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繁忙的年後,海洲沉寂的街道逐漸復甦,邱女士對於這個過年期間連個問候簡訊都沒有的姑娘又好氣又好笑,心裡說這孩子平時挺通透的,怎麼連個簡訊都沒呢?給她打電話,那電話是通的,就是沒人接,邱女士一度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結果突然跑來了。

人家都是年前送禮,她倒好,年後帶著大包小包,說考完試就去國外度假,剛回來,第一個來探望的就是邱女士。

邱女士真不知道怎麼說這孩子。要是她碰到計較的長輩,可怎麼辦?

看著聰明的孩子,到底還是沒有大人教,什麼事都自己摸索,很多事不懂,“這是剛回來就來了?”

“嗯,前天晚上到海洲的,第二天沒起來,要不然昨天就來了。”方星河蹲在地上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禮物往外拿,“邱阿姨,這是特地給您挑的當地手工四件套,我知道您眼光好,審美也高階,所以我挑了好久,勉勉強強才挑了這麼一套,我覺得您店裡很多裝飾都特別漂亮,我又想表達我的心意,又擔心配不上店裡的風格。”

“你的審美我可放心了。再說了,這是你親手挑的,我怎麼會不喜歡?”邱女士笑著說:“看看,小臉都曬黑了。”

方星河摸了摸自己的臉:“我保護的可好了,還是黑了。哎呀,還是因為海邊的太陽太烈的緣故。”她有把自己帶回來的一對親嘴魚造型的情侶杯拿出來,“這是送給邱天的。”

邱阿姨頓時眼睛一亮:“哎喲,這麼漂亮的一對魚杯啊?邱天肯定特別喜歡。”她伸手拿起其中的女魚杯,往方星河手裡一塞:“送一隻就夠了,送一對像什麼樣子?你一隻,他一隻,這不是剛剛好嗎?”

方星河哆嗦,邱阿姨又來了,她這杯子是送給邱天跟他女朋友的,結果邱阿姨竟然是還惦記著撮合的事,方星河訕笑著把杯子放回包裝盒:“邱阿姨,您別這樣說,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我一直覺得,男女談朋友應該是相互了解,脾氣相投性格契合,我跟邱天相互不瞭解,思想上雖然有融合,不過也有分歧,更何況,我覺得邱天是個非常有想法,也有主見的人,我不希望他被固有的東西束縛。我知道邱阿姨喜歡我,我也喜歡邱阿姨和邱天,我就是覺得,邱天這樣優秀的人,不應該被我這樣的女孩子牽住手腳,何況,他以後肯定還會有更遠大的理想,他要走的路還會更遠,怎麼能因為我耽擱呢?所以邱阿姨,您別費心撮合我跟他了,我無所謂,但是我特別擔心邱天會因為孝順您,而勉強接受我,導致他以後不幸福。我姥當初不就是找錯了人,所以才有後續一連串的事情,最後才導致了我的出生。”

邱女士被她一番話說的,有點心酸又有點感動。她喜歡星河,是覺得這個孩子聰明、機靈,腦子夠用,跟自己也投緣,她覺得如果兒媳婦是星河這樣的,她完全接受,再加上她瞭解曹老師,知道她那樣的人,不會養出品德敗壞的外孫女,所以才要撮合她跟邱天。

結果現在被方星河這番話一說,她又覺得自己好像強人所難了。到時候自己滿意了,邱天和星河不滿意,說什麼還是假的。再想想她自己,當初不也是家裡幫著挑選,相親認識了邱天的父親,結婚了還不是離婚了?婆婆也喜歡自己啊,可邱天父親對自己感情不深,念念不忘他的前女友。

方星河看著邱女士的臉色,擔心她生氣了:“邱阿姨,對不起啊,我是不是讓您不高興了?”

“不,沒有。”邱女士笑著說:“我很高興,我一直以為我是理智的人,可我去在你跟邱天這事上做糊塗事,我明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我不是非要你跟邱天怎麼樣,我就是希望你們兩個能對眼,一個是我尊敬的曹老師的外孫女,一個是我親兒子,你們兩個我都喜歡,要是能成,多好呀?我跟邱天兩個人就是一個家,普通家庭,做點生意,不講究那麼多。可是你今天一說,我反倒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要是老逼著你跟邱天成了,這不就是又強行撮合了你們?反而是害了你們兩個好孩子。所以你今天這樣說,我反而想通了,我不應該這麼做。”

邱女士伸手握住她的手:“星河,你做不出我兒媳婦,就做我閨女,剛好我沒有閨女,以後你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至於你跟邱天,我以後不會管你了。我想著你怎麼有一陣不來,可能也是我的原因,我每次都要讓你跟邱天聯絡,也是難為你了,幸好你告訴了我,要不然我還一門心思專研這個呢。”

