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騎士城堡位於塞維利亞城西南,瓜達維爾河對岸,河上有一座很雄偉的六孔石橋把大騎士城堡與塞維利亞城連接起來。

石橋的年代已經十分久遠,橋面很寬,完全可以並排行駛三輛馬車,一個個的拱形孔洞之間是十幾根用花崗岩石砌成的粗重橋墩。

過了這座叫做喬拉蒂諾斯的大橋,還要順著山勢向上走上一段路才會到達大騎士城堡的門前。

不過因為山路盤環,所以實際上城堡的位置瀕臨河岸,原本在城堡正面兩端的輔堡上安置的兩臺可以直接威脅河面的投石機如今已經被兩門威力更大的火炮代替,炮口分別從城堡的東西兩端同時指向瓜達維爾河,而且這兩門威力巨大的火炮也封鎖著喬拉蒂諾斯大橋。

在幾個世紀前卡斯蒂里亞還沒有統一時,塞維利亞曾經是舊王國的首都,大騎士城堡也就成了王宮,所以這座城堡修建得頗為堅固,裡面的建築和陳設也讓人感到很舒適,並沒有因為是軍隊駐紮的地方就那麼不在乎擺設。

堤埃戈在大騎士城堡裡轉了一圈就感到很滿意。

首先這座城堡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而且從一些細節可以看出當初建造時並沒有偷工減料,而且後來因為與摩爾人之間的戰爭這座城堡幾經易手,佔領者都把它做為一個重要的軍事要塞經營,這就讓大騎士城堡雖然已經經歷了幾個世紀卻依舊無比堅固。

這就很不錯,至少住進去之後堤埃戈感到了一絲安全。

他倒是也能理解為什麼有這麼好的地方唐·巴維卻讓自己的加泰羅尼亞人守衛,而不是自己作為最後防守的據點,這是因為這座城堡孤懸在瓜達維爾河南岸的山坡上,一旦被圍也就意味著沒有了退路。

堤埃戈當然不在乎這個,對他來說只要城堡足夠堅固就可以,當然那兩座輔堡上巨大的火炮也讓他很滿意,至少在他看來足夠對付從喬拉蒂諾斯大橋經過的任何活的東西了。

唐·巴維把大騎士城堡和連線瓜達維爾河兩岸的喬拉蒂諾斯大橋交給他,這對堤埃戈來說並不是個意外之喜,實際上他能夠得到這兩個關鍵的地方,完全是因為手裡的金幣起了更關鍵的作用。

從進入塞維利亞城開始,堤埃戈就利用之前傑姆斯在這裡安排下的人手展開了種種活動,塞維利亞交易所成了他經常光顧的地方。

不過這並不奇怪,他畢竟是商人,對交易所這種地方當然更感興趣。

經過上次的洗劫,塞維利亞交易所的興旺多少受到了些影響,不過倒也已經慢慢恢復。

不過人們並沒有注意到交易所裡多了些以往沒有出現過的陌生面孔,只是因為之前的很多重要存檔檔案契約與往來的交易憑證,都已經在那次被海盜的襲擊中或是掠走或是損壞,所以這些人的憑空出現也變得無據可查。

何況新殖民地的興旺讓很多人甘願冒險,所以出現些新面孔也並不稀奇。

堤埃戈與已經混跡塞維利亞的這些人並不直接聯絡,他更多的是在交易所打聽訊息,特別是關於貴族聯軍中那些可能會惹出麻煩的人。

很快他就發現了聯軍的現狀要比他猜想的還要糟糕,城裡到處都充斥著失敗的情緒和言論,一些貴族已經公開表示要脫離聯軍和巴里亞里多德談判,而另一些人雖然依舊堅持繼續進行武裝對抗,卻又反對繼續死守塞維利亞,而是認為向著南方撤退伺機反攻才對。

不過不管什麼樣的想法,所有人都驚人一致的認為他們是無法與城外的兩股敵人對抗的,即便是有了加泰羅尼亞人的支援,可依舊十分危險。

特別是塞維利亞城橫跨瓜達維爾河兩岸,這就給了敵人從河上迅速侵入城內的機會,而這個猜測也恰恰正是貢薩洛打算進行的計劃。

從河上迅速攻入塞維利亞,然後伺機佔領兩岸的任何一片城區,接著以這片城區為依託向對岸發起進攻,這個辦法簡單卻十分有效。

至少這可以保證在很短時間內佔領塞維利亞城的其中一部分,而一旦在城內站穩腳根,橫跨瓜達維爾河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橋樑就成為通往河對岸的關鍵所在。

