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瑋嘴上這樣說，但是心裡還隱隱有些擔心。方星河是星河燦爛這家公司的攝影師，難道就真這麼巧？
她垂下眼眸，開口：“有時間去查一下，這家公司的註冊法人是誰。”
金姐看她一眼，原來心裡還是在意的，她點點頭：“行。”
只要是業內的，相互之間稍做打聽，都能打聽出來。
沈一瑋一骨碌做起來：“那個葉乃伊什麼來頭？”
“什麼來頭不清楚，不過，應該是個富二代，聽說不管到哪，排場都特別大，所以……”金姐攤了攤手：“家裡條件應該還不錯。要不然，就是金主捨得。”
沈一瑋冷笑一聲：“現在的年輕人……”
金姐拿著手機，正刷著螢幕，嘴裡說了句：“你那助理辭職了。一年內換三個助理，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到哪招那種讓你滿意的助理去？”
“我不想要那種讓她買個東西都買不好的人。買包煙都能買錯，買瓶酸奶也能買錯。”沈一瑋滿不在乎的說：“這種人，能做什麼是？到哪都做不好。”
“也不怪人家好嗎？畢竟，不是每個地方都能買到你喜歡的品牌，要是不買，你說他們不懂變通，要是買了不是指定的品牌，你說他們買錯了，換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幹了。”金姐笑著說：“我再招人，你可別挑剔了。”
沈一瑋只是哼了一聲，依舊不在意。
金姐抬頭：“哎，問到了。星河燦爛，成立於三年前，法人代表叫楊大培，在攝影圈子裡有個響噹噹的名額，叫大楊，跟我也合作過。注冊資金五百萬……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以接拍婚禮或者是藝術特寫的人物肖像，這一年逐漸拓展任務，開始跟全國的時尚社接觸，也接拍過不少雜誌封面的拍攝，其中有影視海報和宣傳照……”
沈一瑋看了金姐一眼，“不是就好。我不想看到那個人。”
金姐也不想多說：“對方也很守信用，我讓人打電話過去交涉後，她很快就推了。當初應該是不知道合作物件是誰。”她笑著說了句：“不過說起來，她遇到你也算倒黴，人家認你不認她。她推了推了，而你卻是不能推的，所以那邊提出取消合作，合作方就換了攝影師。”
沈一瑋勾了勾唇角，豔麗的面容下，那笑帶了幾分嘲諷，“一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丫頭，不值得讓我花心思。”
……
“換！再換！”
攝影棚裡，方星河正對著葉乃伊舉著相機拍攝，“非常好！乃伊下巴再高一點，對！你是驕傲的女王……”她擰擰眉，“左燈光稍高一點，對……”
拍攝只有一天，好朋友合作無間，下午三點左右就完成了任務，方星河回看相機照片：“應該沒問題了。”她抬頭看葉乃伊：“乃伊，OK啦！”
葉乃伊直接走過來，“這次的照片，你要是不把MEKE比下去，看我不揍你。”
“我有男人。”方星河頭也沒抬，“你要敢揍我，我跟我男人告狀去。”
“了不起哦。”
“嘿嘿。”方星河笑著，跑過去跟她站到一塊，問：“你是跟MEKE趕上了？他們跟你有仇啊？”
“嗯，”葉乃伊說：“他們欺負我葉乃伊的朋友，就是欺負我。欺負我的，我能讓它好過？”葉乃伊眯了眯眼，“我想好，不管粉絲買不買，，葉氏集團的人必須人手一本！”
方星河擦汗：“那這不是作假嗎？”
“作假？我真金白銀刷出來的，我是拿空氣買的嗎？”葉乃伊冷哼一聲：“我就是要讓某些人知道，就算是拿錢刷，我也刷的更漂亮。”
方星河：“……”
半個月後，兩家國內知名月刊雜誌同時推出娛樂圈兩大美豔女神的主題封面，MEKE和Aila同時上新，兩家都在盯著資料，線上線下同時發售，Aila的線上銷售開局大爆，上線不過十幾分鍾，頁面便顯示銷售一空。不但雜誌社驚呆了，網站運營驚呆了，就連葉乃伊的粉絲也驚呆了，紛紛去雜誌社下面留言，說還沒注意就被搶完了。
