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桀(jie,第二聲)回宿舍用了半管牙膏,恨不得把嘴裡的味道給吐出來。

饅頭臉那個噁心人的丫頭,他差點把隔夜飯給吐出來。

噁心他了,竟然把臭腳丫子塞他嘴裡,宇文桀回去之後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不能嚥下這口氣,偏偏他不知道饅頭臉的名字和專業,但是她出現在藝術學院門口,肯定就是藝術學院的學生,他還記得有一次饅頭臉是去頂樓寫生,在公司蹭水寫顏料盤,八成就是學畫畫的,反正藝術學院的女生都住在一幢樓上,所以在樓下喊。

“饅、頭、臉!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李丹晨聽到聲音,跑到窗戶口往下看,“饅頭臉誰啊?怎麼一直有人喊饅頭臉?方星河,你知道饅頭臉是誰嗎?”

方星河搖搖頭:“沒聽過。”

笑話,她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就是宇文桀到處找的饅頭臉呢?

她趴在床上裝死,李丹晨在樓上看的時候,她就在旁邊刷手機,假裝沒聽到李丹晨在說什麼。

宇文桀在樓下喊了能有十幾分鍾,結果饅頭臉沒下去,他就被他那幫跟班家狗腿拉走了。

當然,這時候的方星河還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畢竟,剛開學,她的HAPPY人生才剛剛開始,還有大把的美好時光等待她去寵幸呢。

開學一週後,差不多是一所大學的新生都報道過的時間,學校按照往年的慣例,舉行了一場大型迎新會。

迎新會自然就是載歌載舞,往屆和應屆的藝術系學生每年的這個時候,就是他們大出風頭的時候,姿態柔美的舞蹈系美女在悅耳的音樂聲中舒展身姿,看的下面的學弟們狼性大發,嗷嗷大叫。其中最仙的還屬上一屆的學姐蘇光含的孔雀舞,跳的不比電視上專業演員差,一舉手一抬足,眉眼風情,沒有一樣不美的,狼嚎聲嚇的院領導頻頻回頭找發聲目標警告。

而讓女生們瘋狂的,則是宇文桀一人包攬多樂器、猶如個人演唱會的搖滾樂盛況,專業的表演和超強的舞臺感染力,讓鐵粉轉腦殘粉,粉轉鐵粉,路人轉粉,黑子變路人,女生的瘋狂尖叫讓整個現場猶如群魔亂舞,也讓人見識到了追星女孩的癲狂狀態。

方星河坐在藝術攝影系最後面的位置,她拿手捂著耳朵,堅定不移的成為了宇文桀的鐵桿腦殘黑粉,專門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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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首吵死人的搖滾樂,原本很多只是聽過宇文桀這個名字的人,也都知道了這個校園明星,雖然只是在學校裡火了一點,不過對於其他更平凡的學生來說,宇文桀是距離娛樂圈最可能火的那個人,跟他關係好了,以後的資源也能介紹一點。

如果就是一個宇文桀那還算好,結果,宇文桀表演後的第三個節目,又出來一個男神。

反正,方星河捂著耳朵坐在後面,剛覺得消停點了,結果,又一陣尖叫聲響起,方星河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燈光換成了夢幻的藍色,薩克斯深沉而平靜的聲音緩緩響起,像山澗潺潺的流水,像林中悠遠的鳥鳴,輕柔而憂鬱,一片寂靜之中,唯有美妙的音樂流淌。

方星河覺得吹薩克斯的那個人似曾相識,正納悶,手機短信響了一下,她拿起來一看,葉乃伊發過來的資訊:“你喝了人家的麵條湯,無論如何要拍手捧個場!”

方星河震驚,抬頭看向場上的“麵條湯”,那個吹薩克斯的傢伙,就是麵條湯?!

