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臉色一變,重重的拉了下鄭歡,強笑著同阮明姿解釋:“……歡哥兒年紀小,不會說話,阮姑娘莫要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鄭小姐也忙輕輕的打了鄭歡肩膀一下,軟著嗓音道:“歡哥兒,怎麼說話呢,快同這位姐姐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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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歡梗著脖子道:“我才不要跟醜八怪道歉!不男不女的樣子,真醜!”

七茗八彤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熊孩子。

她們平時為了行動方便,也經常男裝打扮。這熊孩子是把她們也一道罵上了。

原本都打算要走的阮明姿,聽得鄭歡後面罵“不男不女”,也頓下了腳步,往鄭歡淡淡的看了一眼。

那副平靜的樣子,讓鄭歡突然就想起來先前眼前這醜八怪也是這般平靜的端起了桌子上的水,潑了他一頭……

他打小跟著老宅的祖父母長大,就是老宅裡的小霸王,哪裡受過這等委屈?!

鄭歡想起了先前的屈辱,頓時又火冒三丈起來,像一個小炮仗似得,掙脫了他姐姐的手,衝向了阮明姿。

有七茗跟八彤這兩位高手在阮明姿身邊,哪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七茗當即也沒跟熊孩子客氣,拽住鄭歡的手,四兩撥千斤的將他撥到一旁,手腕輕輕的擰了下,鄭歡當即大哭起來:“我的手斷了!”

鄭夫人大驚失色,奔向前:“歡哥兒,你沒事吧?!”

結果就見著鄭歡在那抱著自個兒的手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手,好痛,斷了,斷了!”

鄭夫人肝腸寸斷,抱著鄭歡也跟著哭了起來。

阮明姿微微一笑,右手不著痕跡的從左手手腕上袖箭那抽了回來——她方才是想往鄭歡腳邊射一箭嚇唬嚇唬他的。

不過,既然七茗替她出手了,她倒也不必這樣了。

鄭小姐這會兒花容失色,白著一張臉,“歡哥兒不過是開個玩笑,至於下這樣的狠手嗎?!”

阮明姿側目:“瞧鄭小姐說的,你弟弟方才罵人是年紀小不會說話,我們不能跟他一般見識;要打人,那就是不過開個玩笑,我們只能站著捱打咯?”

鄭小姐臉色又白又紅,淚眼朦朧,“……可,可也不用下這麼重的手!”

重嗎?

阮明姿跟七茗八彤相處這些日子,知道七茗八彤看著年紀不算大,但卻都是很分得清輕重的性子。

真因為這個,就把人胳膊掰斷這事,七茗做不出來的。

但阮明姿也沒解釋,只冷笑一聲:“你家的孩子自家不好好教育,活該別人出手替你們教育。畢竟普天之下不是皆你家孩子他娘,沒理由慣著他縱著他。”

鄭小姐漲紅了臉,彷彿阮明姿說了什麼很粗鄙的話一樣:“你……你……簡直低俗!”

七茗被哭天搶地的鄭家人哭得心煩,不分由說的上前又拉扯了那熊孩子的胳膊一下,只聽一聲細微的咔嚓聲,那熊孩子的哭聲頓止,臉上還掛著好長一串鼻涕:“……胳膊,胳膊好像沒那麼疼了……”

鄭夫人這才回魂一般,趕忙檢查著鄭歡的胳膊,見他胳膊無恙,連聲唸佛,再看向七茗時,臉上寫滿了怒氣:“這位姑娘,我要跟你家公子好好說說,一個小姑娘家家,怎麼對一個孩子出手這麼重?!”

八彤面無表情的往前邁了一步:“那我把他另外一隻胳膊也給卸了吧,你跟我家主子告狀的時候,順帶也捎上我好了。”

鄭夫人哪遇到過這等操作,嚇得她抱緊了鄭歡。鄭歡方才被收拾了一頓,疼痛還殘留在記憶中,這會兒氣焰稍稍小了些,總算老實了些,縮在他娘懷裡不敢說話。

至於鄭小姐,被阮明姿懟得,臉上神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這次,阮明姿跟七茗八彤往回走,終於沒有煩人的熊孩子在身後罵人了。

待到回了客棧,蘇一塵那堪稱萬能的大管家早就把房間都給安排好了,綺寧喝過藥之後,甚至還算著時辰,替阮明姿打了熱水放到了房間裡。

七茗八彤將阮明姿送到她房間門口,低聲道:“阮姑娘,要是那鄭家小子還不長眼的來騷擾你,你同我們說。我們姐妹倆一人卸他個膀子替你出氣……反正後面還能安回去。”

“好!”阮明姿從善如流的應了,然後學著武林人士的樣子,豪氣的朝七茗八彤拱了拱手,“那在下就再次先謝過兩位俠女替在下伸張正義了!”

逗得七茗八彤笑得咯咯的。

阮明姿回了房間,先前在客棧廳堂那裡遇到了蘇一塵,蘇一塵告訴她,綺寧的房間依舊安排在了她的一側。

阮明姿先敲了敲綺寧的門,問過綺寧的身體後,這才回了自個兒屋子,褪了外裳,只穿著中衣,從懷裡頭掏出幾樣受潮的藥粉來,看看還能不能再搶救一下。

上午時被潑了那一杯水,別說,這料峭的秋日,溼著衣裳確實不太好受,若非阿礁那個披風,估計還會更難受一些。

但最難受的,還屬懷裡藏著的一些藥粉也被洇溼了。

這懷裡的藥粉沒用油紙包好的,受了潮,有些曬乾還能用,有些就夠嗆了。

比如說她手裡這一包,化妝修容用的藥粉。

原本就剩下不多了,這下子更是全軍覆沒。

阮明姿也只能將其扔了。

阮明姿盤點了下,只嘆氣。

為著輕省起見,有些常用的藥粉,她就沒用油紙包著,隨取隨用,倒沒想到會遭受這麼一波事。

阮明姿又翻出來先前七茗送的那個金瘡藥。好在這個是小瓷瓶裝著的,倒也不怕水。

既然看到這金瘡藥,阮明姿便褪去了衣物,看了看大腿內側。

上午並沒有騎太長時間的馬,大腿內側只是稍稍紅了些,倒是不算腫。

阮明姿未雨綢繆的先塗上了些金瘡藥。

冰冰涼涼的,舒服多了。

阮明姿心道,就衝人七茗給她的這個金瘡藥,還有那個嗅膏,她就是給七茗八彤買上十身衣裳,也是應該的。

上過藥之後,阮明姿見房中還有熱水,索性又淨了淨面,將臉上那些修飾給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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