此時的葉乃伊正跟方星河忙裡偷閒在喝茶，她時不時刷著手機，輕描淡寫道：“你們跟葉氏集團的員工搶？我看你能搶得過了，他們可是帶了任務的……”
方星河：“……”瞅她一眼：“你這話要是讓人聽到，可不得了。”
“聽到我又怎麼樣？有本事他們也安排啊。”
方星河擦汗，“我想去買一本，看來是沒指望了。”
葉乃伊咬著吸管：“不會，到時候雜誌社會送我，我拿給你。”
方星河一擊掌，“太好了！”
葉乃伊刷著手機，冷哼：“希望有些人別被氣死。”
方星河抬頭：“誰啊？”
葉乃伊看她一眼：“沒誰。”
方星河挑了下眉毛，喝飲料。
……
“不可能！”金姐接聽著電話：“怎麼可能？這差距不可能這麼大，線下呢？……絕對不可能！”
“金姐，您說不可能可事實就是這樣。Aila的銷售創新，他們已經在官網宣佈加印，開通了預售功能，預售也在兩個小時候的時間滿額了……至於線下，聽人說有很多粉絲都是一個人買好幾本，讓那些雜誌報亭都不得不貼出通知，說Aila的雜誌售罄了……”
金姐拿手摁著太陽穴，“這些粉絲瘋了？他們怎麼想的？一本三四十塊錢的雜誌，他們還要這樣瘋搶？”
“你在網上搜，有的黃牛一次性買了十多本，然後掛在網上翻倍賣，就這很多人還搶不到……”
不管銷售業績真假，可Aila的瘋狂銷售和粉絲表現出來的瘋狂搶購，依然引起了熱度。甚至有各種自媒體開始狂吹Aila本期的攝影師，方星河的名字和簡介以及曾經獲得過的榮譽，很快被人扒了出來。
：我擦，這屆的攝影師是今年斯蒂芬人像攝影大賽的金獎獲得者，難怪拍出的照片這麼有韻味！
：我家乃伊長得美，攝影師也給力，果然啊，有實力的人相配合，才能創造奇蹟啊！
：乃伊最美，感謝攝影師的神技！
類似的評論比比皆是，金姐一看就知道這是打好的配合戰，相互拽著熱地蹭呢。
她伸手按著太陽穴，“這些人是瘋了吧！”
沈一瑋抱這胳膊冷著臉，“葉乃伊是向紅想瘋了，為了熱搜，看來花了大價錢。”
金姐眯了眯眼，“既然這樣，就不能讓她一直得意。一個初出茅廬的姑娘，我就不信她沒有料讓人爆！”
沈一瑋伸手放下手機，蓋在桌子上，站起來在屋裡走了兩個來回，“她是在買熱搜嗎？”
“Aila在買吧？”金姐說。
沈一瑋看她一眼：“我不是說葉乃伊。”
“那你是……”金姐話沒說完，在重新整理的熱搜榜上看到了方星河的名字。
她頓時明白沈一瑋說的是誰了。
“她……應該不會吧？”金姐問：“她很有錢嗎？這些自媒體都是明碼標價的，如果她沒用足夠的資金，恐怕很難執行……”
“她不是跟年伯同在一起？”沈一瑋咬牙：“她沒有錢，年伯同有！”
金姐搖頭：“我覺得，年伯同這種人應該不會把不是藝人的物件送上熱搜，除非，她想出道。”
沈一瑋猛的轉身：“她還想出道？”
“我只是懷疑。”金姐想了想：“但是，這次葉乃伊的口碑確實上去了。”
葉乃伊這個人不知道是真聰明還是真性情，她就是有本事製造兩極化的討論點，而且每次都在極端。比如，她性格並不招人喜歡，說話也是高人一等的姿態，但是，她出手太大方了，拍戲的時候，可以時不時讓人送上全劇組的外賣，改善大家的伙食或者飲料之類的飲品。再比如，她不喜歡參加劇組的任何殺青或者慶功活動，但是她會買單。她從來不跟劇組那些不起眼的小人物聊天說話，但是在得知有個助手家裡父母生病沒錢的時候，她可以直接捐贈個十萬八萬，讓人父母治病……這種充滿槽點和優點的人設，讓她話題性十足。
再一個，葉乃伊和沈一瑋最相似的地方，就是在涉及工作的時候，從來有一說一，絕不含糊，在專業度上不讓人吐槽一個字。
金姐想了想：“我再一起打聽打聽吧！”
……
方星河刷著手機，目瞪口呆：“不是，這些人誇我的人是說好的嗎？怎麼要誇，全都誇我啊？我沒買熱搜啊！”
葉乃伊看她一眼：“你沒買，有人買啊。”
“誰買了？”
葉乃伊回答：“不是我，不過，我給我提了點小建議，我姑媽買了吧。”
