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擎山正得意,自己這一拳打得對方頭顱爆開,那就是連勝兩場了,有了這樣的功績,自己在昌天軍的地位變高,更得華寅君的垂青,此後榮華富貴更是唾手可得。

然而這無知的想法,已是他此生最後的念頭。

他連慕容寒山是如何出的手都沒有看清,就感到頭頂劇痛,接著全身的力氣都似乎在一瞬間消失不見,然後他的人重重地向後倒去。

由於這場比試的過程太過短暫,就連奉天召方面的人都看呆了眼,竟連喝彩都忘了發出,而使徒方面的人更是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向躺在地上的鮑擎山看去,只見他兩眼之間的眉心處凹進去了一塊,鮑擎山七竅流出鮮血,人已經氣絕身亡。

原來是慕容寒山以手為劍,一劍就斬在他的眉心要害,取了他的性命。

他手中無劍,他的手就是劍,他的人就是劍。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鮑擎山轉瞬之間暴斃,隨他同來的這些人都震驚地無以復加,慕容寒山淡淡地說道:“既然是生死有命,也就別怪我沒有手下留情。”

使徒此刻方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命人將鮑擎山的屍首拖回來,接著看向其餘的隨從。

一名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走出,對使徒說道:“請使徒准許在下出場。”

使徒點了點頭,再不敢說什麼大話,慕容寒山的出手實在太快,快到幾乎讓人分不清他武功來歷的地步,但很多人並沒有覺得慕容寒山武功高強到何等地步,只不過認為他招數古怪而已。

這相貌英俊的男子來到慕容寒山對面,抽出劍來倒提在手中向慕容寒山抱拳道:“在下乃是來自西域的劍客步長川,請教閣下名字!”

慕容寒山依然淡淡地說道:“你贏了我,我就告訴你,如何?”

步長川似乎涵養甚深,他點了點頭,反手執劍,問慕容寒山:“這次閣下還是空手和我相鬥麼?”

慕容寒山緩緩地抽出劍道:“空手未免有些不敬,我也用劍吧,請!”

步長川盯著慕容寒山看了一會,見他沒有率先出手的意思,便說了聲:“得罪了!”說著他揮劍向慕容寒山削來。

慕容寒山見他的劍比中原的劍要短上三分之一,知道他的劍路走得是近身搏鬥的兇險路子,因此任他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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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長川原本是西域有名的劍客,因為殺了西域極有勢力的人,不得已流亡中原,後被華寅君招攬過來,平時他並不輕易出手,但一旦出手,便極少留下活口,這也和他的劍法有關,他的確擅長近身打鬥,而近身打鬥的兇險之處在於償若不能置對方於死地,那麼自己也容易受到對方臨死一擊的危險境地。

慕容寒山見他劍法古怪,他一生習劍,對於古怪的劍法更是見獵心喜,一時捨不得還手宰了他,因此他雖然拿著劍,卻一劍也沒出,只是接連後退,引他將這套近身搏鬥的劍法一招一招地使出。

這套劍法共有五十五招,中原武功招數通常不是三十六招,就是四十九招、六十四招、七十二招、八十一招,這是講究配合七星或者八卦或者九宮的步法,但西域劍法不講究這些,更喜歡取整,而步法更與中原劍法的步法迥異,慕容寒山引他使完整套劍法,已然摸清了劍法的規律,西域劍法雖然以兇險見長,卻並無出奇的地方,只不過此人能夠將這套平平無奇的劍法練到這等地步,已是十分難得。

圍觀的人因為剛才慕容寒山出手太過驚人,所以誰都沒有對他暫時退避而認為他落入下風。

大家都認為只要慕容寒山出手,就能立刻扭轉戰局,不禁奉天召方面的人有這種想法,就連使徒方面的人也不敢等閒視之。

就在慕容寒山見他劍法使完一遍正要出手時,步長川卻忽然向後退開數,然後雙拳抱劍向慕容寒山道:“在下不是閣下的對手,此次比試在下認輸了。”

慕容寒山訝然道:“我根本未曾出手,閣下便認輸,似乎有些太過兒戲了吧。”

步長川搖了搖頭:“我一共使出五十五招,閣下輕輕鬆鬆避開五十五招,想來不是招架不住,而是想看看我的劍招,如今我一套劍法使完,償若不明白閣下的意思繼續出招的話,那麼我恐怕就和剛才那位仁兄一樣去往極樂了。“

慕容寒山點了點頭,他對使徒說道:“我已經勝了兩場,下一場不知誰上場?”

使徒看了看這些隨從,對幾位喇嘛說道:“幾位法師受華天帥所託來此,對方已經勝過兩場,還請法師出面力挽狂瀾。”

四名喇嘛慢慢走了出來,杜維意見狀忍不住問道:“為何四人一起出場?不是說好的一一比試麼?這算什麼?以多勝少?”

使徒搖了搖頭,解釋道:“這四名大師乃是四人一體,他們出手便是一起出手,我們也不會佔你們便宜,你們也可以再派出三人,咱們四人對四人,輸贏就直接算四場好了,一一比試下去,不知道要比試到何時。”

杜維意剛想說什麼,慕容寒山伸手虛攔,阻止他說話,慕容寒山道:“我正覺得這比試索然無味,既然四位一起下場,那好極了,我這邊也不用再出什麼人,就由我一人和四位法師比試吧。”

此語一出,對方的人無不愕然,慕容寒山若不是對自己太過自信,那就是愚蠢,明明告訴他可以再找三人一起比試,他還不願意。

難道他真有擊敗四名喇嘛的本事麼?