方星河笑眯眯的說:“我還擔心邱阿姨生氣,原來邱阿姨是這樣想的,我特別高興,覺得我要是能當邱阿姨的閨女,就是佔了大便宜。”

“是我佔便宜了。”邱阿姨說著,她站起來,去收銀櫃後面的包裡掏出一個紅包,“本來過年的時候想給你的,結果你跑出去玩了,好在現在也不晚,來,這是阿姨給我幹閨女的紅包,一定得收,可不能嫌棄阿姨給的少。”

方星河拿著紅包,“我姥去世之後,我就很少收到這樣用包起來的紅包了。邱阿姨,我不推辭,我一定得收,而且,還要給邱阿姨拜個晚年,謝謝您記著我還給我紅包。”她捏著紅包說:“我本來以為,在海洲……我是個絕對自由的人,我願意去哪,在什麼地方幹什麼,不會有人記著,但是現在我知道了,是有人在意的。對不起邱阿姨,我為我走之前還沒跟您打招呼,我以後離開海洲,一定提前跟您說一聲。”

邱女士點頭:“阿姨沒生氣,阿姨只是擔心。知道你沒事,比什麼都重要。是你受了太多苦,阿姨沒怪你,真的。”

中午,邱女士帶著方星河回家吃飯,邱天還沒開學,看到她的時候愣了一下,“放假沒在海洲啊?我媽說打你電話沒人接,我給你發資訊也沒回,她還挺擔心你的。”

邱女士笑著說:“星河過年沒在海洲,她去國外度假去了。去國外也挺好,暖和,海洲的冬天還是蠻冷的。”

“挺自在啊。”邱天說:“竟然跑出去度假了。”

方星河笑眯眯的點頭:“我也覺得自在,就是花錢多,我接下來半年要省著點花。”

邱女士又忍不住走過來,“星河,你要是真缺錢,千萬跟我開口,阿姨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是支援你一點生活費還是沒問題的,你可不要因為錢委屈了自己的肚子呀。”

“我知道的,謝謝邱阿姨。”方星河依舊笑眯眯。

邱女士去跟阿姨說中午的飯菜,邱天問:“你會不會下棋?”

方星河說會一點,她也跟封皓學的,知道棋步怎麼走,不過下得不是很好。

邱天去拿了象棋過來,兩個人開始擺棋下棋。

結果下了一會,兩人起了爭執。邱天:“不能悔棋的!你悔了兩次!”

“我是悔棋了,我不是也允許你悔了一次嗎?”方星河非要悔棋:“而且我是新手,你是你們學校棋社的,我能跟你比嗎?不行不行,必須悔棋!”

邱女士探頭看了一眼,覺得兩個孩子相處的挺好,心裡還是有些欣慰,“邱天,你讓著點星河。”

“她都悔兩次了。”邱天無語,跟方星河強調:“之後不能再悔棋啦。”

“行。”

她在邱女士家吃了午飯後才走,下午回去跟封皓聯絡,說自己回來了,明天要去封皓家。

封皓一下坐了起來,給她打電話:“星河,你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我給你和封爺爺買了點禮物,我要給你們送過去,我有腳踏車了,我找到路,你不用來接我。”

封皓的心情瞬間好轉,“嗯,你想吃什麼?我讓我媽跟我奶給你做。”

方星河:“我不挑食,阿姨和奶奶做什麼我都吃。”

……

晚上回去,方星河跟年伯同說笑話:“……我知道邱阿姨心底好,就是我特別頭疼,我跟邱天都看出來她想撮合我們,還老讓我跟邱天聯絡,我被嚇得好多天都不敢去,今天終於跟她說清了,我感覺邱阿姨還是很理解的。她人特別好!”

年伯同點頭:“我聽你講,就知道她是一個知性優雅的女士,最關鍵是眼光特別好。”

方星河忍不住笑:“嗯嗯!”她的臉上洋溢著大大的微笑,“我覺得,我身邊的人裡頭,還是老年你最好。”

年伯同抬眸:“哦?為什麼這麼說?我哪裡讓你覺得好?”

“你從來不說別人壞話,你總是替別人著想,哪怕是壞蛋,你也會從他們的角度分析他們的動機,”方星河伸出手一樣一樣的數,認真的說:“而且,你也不生氣,一直都是很冷靜很鎮定的做事。你一直說你沒上過學,很早就輟學了,我以前還以為你瞎說,後來又聽你說走丟了,我又覺得是真的,可是,你沒上過多少學,可很多事都比那些上過學的人做的好,我覺得你很了不起,我希望我以後也能成為你這樣的人。”

年伯同安靜的聽她說完,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我沒那麼好,是你美化了我,當然,我聽到你這樣說,我還是很高興。”

“我沒有美化。”方星河搖搖頭,她拿手指指自己的眼睛:“我是自己親眼看到的、聽到的。你不用不好意思,我說都是實話!”