果然藝術學院臥虎藏龍,一個表演系的人,吹什麼薩克斯?看看周圍這幫剛剛還是宇文桀腦殘粉的人,轉身成了“麵條湯”的尖叫粉。

方星河伸手捂頭,痛心啊痛心,這就是沒見過世面的女生的可怕性,她們要是見過頂級帥哥,看到這等貨色肯定就很淡定了,看看她,她這就是見識過頂級帥哥,所以再多幾個炸毛男和麵條湯這樣的男生在她面前,她也無動於衷。

一個充滿情感的女聲配合著薩克斯的悠揚的音樂朗誦:“我,來自遠方,是浩瀚無垠大海上的帆船,隨風搖盪。我,歷盡千帆,只為追尋你的方向。你不必驚訝,無須彷徨,更不要回頭,你我相逢的過往,本就是一場夢幻。你走了,我卻在夢中從未醒來。我望千百年後,我們再次相見,我的餘溫還能溫暖你足跡的冰涼——”

方星河冷笑,這念的什麼玩意?狗屁不通啊,一看就是閒得蛋疼在無病呻吟,今天晚上最精彩的節目,就是藝術學院禿頭院長十五分鍾的無聊迎新致辭。

葉乃伊簡訊:記得鼓掌啊。

方星河:拒絕。

:你喝人麵條湯了。

:他先燙我的。

:人家還沒來得及道歉,你就喝了人家一口湯。

:反正他沒道歉。

方星河堅定地抱著胳膊,沒鼓掌,反而是其他男生表演了之後,她使勁鼓掌。

自打這迎新會過後,方星河就發現自己成了過街小老鼠,因為到哪都能聽到女生在討論帥哥,要麼是宇文桀,要麼是沈星辰。

最關鍵的是,各個女生都開始討論,宇文桀那天在藝術學院女生樓下喊的“饅頭臉”是誰?她跟宇文桀是什麼關係?宇文桀為什麼找饅頭臉?

全校女生都在尋找饅頭臉。

方星河這會知道了,除了葉乃伊,她很難找到同盟,因為就連在宿舍裡的,魏馨和李丹晨都在討論“饅頭臉”是誰。

“哎,方星河,你聽說饅頭臉的事了嗎?”李丹晨問。

方星河搖頭:“沒說聽過。”

“那我告訴你吧,饅頭臉……”

“哦,饅頭臉啊,我聽說了。”

李丹晨被打斷訴說的慾望,有點不高興道:“你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

“知道。”

魏馨看她一眼,“聽說宇文桀經常在藝術學院門口轉悠,就想逮饅頭臉呢,可惜到現在都沒找到。”

“那他也太笨了,這上課天天都上,這都一個多月了,還沒逮著人啊?”方星河幸災樂禍,“看來宇文桀不夠聰明啊。”

“哎,你怎麼這麼說呢?”李丹晨有點不高興,“我是他粉絲,咱宿舍的人以後說話注意點,不能褻瀆我偶像。”

“你昨晚上還說我們班那個叫歐陽的長得帥?”方星河斜眼。

“哦,你說歐陽幸司啊,那是我身邊的人,我覺得他長的確實帥啊,聽說他媽是日本人,他爸是咱們國家的人呢,我覺得神秘。”李丹晨哼唧,一副犯花痴的模樣。

方星河撇嘴,把腦袋縮回去,“多情的女人啊!”

魏馨看了葉乃伊的床鋪一眼,“那床的怎麼天天不在啊?”

方星河瞅一眼,沒說話。魏馨跟李丹晨說:“我早上聽人說,昨晚上葉乃伊跟一個油頭粉面的中年走了,還挽著胳膊呢。聽說那男都還開了個保時捷。”

李丹晨伸手捂嘴,“真的假的?”

兩人走到葉乃伊的桌子前,盯著櫃子上擺放的化妝品看,“哎呀我的媽呀,這裡的每一瓶都值好幾千塊錢呢。奢侈品!”李丹晨拿起一小瓶面霜,只有六十毫升,可看起來就特別貴,“這個小瓶子,估計能抵我一個月的生活費!我說她怎麼用的穿的都是名牌呢,原來是……”

她跟魏馨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有誇張的語氣說:“不會吧?”

方星河探頭:“你們兩個人,停止你們的想象力,尊重你們的舍友。先把東西放下來,再用正常人的語調說話。怎麼著?跟一個年級大的人出去就讓你們這麼驚訝啊?你爸你叔你伯你哥都比你們年紀大,怎麼沒見你們驚訝?”

李丹晨抬頭:“方星河,知道你跟葉乃伊關係好,你也沒必要說話這麼衝吧?我們就是私底下說說話,礙著你什麼事了?多管閒事是不是?”

“是啊,我就喜歡多管閒事,你們私底下說別讓我聽到,讓我聽到了就不行。你們要說別人也行,但是說乃伊就不行!”方星河把大半個身體掛出來,“不礙我事,我能說話嗎?以後說話給我小心點!”

