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從王庭傳出,陳平面色一僵,堪堪站在原地,不敢再向前走。

“寡人答應放他走了,出爾反爾非是君王所為。”董翳坐回王位,淡淡道。

拄著柺杖,一瘸一拐的青年精壯男子走到董翳面前,陰沉著臉,“王上如果知道陳平是什麼樣的人,便不會如此寬容了。”

“哈哈哈。”董翳笑道,“盜嫂之輩罷了,殺了他還怕髒了寡人的刀。”

“陳平可不止如此。”男子說道,“陳平從小家貧,為了一步步往上爬,娶了一個剋死五任丈夫的富家女張氏。妻室尚可利用,怎麼會老實的履行對王上的話呢?”

“還有這種事?”,董翳眼帶陰毒看向陳平,“殺了這個小人!”

董翳猛地揮手,王庭守衛齊齊掄起長刀劈向陳平!

“翟王若是殺了在下,不日後冒頓便會殺了翟王!!”陳平面色慘白,急吼道。

“住手!”董翳被戳中痛處,慌忙大喊。

“王上今日不要信他的任何話!”男子急道。

陳平費力的轉過身子,一身衣服已被汗液浸透。

“怎麼?連翟王聽什麼話,閣下都要插手?”陳平喘著粗氣說道,“在下險些以為閣下才是翟王呢。”

董翳下意識瞥著男子。

“休要挑撥離間!”男子喝道,“在下乃是塞王舊臣騎將楊武,逃難投奔翟王,非是你能挑唆的!”

楊武本帶兵駐守塞國下邽,拼勁全力死戰來犯的彭越,司馬欣只需固守櫟陽便可抵擋筋疲力竭的西魏軍。

戰後餘生的楊武逃至翟國,卻聽說塞國被子嬰佔領了,只能選擇留在董翳身邊。

陳平眼珠一轉,笑道,“司馬欣的人?這就不奇怪了。”

“什麼意思?”董翳皺眉道。

“翟國確是對秦國毫不虧欠,司馬欣卻是主動投降的,還曾帶西魏使臣挑釁秦王,已從君臣成了敵人。”陳平解釋道,“塞國被秦王佔領,司馬欣的人自然嫉恨在心,今日謀害在下,無非是報復秦王罷了。”

“王上別聽他胡說!”

“閉嘴!難道翟王在閣下眼中不能分辨是非?”陳平喝道。

董翳略有所思,封王之後,他和章邯為了名聲,極力和司馬欣撇清關係。若不是看在楊武帶兵之能,不會留他在身邊。絕對不會容忍楊武利用他為司馬欣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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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空口無憑,反倒是陳大夫利用妻室一事屬實。”董翳遲疑道。

“屬實又如何?”陳平不屑一笑,“難道翟王不知,常山王張耳早年落魄,也是靠一富家女才起家?常山王之妻還是看不慣原夫婿,偷偷離開的。在下之妻就算曾有五任夫婿,卻也都死了,豈不比常山王名正言順?如何說明在下是小人?”

“那你的盜嫂之名呢?”楊武喝問道。

陳平不理會楊武,看向董翳,“翟王以為秦王是什麼樣的人?”

“子嬰...”董翳摸著大鬍子思索,“知道不是匈奴大軍的對手便退兵,算是個聰明人吧。”

“這便對了。”陳平笑道,“秦王聰明至極,身邊又有陸賈這種看重名聲的儒生,若在下真有齷齪之事,豈能為秦王所用?秦王難不成想看到臣子不和?”

“倒是有幾分道理。”董翳喃喃道。

陳平暗暗苦笑,想不到也有借陸賈之名脫困的時候。

“子嬰用他定是看中能力,而不在乎名聲。”楊武急道。

“奸詐小人還敢誣陷!”陸賈抓住機會,猛地大喝,“大秦監察百官的御史大夫,豈是齷齪之人能擔任?至於能力,楊騎將可曾聽過,在下為秦王立過什麼功績?!”

“這...”楊武一時啞口無言。

“說不出了吧?”陳平冷笑道,“在下此次前來,本是奉命為翟王謀劃大事,想不到被小人誣陷險些身死。真是白白辜負秦王的好心。”

“我呸!子嬰能有什麼好心?!”楊武怒罵道。

陳平抬起下巴,輕笑,“在下突然不想說了,還請翟王解開繩索放在下回秦吧。”

董翳仍舊將信未信。

“陳大夫曾說,若是身死,寡人會被冒頓所殺又是何意?”董翳皺眉問道。

“秦王能為胡人女子捨棄城池,在下死於翟王之手,秦王必大軍壓境。”陳平笑道,“秦王不是翟王的對手,若是死於戰火,冒頓又豈會饒過翟王?”

陳平看向面有不甘的楊武,“小人就是小人,為了替司馬欣復仇,竟不顧翟王安危。此人該殺!”

撲通——

楊武有口難辯,扔下柺杖,不顧腿傷跪倒在地。

“是臣考慮不周全,任憑王上懲罰,卻絕無利用王上之意!”楊武連連求饒,頭磕的直響。

忠心的臣子成了小人,陳平反倒成了磊落之士,董翳腦子裡一團亂。

董翳拔出短刀,起身幫陳平割開繩子。

“今日是寡人之失。”董翳拱手妥協道,“寡人是個武夫,陳大夫勿怪。”

陳平連忙擦著頭上的汗,揉了揉被繩子勒痛的胳膊。

“在下豈敢責怪翟王,只不過沒能幫到翟王,回秦之後少不了被秦王責罰了。”陳平嘆道。

“陳大夫何處此言?此刻便可告知計策。”董翳不解問道。

“此刻?”陳平冷笑,看向楊武,“可是...他還沒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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