方星河：“……”
葉乃伊理所當然道：“幹什麼？這不應該的嗎？你現在是我姑媽家兒子的媳婦，算起來……”她頓時氣的拍桌子：“難不成我還要喊你嫂子？”
方星河頓時擺出含羞帶怯的表情：“那多不好意思。”
“你少來了！”
葉乃伊想了想，“也行，也不錯，總比讓我叫別人嫂子好。”
方星河惴惴不安：“難道你姑媽真的給我買熱搜了？”
“嗯。”葉乃伊說：“我沒買，我就跟她一個人說了，十有八九是她。”
她看看手機：“一看就是我姑媽的大手筆，全部是百萬千萬級的大V，幾十萬的自媒體都沒有，嘖嘖，財大氣粗啊！”
方星河擦汗：“你姑媽不會覺得我愛慕虛榮吧？”
“她揹著你買，愛慕什麼虛榮？更何況，你的資訊獲獎資訊都是真實的，一點假的都沒有，哪虛榮了？你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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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的熱度還在刷，葉乃伊的名字一度登上熱搜，跟著方星河這個名字的熱度都上去了。
晚上回家，吃飯的時候，方星河跟年伯同說了這事，年伯同看她一眼，“真的？今天的事？”
沒想到女朋友不是藝人，卻老是被藝人帶上熱搜。這都多少次了？宇文桀和希爾達一次，沈星辰一次，這次又輪到葉乃伊帶著她上熱搜了。
前面兩次完全是藝人的緋聞度高帶起來的熱度，這一次是買上去的。不過，看討論度，就算不買，估計也能上了。
年伯同聽她說完，點點頭：“買就買吧，這樣，你的知名度上去了，以後找你合作的人就更多了，是不是？”
方星河想了想：“也是。未來婆婆財大氣粗真好啊！”
年伯同笑著撐頭：“剛剛誰犯愁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我男人都支援我，我就沒所謂了。”方星河朝他擠了眼睛，“沾光沾光，聽說買熱搜要很多錢來著。”
“要看各家的粉絲數和流量。”
方星河點頭：“深奧深奧，不是很能理解。聽起來像是很厲害的樣子！”
……
時尚雜志銷量之爭，以Aila的線上大獲全勝，線下銷售略低於MEKE的優異成績結束本期的PK，為此沈一瑋憋足了氣，卻又無力吐槽，接受採訪的時候，還要大方分享自己的心得，以一副鼓勵後輩的姿態說著言不由衷的場面話。
可這次事件，直接讓葉乃伊得到了時尚圈的關注，相關資源直接跟了上來。與此同時，方星河也因為Aila雜誌的成績，成為各家爭搶的合作物件。
“星河，Aila的任務完成的不錯。MEKE那邊的接頭早上還跟我說，老闆後悔死了，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換人。”大楊笑著說：“知道後悔就好，以前的你他們愛答不理，現在的你他們高攀不起。咱們以後的資源，都妥妥的好！”
“楊總，咱們都是攝影師，您也不能太偏心啊。”其中一個攝影師說：“不能什麼資源都給她啊！”
其他人跟著附和：“一碗水得端平了才行。”
大楊笑了聲：“你們以為是我給分配的任務？拜託大家認清點現實，MEKE是對方找上門的，Aila是葉乃伊指名找方星河的，這個，我要是分配給你們，人家能樂意嗎？還有，你每個人來公司，我是不是都交給你們參賽的任務了？知道為什麼嗎？人不認，知道嗎？人都有從眾心理啊，大家都說好，我說了不好，就是我外行，知道嗎？你們幾個人，除了老丁得過一個全國的三等獎，小趙一個海洲市的參與獎，其他沒有引起轟動的獎項，客方星河是抓住了機會，你們沒有，所以她先出頭是必然的。另外，宣佈一個通知，公司股東一致同意，提升方星河為攝影部主任，你們以後幾個配合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