不過在這些橋樑當中,喬拉蒂諾斯大橋是最重要的。

這是因為這座大橋不但連線的大騎士城堡,另一端則連著可以向塞維利亞總督府和大教堂推進的弗朗西斯國王大道,這也是塞維利亞城北岸最重要的主幹道,從這裡可以迅速的向北岸城區的諸多重要場所發起進攻。

這樣一個地方當然是敵人必攻的重要目標,而堤埃戈在進城之前就已經被告知,要想迅速佔領塞維利亞一定要在近短的時間內佔領大騎士城堡與喬拉迪諾斯大橋。

為了這個他開始從口袋裡掏出了大把大把的金幣與那些可能被任命擔任防守城堡的貴族們伺機接近,而後他很快就從那些人那裡得到了更多可靠的訊息。

很顯然他最擔心的唐巴維可能會派他自己的部隊防守城堡的猜想是不會發生的,而就因為城堡很可能會成為敵人首先進攻的目標,這也讓那些貴族們把防守大騎士城堡視為如同被判了死刑般的可怕。

當打聽到這些之後,堤埃戈覺得不知道是該為自己的走運慶幸還是為貴族聯軍的現狀悲哀,他甚至覺得這個時候城外的軍隊或許只要做做樣子,塞維利亞就可能要豎起白旗投降了。

不過他這個當然只是想想而已,塞維利亞城裡依舊還是有很多貴族頑固的要和那個“已經竊取卡斯蒂利亞王冠的阿拉貢人”死戰到底,或者與“試圖竊取王冠的某個私生子”死磕見真章。

不過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城外兩軍對峙相互牽制的局勢,讓任何一方幾乎都沒有了單獨佔領塞維利亞的可能,這就讓塞維利亞城裡的貴族們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

唐·巴維顯然也是看準了這一點,雖然堤埃戈並不知道他已經做好了形勢不妙就先把阿爾芙特悄悄送走的打算,不過唐·巴維也的確因為如今城外兩軍相互監視不敢輕舉妄動覺得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只是大騎士城堡依舊是很危險的,所以聯軍貴族們沒有人願意冒這個風險。

最終,在金幣與循序善誘的雙重作用下,堤埃戈讓那些人紛紛向唐·巴維提出了“那些加泰羅尼亞人更合適”的看法。

而唐·巴維也很清楚要那些人乖乖的把他們的領地軍隊投入大騎士城堡這個沒有退路的要塞是很困難的,而加泰羅尼亞人只要給足好處未必不會冒險賺這筆錢。

所以他最終在付出了瓜達維爾河7年半的收稅權這個高昂代價之後,換回了加泰羅尼亞傭兵同意防守大旗是城堡的許諾。

各取所需,各獲所得,唐·巴維和堤埃戈兩個人都覺得自己這筆是賺到了。

而聯軍貴族們也終於松了一口氣,他們為自己不同身陷毫無退路的境地感到慶幸。

一切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唯一等待的就是城外敵人的進攻。

而進攻,是在4月20日的清晨開始的。

就在城裡聯軍忐忑等待著戰爭來臨時,城外兩支“聯而不合”的軍隊也正在積極做著攻城的準備。

西西里軍隊很緊張,這不只是因為旁邊還有一個可能隨時會反噬的“友軍”,還有就是這是西西里王國統一之後的第一次大規模攻城戰。

塞維利亞歷史悠久,更有著早年經歷諸多戰爭的經驗,所以這座城市並不像看上去那樣容易拿下。

按照戰鬥序列,西西里軍隊對外公開宣稱下轄總共4個團,共計大約8500人。

這4個團分別是那不勒斯團與城防軍大約2600人,科森察團大約2000人,王家擲彈兵團大約1800人,以及如今留守西西里的大約2000人的西西里團。

而因為要分出一部分配合當地民軍駐防,所以那不勒斯和科森察團實際派出遠征伊比利亞的兵力與能夠全員出動的王家擲彈兵團幾乎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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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西西里遠征軍的兵力,大約5600人。

而貢薩洛的軍隊,除了他親自訓練的那支做為模範軍的大約2500人的戰鬥大隊之外,還有大約3500名卡斯蒂利亞王軍。

至於塞維利亞城的貴族聯軍,經過連番失敗之後,兵力人數已經從原來的近萬人衰落到了大約4000多人而已。

不過因為得到了1800人的加泰羅尼亞傭兵的支援,而且還有著塞維利亞城的堅固防禦,這樣看起來貴族聯軍也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至於亞歷山大帶來的300名巴爾幹獵衛兵,在如此規模的戰役面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團的建制人數還要擴大,而且要逐漸的穩固下來,以後的戰爭規模會越來越大,有一個相對穩定的建制人數可以讓你更好的策劃接下來的戰鬥,否則各團之間兵力參差不齊甚至缺員嚴重,會直接影響到整個戰鬥的過程。”