其實這四名喇嘛之所以要一起出手,是因為他們有一套聯手攻防的武功,近乎中原的陣法,就算是奉天召這邊派出四人和他們比試,他們也相當於佔了便宜。

但慕容寒山卻要一人對陣他們四人,四名喇嘛不禁露出不滿之色,認為慕容寒山是小看了他們,他們為首一人用沒有聲調的話語說道:“中土之人竟有這等不知天地之人,我只希望宰了你之後,下面出場的可以來四個人,畢竟我們勝過你一人,不過算是贏一場而已。”看來這些喇嘛會說漢話,只不過說得不標準而已。

慕容寒山微微一笑道:“不用,你們若能勝過我,就算你們贏四場好了,我們中土武人絕不會佔你們這點便宜。”

四名喇嘛對視一眼,忽然分開,分站慕容寒山身子四周,四名喇嘛用的兵器都一樣,都是一根棍子上面帶著一個似軸非軸之物,這個似軸非軸之物上垂下來幾根繩索,繩索尾端懸著刀片,一等棍子轉動,這些帶著刀片的繩子便會跟著旋轉起來,形成像傘一樣的圓形刃,這種兵器顯然是透過他們唸經時所用的轉經筒變化而來,是他們用慣了的事物,再經過他們特殊的手法使出,威力實不容小覷。

慕容寒山見他們將兵器旋轉起來,四人漸漸向他靠攏,慕容寒山知道等他們靠得更近一點,便要發動凌厲之極的襲擊,這次他沒有任對方先出手,而是搶先向其中一名喇嘛攻去。

這名喇嘛見慕容寒山來勢凌厲,並沒有以攻對攻,而是向後退開,兩旁的兩名喇嘛則趁機向慕容寒山夾擊,讓慕容寒山不得不放棄追擊前面的人,這叫做攻敵之不得不救,又叫做圍魏救趙,慕容寒山見他們聯手頗有法度,配合十分默契,一時倒也不敢過於激進,而是左右兩劍,將兩邊的兩名喇嘛擊退,於此同時,身後那名喇嘛也伴隨著一陣風向他襲來。

喇嘛手上的兵器除了在旋轉時形成圓形刃之外,在甩動攻擊時,還可像流星錘一樣攻擊,只不過繩子末端的不是錘頭而是刀片,如果擊中身上,定會形成一道道血痕。

慕容寒山反手一劍,連頭都沒有回,就將身後的喇叭劈退,這時他身前的喇嘛又攻了上來。

四名喇嘛此進彼退,此退彼進,配合得天衣無縫,竟然慕容寒山抽不出手來認真對付其中一人。

不過慕容寒山當然不會窩囊至此,他償若行險,現在已經能夠殺傷一人,不過他並沒有躁進,四人武功和中原陣法不同,但也有可取之處,慕容寒山一邊抵擋四人此起彼伏的進攻,一邊檢視他們配合的戰術,漸漸明白了四人聯手的要訣所在。

這四人分站四方,分別在慕容寒山前後左右,慕容寒山無論攻擊那一個人,此人並不和慕容寒山硬拼,而是引左右兩人出手,等到慕容寒山一旦防守兩邊的攻擊時,前後兩人又趁機攻擊,如果慕容寒山反守為攻,對付左右兩旁的人,左右兩旁的人或一退一進,或同時退開,再由前後兩人夾擊慕容寒山進行化解,這便如同中原武人常說的雙拳難敵四手,四人將攻與守配合得緊密無間,就算敵人是四個人,他們也依樣畫葫蘆,所以四人最厲害的地方在於配合,這四人看起來都年近五十,配合一道,已經練了三十多年,幾乎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

由於每次攻擊時四人的招數都不相同,所以並不易找出其中的規律來,慕容寒山心中冷笑,四人的配合雖然緊密無間,但連陣法也談不上,只不過攻守之間毫無斧鑿痕跡,但卻連中原的四象陣也比不上,更別說乾坤兩儀之類的陣法了,他既然摸清了四人進退趨避的規律,也便有了擊敗對方的辦法。

圍觀之人見慕容寒山深陷四人的圍攻當中,雖然奈何不了四名喇嘛,卻也絲毫沒有落敗的趨勢,所以圍觀的雙方都靜靜地看著,廳堂之上,除了五人兵器交擊時發出的聲響外,其他一點動靜都沒有,大家紛紛在心中猜測這次比試的結果,暗暗為己方的人祈禱。

四名喇嘛感到慕容寒山的長劍揮舞漸漸變成了近身防守,似乎他已經無力反擊,他們認定慕容寒山已到了強弓之末,所以才收短了防守距離,四人受慕容寒山出手距離的牽引,也逐漸向慕容寒山圍攏過來。

驀地,慕容寒山劍光大盛,四名喇嘛只覺眼前劍光閃過,喉頭冰涼,接著四人捂著自己喉嚨處的傷口委頓在地,但喉嚨被劍劃開,那血又怎能捂得住?四人連話都說不出來,最後看到的景象就是慕容寒山還劍入鞘的瀟灑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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