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回到梨花家後,很快將被奇怪男子搭訕拉皮條的事拋到了腦後。

因著家裡出了一樁怪事。

翌日梨花她娘大清早起床,準備出門買菜的時候,就見著院子裡多了一個古樸的銅箱子。

那箱子不算大,卻也不算小,兩尺見方,端端正正的擺在院子裡,也沒上鎖。

梨花她娘沒敢亂動,算著也差不多到了阮明姿起床的時辰,去把阮明姿跟梨花都給喊了起來,詢問這事。

兩人自是都不知情。

阮明姿先去看了看大門,大門反鎖的好好的,沒被動過。

梨花她娘一想,就有些悚然:“……那這箱子,是怎麼出現在這的?昨晚上睡覺前還好好的,什麼都沒有。”

“也就是有人翻了牆進了咱家,把這箱子給放到了這?”梨花猜測著,“這箱子裡是什麼東西啊?”

“開啟看看就知道了。”銅箱子上沒有鎖,阮明姿伸手便要去開啟那蓋子。

梨花她娘有些擔心的攔住了:“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要是沾了什麼髒東西可怎麼辦?”

“沒事,嬸子別擔心。”阮明姿安慰道,“若是對方想對我們不利,既然能在深夜中來去自如,把這箱子放到這院子正中間,那順手把我們給殺了也不是什麼難事。”

梨花她娘一想也是。

但還是覺得有些忐忑不安。

阮明姿倒沒了那麼多顧慮,頂多就是拿塊帕子墊了手,開啟了那銅箱子。

結果蓋子掀開的那一瞬,她們三人就都齊齊愣住了。

無比耀眼的金光,有些閃眼。

再定睛一看,這箱子裡擺放的整整齊齊的,竟然是一錠錠黃燦燦的金子!

梨花她娘口乾舌燥的,說不出話來:“這……”

饒是冷靜如梨花,也嚇了一跳:“這麼多,都是金子?!”

阮明姿要鎮定一些,她從地上撿起一張字條來。

是剛才掀開箱子的時候,飄下來的。

上頭用墨寫著四個字。

“救命之恩。”

阮明姿突然明白過來,她冷笑一聲,順手就把那張紙給撕了。

撕完了以後正想揚了它,又想著揚了它還得給曲姨灑掃院子增加工作量,她索性把那些碎片攥到了手裡。

梨花跟她娘都看得目瞪口呆的。

梨花試探的問:“剛才那是什麼?”

阮明姿胸中還湧著一股氣,她冷笑道:“沒什麼。先前救了個人,人送來的銀貨兩訖的謝禮吧。”

梨花頓時明白過來。

這是……阿礁使人送來的?

阮明姿手裡攥著那堆碎紙屑,又覺得有些沒大有意思。

這人,連“救命之恩”四個字都不是自個兒寫的。

她見過阿礁的字,阿礁的字不是這樣。

說明什麼,說明人家恢復記憶後,根本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阮明姿深深的吸了口氣,倒是想通了一般,從箱子裡拿出一錠金子來,拋了拋:“斤兩倒挺足的。”

這一箱子,少說得有一千兩。

倒是挺大方!

阮明姿冷笑一聲,雖說以她現在的身家,這一千兩黃金也不算什麼,但哪裡會有人嫌自個兒的金子多呢!

“咱們把這分了吧。”阮明姿提議道。

梨花跟她娘連連擺手,都不願意沾上這事:“人是你救的,我們什麼也沒做,這謝禮自然是你一人拿。”

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阮明姿想了想,“那行,嬸子,梨花姐,咱們把這金子抬我庫房裡去吧。在這擺著也不像回事。”

梨花她娘忙不迭的應了,三人廢了好些力氣,把這一箱子銀子給抬到了阮明姿院子裡的一間倒座裡。

那裡被阮明姿收拾出來,充當庫房。

這一箱沉甸甸的金子擺在了庫房裡,好似給庫房都添了不少亮色。

阮明姿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

梨花她娘一想,還是有些擔憂:“……真就收下了啊?”

“收!”阮明姿義正言辭,“他既然送了這箱金子過來,說明他就是想跟咱們銀貨兩訖唄。咱們要是不收,人家心裡說不定不好過呢。”

說著,她臉上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來,“那我這麼善解人意的,肯定不能辜負人家這一片心意啊。”

……

雖然資產突然多了一千兩金子,但阮明姿依舊沒有懈怠,在安置好這些金子後,還是同梨花一道去了奇趣堂打理生意。

奇趣堂二樓給她留了個雅間出來,雅間裡備了筆墨一類的東西。奇趣堂不忙的時候,阮明姿便在這伏案畫首飾設計。

她因著前世的職業,對各色寶石都如數家珍;再加上現代審美的耳濡目染,這審美也培養出來了。畫幾個與當下時代貼切的首飾設計圖,簡直跟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這日,阮明姿正畫著一個鑲嵌藍寶石的孔雀步搖,就聽得樓下有些嘈雜,似是有什麼人來鬧事。

這也稀奇了,阮明姿這奇趣堂開了三年多,尤其近幾年,罕少有人來奇趣堂裡鬧事。

阮明姿把筆擱置在筆山上,脫下為了作畫特特穿上的罩衫,稍稍理了下頭髮,推開了二樓雅間的門。

大堂裡那人正在那鬧,指著自個兒耳邊紅腫成了一片的疹子,喊著奇趣堂黑心,拿劣質品來糊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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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這個鬧事的,又是個嬌滴滴的嬌小姐,奇趣堂裡那些夥計們也不好上前。

女夥計們倒是想上前,卻又被嬌小姐身邊的粗使婆子給攔下了。

男夥計們想上去解圍,那粗使婆子又嚷嚷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這奇趣堂是想壞她們家小姐的名聲不成?

真是什麼話都讓他們說盡了。

綺寧跟梨花都給氣笑了。

“吵什麼?”阮明姿從樓梯上拾級而下,一身簡潔幹練的衣裳,穿在身上,看著便很精煉。

那嬌小姐見阮明姿出了面,大喊一聲:“阮大姑娘,你可算出來了!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耳朵,我就戴了會兒你們家那鋯石首飾,怎麼耳邊紅成了這麼一大片?!你們家那鋯石首飾,是不是不行啊?!”

阮明姿挑了挑眉:“我看看。”

她施施然上前,粗使婆子們敢攔那些夥計,卻不太敢攔這位阮大姑娘。

也是奇了怪了,這位阮大姑娘看著溫和無比,也明明是個軟軟的小姑娘,卻自有一股凜然的氣勢在。

阮明姿上前,細細的看了看那嬌小姐的耳朵。

確實紅腫了一片,還有些小小的疹子。

“確定是我們家首飾造成的?”她問。

那嬌小姐杏目圓瞪,“那不然呢?我先前還好好的,就戴了一會兒你家的鋯石耳環,就成這樣了!你說呢?!”

阮明姿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麼,卻又見那嬌小姐道:“算了,在外面說也不是個事。你這有雅間嗎?我們去雅間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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