亞歷山大騎在馬上與箬莎並肩而立,看到風把箬莎的髮絲吹亂,他習慣的抬起手想要為她捋順,然後才想起什麼改為不著痕跡的扶了扶原本很正的帽子。

這時候他們四周稍遠的地方,或騎馬或步行圍著眾多的西西里士兵,在更近的附近,亞歷山大的巴爾幹獵衛兵們牢牢的守衛在他們身邊。

隨著阿格裡獵衛兵紛紛退役,現在獵衛兵部隊的組成已經逐漸形成了由挑選出來的巴爾幹與阿格裡人各自一半的局面。

而徵召的阿格裡人更多的是補充到火槍兵部隊當中。

至於巴爾幹人,亞歷山大已經發現他們似乎對熱兵器有著某種莫名的牴觸,即便按照命令配備了長短火槍,但是大部分巴爾幹人還是更願意使用馬刀和短斧。

而且這種風氣並沒有隨著火器在羅馬涅-託斯卡納王國軍隊中的逐漸普及而有所減少。

亞歷山大知道不論是西西里還是羅馬忒西亞軍隊,都需要一場真正的變革。

這些變革將是區分近代與中世紀軍隊區別的分水嶺,隨著熱兵器在戰場上越來越大規模的使用,戰爭的形式將會發生真正天翻地覆的變化。

塞維利亞會戰,或許就是這個變化中一個十分重要的標誌。

一直以來,不論是亞歷山大還是箬莎,他們面對的敵人即便再兇狠,可依舊是有著很濃中世紀痕跡的老式軍隊,即使是奧斯曼新軍,雖然使用著這個時代最先進的武器,但是因為種種原因,卻也無法擺脫古代軍隊的事窠臼。

這也是當在布加勒斯特城下和鄧布維察河畔遭遇到亞歷山大和箬莎的新式軍隊時,即便是如席素古那樣的奧斯曼名將,也不得不敗落在已經經歷過新的武器和新的戰術思想洗禮的對手面前。

可是與之前那些對手相比,貢薩洛·科爾多瓦是完全不同的!

事實是在歷史上真正把後中世紀時代軍事變革變成現實的,正是貢薩洛本人。

偉大的貢薩洛,這是西班牙人為了向這位創造了將近一個多世紀橫掃歐洲的西班牙大方陣的傑出統帥表示敬意的稱謂。

在他親自指揮和指導之下,西班牙方陣在戰場上一度所向披靡。

一個真正的將才,有著豐富的戰爭經驗,更不缺少開拓與進取心。

與這樣的對手為敵是很危險的,但是卻又不可避免。

在河心小島上的談判時間的確並不長,但已經足夠說到一些敏感的話題。

對亞歷山大的卡斯蒂利亞王位宣稱以及與斐迪南之間的爭奪,貢薩洛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興趣。

他很直接的宣告自己只關心是否能夠抱住現在擁有的一切,至於將來還未得到的,貢薩洛很理智的選擇無視。

用一場會戰證明自己是貢薩洛式的答覆。

塞維利亞將會成為當下這個時代掌握著最先進的軍事技術與戰術思想的兩股力量正面碰撞的戰場。

“貢薩洛一直希望用他的模範軍代替整個卡斯蒂利亞軍隊,這種想法在現在看來並不算錯誤,不過這不但需要很長時間,而且還會浪費太多的時間,”亞歷山大對身邊的箬莎說“將來的王國軍隊會成為整個歐洲大陸軍隊的樣板,而貢薩洛卻未必會再有歷史留名的機會。”

箬莎有些疑惑的看了眼亞歷山大,雖然對亞歷山大這種時不時顯露出來的,似乎隱約可以窺伺未來的話已經習慣,可每當這種時候她都會有種為之著迷般的困惑。

“貢薩洛會首先讓模範軍攻城嗎,”箬莎看向亞歷山大“如果他想搶先攻陷塞維利亞總督府,就必須首先奪取瓜達維爾河北岸的的渡口,這對我們是個很好的機會。”

亞歷山大沉思了下,不過還是微微搖頭拒絕了箬莎的建議:“貢薩洛不會讓模範軍這麼快投入戰鬥,他和我們一樣要防備可能會出現的意外,如果過早挑起和他的衝突,可能會讓整個戰役變成一場糊塗仗,那樣也許我們就要陷入一場曠日持久的漫長戰爭了,要知道馬克西米安正覬覦著羅馬南部,所以我們既要避免陷在伊比利亞,又要保證卡斯蒂利亞甚至是阿拉貢不會因為戰亂遭到嚴重破壞,這才到如今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