她拿著碗跑廚房,讓阿姨給她盛一點熱湯。

年伯同坐在餐桌上,撐著頭,有點無奈的笑,果然甜言蜜語糖衣炮彈最難防,猝不及防就被灌了一肚子的蜜糖。

……

第二天一大早,方星河就把準備好的禮物和晚來的年貨往包裡塞,努力背在身上,推著腳踏車就要出門。年伯同不放心,跟在後面:“真不要我送?”

“不要,我自己自己騎車去。”她伸身上揹著個超大的包,推著宇文桀送的腳踏車進電梯。

腳踏車是摺疊的,非常精緻漂亮,方星河單隻手都能提得動的那種,她一般都沒機會騎車,原本去找邱女士她就要騎了,結果年伯同說市區車多,不讓她騎,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她肯定是要騎的。

年伯同把人送到樓下,目送她搖搖晃晃騎上車,心都跟著提到了嗓子眼,直到她出了大門,逐漸平穩後才松了一口氣。

方星河騎了足足三十分鍾,可算到了目的地,一大早的,封皓早早站在河邊,陪著封校長釣魚,實際上他也是在等方星河,她說上午來,他一大早就來等人,時不時朝路上看,一看到方星河背個大包,騎著腳踏車,他轉身就往公路上跑,“星河!”

封校長的魚一下被嚇跑了,氣得封爺爺罵他:“混小子,魚都被你嚇跑了!”

方星河朝封皓揮揮手,又對封校長喊:“封爺爺,我來看你啦!”

封爺爺朝她擺擺手:“哎,星河,可算盼來你啦!爺爺給你釣魚,中午咱們吃魚啊!”

“好咧!”

封皓跑過去,伸手把她的包拿下來,“怎麼這麼重?你背什麼回來的?”

“我給你們帶了禮物啊。”方星河說:“順便來拜年呢。”

封皓幫她揹包,又接過腳踏車,“你是要跟我先回去,還是去爺爺奶?”

“我跟封爺爺釣魚,中午要吃魚呢。”方星河一溜煙朝河邊跑去,“封爺爺!”

封校長趕緊朝她伸出手指:“噓——魚上鉤啦!”

方星河趕緊捂住嘴,躡手躡腳走過去,屏住呼吸,然後封校長釣到了一跳中等大小的魚。方星河蹲在旁邊看著水桶裡的三條魚,“封爺爺,這三條魚夠一頓的嗎?”

“再吊一條,四條魚,肯定夠你這個小丫頭吃了。”

方星河笑眯眯在旁邊坐著,一直等到封校長吊到第四條魚才一起回去,她提著魚桶,一邊走一邊笑嘻嘻的說:“我本來應該年前來的,可是我出去旅行過年了,就沒來得及。”

“現在也不晚。”封爺爺笑著說:“你不管什麼時候來,爺爺都高興。”

家裡顯然知道她要來,所以封奶奶和黃月都在廚房忙活,看到方星河進屋,黃月特地出來跟她打招呼:“星河來啦?哎喲,這麼久沒見,變漂亮了呀。就是這小臉是不是黑了點?封皓說你出去旅行了,好玩嗎?”

方星河靦腆的笑:“挺好玩的。奶奶阿姨新年好,只能給你們拜晚年了。”

“新年好新年好!”封奶奶站起來說了兩句:“出去跟皓皓玩去,廚房交給我跟你阿姨,保證讓你吃到好吃的。”

“嗯,謝謝奶奶,謝謝阿姨。”方星河說著去了客廳。

黃月看著她的背影,慢慢把視線收了回去,“孩子是真的好孩子。”

“你少說兩句,”封奶奶說:“別到時候又說這樣那樣的話,你怎麼想的我知道,反正我跟你爸也沒多少年活頭,你自己看著辦的,我是懶得管。之前跟你爸唸叨了兩句,都跟我翻臉了。”

黃月急忙說:“媽,那您以後別說了,這事我盯著,不讓您操心。”

客廳裡,方星河又跟封皓對戰封校長,兩個人加起來都下不過封校長,客廳時不時傳來哀嚎:“怎麼又輸啦?”

“你們兩個小東西還想打扮我,還嫩著呢。”封校長重新擺棋,“這次讓你們倆一顆馬,再輸了就不賴我了。”

客廳的熱鬧,讓廚房的人都忍不住心情好,午飯也是在熱鬧和諧的氣氛中度過,方星河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縫,怎麼著都高興。

吃完飯,她蹲在客廳的地上,跟封皓掏包裡的禮物,“這個是給封爺爺買的帽子,這個帽子的開啟了戴上特別紳士,摺疊起來又不佔地方,春夏秋都可以戴,冬天戴可能有點冷……封爺爺,你來試試呀!”

