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熟悉的味道來看，石鳳真的就是當初的那一隻小麻雀兒。
“無數個時代過去了，沒想到你還活著。”
顧恆生慢慢走向了石鳳，驚歎道。
“能夠再見到劍仙前輩，小雀兒很開心。”
石鳳沒有剛才的霸氣凌人，像是一個小女孩兒般笑著。
石鳳以另類的方法活到了現在，橫跨了歲月十萬載。
由於帝路上面的一次次兇險，她和素惜雪分別了。後來，小雀兒得到了大機緣，來到了第二十五重天，機緣巧合之下邁入了萬葬山脈。
小雀兒本應就此隕落，卻陰差陽錯的涅槃重生，最終成為了萬葬山脈的石鳳。
素惜雪死了，因為遭到無盡海的逼迫，死在了帝路上面。
無盡海一直覬覦著恨天劍仙的道法，想要知道恨天劍仙是如何擁有了大帝契機，如此才可以和幽帝一較高下。
素惜雪身為恨天劍仙的侍女，熟知很多的事情。因此，無盡海相信素惜雪可以解答這個問題，步步緊逼。
直到最後一刻，素惜雪也沒有屈服，就此長眠。
小雀兒得知此事以後，她自知實力低下，無法抗衡無盡海這座龐然大物。她一路攀爬，終於化形，實力也突飛猛進，有了報仇的希望。可惜，小雀兒一入萬葬山脈，一切都改變了。
她化身石鳳，經過千百年的修行，有了通天的修為。但是，她卻沒有能力邁出萬葬山脈一步，永生永世的被困在了這裡。
歲月悠悠，石鳳不知闖了多少次，她都失敗了。其中嚴重的一次，她差點兒靈智崩損的湮滅了。
從那以後，石鳳便知道自己此生都走不出萬葬山脈了，脾性大變，喜怒無常。
“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顧恆生一步步的走到了石鳳的旁邊，伸出觸控著石鳳的紅色羽翼。
眾天驕似乎被遺忘了，他們成為了一個看客，一個橫跨了歷史歲月的見證者。
“劍仙前輩……”
石鳳將自己的經歷一一道出，沒有一丁點兒的隱瞞。
恍惚間，眾人似乎在顧恆生的肩膀上看到了一個拇指大的小麻雀兒。
這只若隱若現的小麻雀兒輕輕啄著顧恆生的衣衫，然後，小麻雀兒飛到了半空中，輕輕的蹭了蹭顧恆生的面頰，很是親暱。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住了，眾人將這畫面深深的刻印在了腦海中，一世也不會忘記。
顧恆生察覺到了肩膀上虛幻的小雀兒，眼神變得憂愁且深邃，不禁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出不去了嗎？”
聽到石鳳的訴說，顧恆生得知石鳳無法離開萬葬山脈，不然早就殺向無盡海了。
“沒關係，今日可以再看到劍仙前輩，被困了這麼多年也值得了。”
石鳳若萬丈高山，堪稱萬葬山脈的王者存在。此刻在顧恆生的面前，她卻沒有一點兒古老存在的霸氣，反而顯得柔弱。
多年前的帝運之戰，石鳳看到了顧恆生喋血星空的樣子，她泣血展翅，震碎了萬葬山脈的無數山脈，只為衝出這一方天地規則。可是，她還是失敗了，只能眺望著顧恆生的血戰模樣，鳳吟九天。
沒想到過去了這麼久，石鳳可以親眼看到顧恆生，她甚是開心，覺得這十萬年的孤寂折磨都值得了。
縱無敵天下，那又如何？
再也回不到那無憂無慮的歲月時光了。
放眼萬葬山脈乃至天下，石鳳的實力都是數一數二的頂尖存在。即使這樣，石鳳也沒有因為實力變強而開心過，只會深深的埋怨自己。
“十萬年了，我還是沒辦法替素姐姐報仇。前輩，我辜負了素姐姐對我的恩情，我是不是很沒用？”
她現在不是震懾萬葬山脈的石鳳，而是十萬年前被恨天劍仙從鬼門關拉回來的那一隻小雀兒。
“不，你已經做的夠好了，這不能怪你。”
顧恆生摸著肩膀上顯化出來的小麻雀兒，安撫著她，讓她不用責怪自己。
“前輩，我好想回到當年，沒有恩怨情仇，每天快樂自在的生活著。”
小雀兒壓抑了十餘萬年的情緒，如潮水般傾洩而出，不停的落淚。
顧恆生長嘆一聲，他能夠體會到小雀兒的心情。
十萬年的寂寞和折磨，小雀兒受的苦難以想象。即便如此，小雀兒還是支撐到了今日，等到了顧恆生的到來。
正如那句話，被歲月埋葬的痕跡，終將重現。
小雀兒在無盡的歲月中，如一葉浮萍，沒有方向的飄蕩著。
無盡深淵的淵主，萬葬山脈地底下的某種大恐怖，即使是帝隕之戰都沒有讓他們露面，不知在沉睡，還是在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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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雀兒一直說話，她忘卻了時間，將自己埋藏了十萬年的話一股腦的和顧恆生傾訴著。
眾天驕內心震撼無比，也極為的煎熬。他們很想離開萬葬山脈這個鬼地方，但是卻不敢有任何動作，生怕惹得石鳳大怒。
小雀兒說了數日，顧恆生便耐心的聽了數日。
“小雀兒。”顧恆生打斷了小雀兒的話，揉了揉肩膀上顯化出來的小雀兒的腦袋。
“前輩，怎麼了？”
就算顧恆生現在實力遠不如前世，但是小雀兒沒有半分逾越和不敬。在小雀兒的心中，恨天劍仙永存於世，神話不會凋零。
“我的時間不多了，不能在萬葬山脈久留，該離開了。”
顧恆生知道此時說出這句話對小雀兒很殘忍，可顧恆生沒有辦法，他必須要走了。
法則碎片消耗了大半，若是在不出去的話，可就麻煩了。
聽到這話，小雀兒沉默了下去。
許久以後，小雀兒蹭著顧恆生的面頰，輕吟道：“前輩，要是有空的話，常來看看小雀兒好嗎？”
“好。”顧恆生點頭答應，並且在心中立下志願：“待我登臨巔峰，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帶你離開萬葬山脈。為此，我願賭上一生的榮耀和尊嚴。”
“咱們一言為定。”
小雀兒欣喜若狂，頓時覺得這個世界對她還不是太殘忍。
“一言為定。”
顧恆生用食指點在了小雀兒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