那華麗的外表,而且她也從沒試過穿著那東西樓上樓下的跑來跑去。

“索菲婭,我們明天去阿格裡,”亞歷山大知道這時候該怎麼對付索菲婭“納山應該已經回來了,希望他還能認出他的女兒。”

索菲婭原本有些沉沉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她雖然有些艱難卻依舊快步向前,然後伸出戴著護腕的雙手緊緊抱住了亞歷山大的脖子。

緊接著,箬莎似乎聽到亞歷山大發出的一聲呻吟。

從那不勒斯到阿格裡有兩條路,一條需要經過科森察,而另一條則只需要沿著山脈邊脊一路向北就可以直接進入阿格裡平原。

只是這條路對很多人來說不但糟糕,甚至可能是噩夢。

除了難走的山路,這條路更多的危險來自那些盤踞在山裡的一股股的強盜。

這些強盜大多是當地一些村子裡的村民,這些人往往以一個個的家族組成人數眾多的大家庭,當有領主們的收稅官來的時候,他們會用惡劣和兇相嚇走那些小官吏,而當有人數很少的商隊或是某個落單的倒黴旅客經過時,這些村民就會立刻變成強盜洗劫那些不幸的人。

正因為這樣,雖然有著這麼一條更便利的道路,但是常年以往卻很少有人從那條路上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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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卻有一些人打破了這條平靜山路上的寂靜。

這是一支人數不多的小隊伍,最前面的那個人把自己用毯子包裹得嚴嚴實實,除了一雙黑色的眼睛,什麼都沒有露在外面。

山路拐彎的地方發出一聲很輕的聲響,在這種山風呼嘯的地方,如果不是仔細聽根本就不會察覺。

但是隊伍前面那個人卻好像立刻就捕捉到了那個聲音,他微微抬手示意後面隊伍停止前進,然後自己一個人慢悠悠的催馬向前獨自來到那個轉彎的地方。

隨著毯子動了動,那個人好像扭動了下脖子,接著一隻手從毯子裡伸了出來。

這人手裡似乎握著什麼東西,不過直到他突然揮動手臂,同時隨著他這動作響起一聲慘叫,躲藏在暗處的強盜們才知道不但自己的舉動早就被人發現,甚至還不等他們動手,已經有一個夥伴被下面那個人打倒了!

強盜們幾乎是本能的叫喊著跳了出來,他們從藏身的地方吶喊呼嘯著狂奔而下,向那個一上來就幹掉了他們一個夥伴的人衝去。

鋤頭,草叉,鍘刀,還有一柄半截缺了刃口的劍,一時間各種各樣的武器劈頭蓋臉的向那人砍了下去!

後面隊伍裡有幾個人不由抓住了武器,可大多數人卻只是看好戲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一幕。

那個人突然從馬上的跳了下來,他身上雖然裹得嚴實卻顯得十分矯健,他一邊奔跑一邊甩掉身上的毯子,當他隨手就用毯子把離得最近的一個強盜的頭臉包裹住之後,在他另一只手裡已經抽出的馬刀用力一斬,那個強盜已經被他的刀柄砸得晃悠著倒在地上。

後面隊伍裡有人發出了鬨笑,而伴著這鬨笑,那些強盜這才發現他們面前站的是個皮膚黝黑,雖然個子不高,卻好像頭豹子般異常彪悍的男人。

這個男人耳朵上戴著個碩大的黃金耳環,而他身上衣服也顯得十分怪異,最古怪的是他頭上那塊看上去有著奇特花紋的包頭巾。

這麼一個吉普賽人在任何一座城市裡都不會受歡迎。

但是當這個吉普賽人手裡拿著柄致命的彎刀,而每當他揮舞一次都可能會砍倒一個人時,這個吉普賽人就是可怕了。

在又一個同伴慘叫著倒下之後,那些強盜終於嚇得轉身就怕,他們不只是害怕那個吉普賽人,跟害怕他身後那些因為不耐煩,已經紛紛拔出武器準備衝過來的夥伴。

“不要殺人,”吉普賽人大聲喊著“今天不是殺人的日子。”

“納山,你變得仁慈了,這可是個奇蹟。”一個外面穿著厚重裘皮袍子,裡面卻光著膀子的大漢一邊隨手一刀把個剛要逃掉的強盜砍翻,一邊嘲笑著說。

“就當為我即將見到女兒做慈悲的事了,”納山愉快的發出哈哈的大笑“我原本以為永遠見不到我的索菲婭了。”

“是那個貢佈雷派人給你送信了?”

“對,那個混小子,”納山呵呵笑著“當初我差點一刀砍了他的腦袋,可現在我倒有點喜歡那小子了,只要他對索菲婭好就行。”

“所以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來迎接他們,”大漢搖搖頭“你怎麼知道他們會走這條路呢。”

“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直接到關口去等他們,我真是已經等不及了。”

納山不再理會那些強盜,跳上馬準備繼續前進。

就在這時,一聲號角從遠方傳來,納山立刻催馬繞過那處山腳,當他看到遠處隊伍前那面奇特的三角旗時,納山發出了喜悅的吶喊:“我的女兒,我的索菲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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