魏馨有點傻眼,趕緊拽了拽李丹晨,“算了吧,咱們不說了。”

“我憑什麼不說啊?她葉乃伊做得出來,還不讓人說?我說說怎麼了?就算當著她的面,我也敢說!”李丹晨掃了方星河一眼,“我還怕了她?我哪句話是說假的?葉乃伊本來就挽著一個中年男人上了一輛保時捷,人家照片都拍下來了!”

方星河伸手指她:“我再說一次,你說話給我小心一點啊,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打你了!”

魏馨一聽,趕緊拽著李丹晨:“晨晨,你別說了……”

“魏馨你別怕她,什麼樣的人跟什麼樣的人交朋友,蒼蠅還喜歡屎呢,就你那樣子,你以為我怕你啊?”這才剛開學,方星河就這麼囂張,什麼玩意?李丹晨伸手把頭髮刮到耳後,“我就不信了,她還敢動手打人?”

方星河躺床上沒動,手裡捧著書在看,當沒聽到。

魏馨知道李丹晨的爸爸是攝影系的主任,她又想讓兩人吵起來,教訓下方星河,她高中的時候就暗戀封皓,覺得封皓長得帥成績還好,現在雖然已經談不上喜歡不喜歡了,但是一想到方星河得到封皓青睞,想起來還是會失衡。可她又怕真吵起來她自己被牽連,心裡一時有點矛盾,權衡之下只能拽著李丹晨:“算了吧,別吵了。”

“你就是膽子小,看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就慫,你怕她什麼呀?她能吃了你啊?”李丹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魏馨低著頭,實在沒辦法開口說方星河曾經跟她吵架的時候,把她誇得都不好意思吵架了。

李丹晨伸手把拿著的面霜隨意往櫃子上一放,結果瓶子沒放穩,直接從櫃子上摔了下來,先摔到了桌子上,然後摔在地上,“啪”一聲碎了。

李丹晨愣在原地,魏馨當即連退好幾步,就像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一樣,李丹晨看著地上摔壞的面霜,張了張嘴,一眼看到方星河傾著身體,臉上沒有表情,手裡拿著手機,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李丹晨當即說道:“不就一瓶面霜嗎?我賠給她好了!”

“咔嚓”一聲,方星河對著李丹晨的方向拍了張照片,然後把腦袋縮了回去。

魏馨咬著下唇,“現在……怎麼辦啊?”

“這有什麼怎麼辦啊?我說了,我賠,就一瓶面霜,我還賠得起!”

“我是說,這一瓶摔壞的怎麼辦,就這樣放著嗎?還是撿起來?”魏馨提醒。

李丹晨站在原地沒動,她覺得自己要是撿起來,就像是認輸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宿舍的門被人一把推開,葉乃伊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從外面走了,手裡提著的銀白小愛送到方星河面前,“我剛買的新包,漂亮嗎?”

方星河瞅一眼,“好看。”

葉乃伊回頭,一眼看到地上的面霜瓶子,擰眉:“怎麼掉下來了?討厭,剛買的,晚上沒得用了。”

李丹晨動了動嘴唇,沒開口,魏馨也緊張的咽唾液,一句話都不敢說。

那邊葉乃伊已經拿紙巾包起整個瓶子,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方星河傾身盯著李丹晨,李丹晨憋了一會,總算開口道:“我不小心碰掉的,我會賠給你的。”

“不用了,”葉乃伊笑笑說,“我再買就是了。”

李丹晨:“我不佔你這便宜,我說賠就賠。”她說著開啟錢包,“多少錢?我現在就給你。”

方星河興致勃勃的看戲,魏馨則坐到了自己床位下面的桌子旁,極力摘開自己的關係。葉乃伊詫異的看她一眼,“真不用,也沒多少錢。”

李丹晨嗤笑一聲:“你的便宜我可不敢沾,誰知道你買這東西的錢是哪裡來的?說吧,多少錢?”

葉乃伊愣了一下,隨即她輕輕一笑,伸手把順滑的長髮往耳後一刮,“這樣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從包裡掏出一個紅色的精緻錢包,拿出發票,“那剛好我的發票還在,就麻煩你了。”

李丹晨結果發票,開啟一看,當即傻在原地,發票的總價是兩萬一千四百八十元,其中分別列了六個產品,價格最少的一種也要兩千多,最貴的要五千一百八,李丹晨摔壞的那瓶正是最貴的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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