封校長伸手那過來戴在頭上,一下變成了一個時尚的老頭,封校長很滿意:“好看!”

封奶奶和黃月也在旁邊看著笑,方星河挨個把禮物分發出來,然後拿著一個冰箱貼,跑到冰箱旁邊,往面上一擱,“這個是放這的!”

“好看!”封爺爺是超級捧場王,方星河拿什麼出來他都在旁邊一個勁的誇好看。

封皓眼巴巴的問:“我的呢?你給他們都分了,我的怎麼沒有?”

方星河狡黠一下,“嘿嘿,你的是壓低的。嗆嗆——”她神神秘秘從包裡掏出了一個正方形的盒子,“這個是給你的。”

封皓看她一眼,伸手開啟,發現是一本手工製作的小冊子,開啟一看,裡面都是方星河旅行時拍的照片貼圖,她貼在一個本子上,當成禮物送給他。

方星河抱著膝蓋說:“我去了這個地方,你不是沒去嗎?這裡都是我覺得最好看的景色,放在一起,你也看一遍。這樣就是咱倆看過同一個景區,你是不是就不會難受了?”

封皓翻著本子,別過來嘟噥一句,“我本來就沒難受……”

方星河挑了挑調皮的眉毛:“是不是很感動?我是不是很夠哥們?這個我昨天晚上可是貼到很晚呢。”

封校長說:“這個禮物比所有禮物都好,特別用心,皓皓,你可得皓皓感謝星河,這是多大的心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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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皓有點害羞,他抱著本子,快速的看了封爺爺一眼,裝著沒什麼了不起的樣子:“馬馬虎虎,就那樣吧。”

他看方星河一眼,轉身把本子送自己房間去了。

黃月看著封皓的樣子,不由更加擔心了,這樣子可怎麼得了?

封校長回自己房間一趟,出來的時候手裡拿了個紅包,往椅子上一坐,“星河呀,過年的時候,皓皓領了紅包,結果呢,你不在,就沒領著,現在爺爺給你補上。”

封皓站在旁邊,提醒她:“你給爺爺磕個頭,就能拿到紅包了。”

方星河瞪大眼:“真的?”

“真的。我就是磕了頭才拿到紅包的。”封皓說著跑去拿了封奶奶燒香的墊子過來,方星河跪下來,給校長磕了個頭,“封爺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長命百歲!”

封校長頓時爽朗的笑出聲,把紅包遞給她:“也祝你學業有成健康成長,越來越漂亮!”

方星河仰著小臉笑得跟花似的:“謝謝封爺爺!”

封皓在旁邊說:“看看你那傻樣,起來吧。”

方星河在封皓家一直玩到下午,封爺爺午睡起來後,方星河最後才要準備回去:“封爺爺,天不早了,我要回去啦!”

封爺爺點頭:“行,你順便把你奶奶給你準備的這些吃的帶回去,這是肉圓子,這是肉包子,這是……”

方星河瞪大眼:“這麼多啊?”

“你來的時候,不是背的更多?”封校長不管,讓封皓把食物塞她包裡,封皓看看低,“這萬一漏水,就麻煩了。”他把方星河的腳踏車前的包籠頭包拉開,把那包東西分開裝,容易漏水的就塞車前的包,乾燥的食物就塞她揹包裡,“這樣背起來也輕一點。”

方星河只好把包背上,封皓幫著推腳踏車到路口,有點不放心:“要不要我騎車送你一程啊?”

“怕什麼?大白天的,還能有鬼吃了我啊?”方星河推過腳踏車,揹著包,騎到車上,帥氣的跟封皓一揮手:“我走啦!”

搖搖晃晃騎著腳踏車走了,封皓看她的背影,抓頭,跟在後面又叮囑了兩句:“有事打電話,到了給我說一聲啊!”

“知道啦!”

“明天我去找你啊!”

“知道啦!”她騰出一隻手揮了揮,車龍頭頓時一陣搖晃,她趕緊扶住車頭。

封皓:“……”

……

嶄新的腳踏車,漂亮的騎車女孩,以及她伸手鼓鼓囊囊的揹包,以及車龍頭李散發出油炸肉圓子的味道,讓從她身邊路過的人印象深刻。方星河騎車從開始的搖搖晃晃,到現在如今的得心應手,愈發流暢起來,甚至還多了幾分飛馳的自信,有意控制車速和方式。

她覺得,如果她有機會多騎幾次,一定可以成為優秀的騎手。

只是,這種得意沒持續多久,腳踏車“嘭”一聲撞上了一輛從小路拐過來黑色轎車,直接在黑色轎車的前輪大包圍處蹭出一條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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