亞歷山大的話讓箬莎的目光不由一閃,她迅速抓住了哥哥話中透露出的關鍵含義。

“塞維利亞會戰結束之後,就是我們向巴里亞里多德進軍的時候了,”亞歷山大微笑著對箬莎說“然後是薩拉戈薩,我會讓你以最尊貴的身份進入薩拉戈薩,阿拉貢王國將會向你敞開懷抱,而他們的貴族會匍匐在你的腳下。”

箬莎笑了起來,她知道這是一個許諾,在很久之前哥哥就曾經向她許諾過一頂王冠,不過現在看來似乎這個諾言有超額實現的趨勢。

4月20日清晨,西西里軍隊開始有條不紊的度過科沃內斯河。

整個渡河過程十分順利,在河對面的幾支數量不多的貴族聯軍幾乎沒有做出什麼像樣的抵抗就向著塞維利亞城撤去,不過在經過兩姐妹湖的時候,他們終於遭遇到了一支準備抵抗的敵軍。

在兩姐妹湖中間的溼地上,一支安達盧西亞貴族軍隊頑強的堅守著陣地,他們以兩邊的湖泊為依託,在正面不寬的溼地上建立起了一條狹窄的防線。

看著遠處那支以長矛和雙手劍為主要武器的敵人,如今已經擔任了那不勒斯團副指揮官的庫拉什沒有浪費時間,他直接下令讓跟隨著步兵一起前進的那些野戰炮對著敵人開口發言。

雖然只有幾門火炮,而且口徑並不大,但炮彈落在敵人佇列中瞬間造成的殺傷還是很快就動搖了那支有些固執的敵軍。

安達盧西亞人的隊伍出現了動搖,而庫拉什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他立刻下令讓手裡僅有的那幾十名騎兵投入了戰場。

幾十個人在一場幾方的總兵力達到將近17000人的會戰中看上去實在沒有什麼意義,但是如果運用得當,這幾十個人至少可以在一場小型的戰鬥中建立功勳。

這些騎兵是箬莎配備給各團的團屬騎兵,他們的任務就是在各團單獨作戰的時候能夠擁有屬於自己的突擊力量,而不必因為需要支援時因為需要向單獨的騎兵部隊請求幫助而失去戰機。

這些騎兵迅速的衝向那些還未來得及與敵人廝殺,就已經先被一陣炮彈打得昏頭轉向的安達盧西亞人,當從敵人陣線中間的縫隙衝進去後,他們並不停留而是不停的向著敵人陣線的後方衝去,這樣的結果就是安達盧西亞人的陣型很快被拉扯得逐漸變形。

那不勒斯團開始發起了進攻,雖然兩姐妹湖中間的溼地並不是個理想的戰場,不過他們依舊按照訓練的那樣在湖兩側的火炮掩護下,向著已經漸顯混亂的敵人逼近過去。

隨即,一場短兵相接的白刃戰開始了。

箬莎在亞歷山大的攙扶下順著一個特製的梯子爬上了馬車的車頂。

這輛馬車同樣也是特製的,特殊的如一沓沓緊扣在一起的用來減震的車軸簧片,使得馬車即便是在路況很糟的道路上旅行也不會讓乘客感到受罪,而經過加固的車頂更是可以讓人站上去仔細觀察遠處敵人的動向,這輛馬車成為了移動的指揮部。

“沒想到叛軍裡也有勇敢的貴族,”箬莎看著遠處的敵人已經十分混亂卻依舊苦苦支撐的陣型笑著說“他們擋住我們路了,這可能會耽誤時間。”

“不用擔心,”亞歷山大不以為意的說“貢薩洛如果急於攻入塞維利亞,等待他的未必就是多麼美好的結果。”

亞歷山大的話讓箬莎也笑了起來,她轉過頭繼續向敵人的陣地方向望去。

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一輛正沿著兩姐妹湖岸邊駛來的一輛馬車吸引了過去。

漸漸的,當看清伴隨著那輛馬車旁的旗幟時,箬莎不禁有些意外的望向亞歷山大。

“這是個驚喜,不是嗎?”亞歷山大向箬莎問了一句後麻利的順著木梯爬下了馬車,然後他站在那裡等著箬莎下來和他站在一起等待那輛馬車逐漸駛近,最後在他們面前停下。

看著從馬車裡緩緩走出的身影,箬莎臉上劃過一絲奇怪神情,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鎮靜。

“歡迎您父親,一路還算順利嗎?”亞歷山大向教皇躬身行禮。

“不太順利,不過如果能儘快在塞維利亞大教堂的臥室裡休息一下,我想就會好的。”教皇回答說。

“會的陛下,您這個願望很快就可以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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