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時分,析長三苦笑著回來見慕容寒山,慕容寒山訝然問道:“難道根據這幾點推測,竟然還是沒有一點線索嗎?”

析長三道:“現在不苦沒有線索,反而因為線索太多而苦惱,我們按照最近從外地回來的,以及受傷的得病的最近痊癒的,還有因為各種原因最近才出來露面的等等,您猜怎麼著?幾乎有小半城的人符合這些條件,線索太多就和沒有線索一樣,讓人無從查起。”

慕容寒山說道:“如此看來,只能從其他方向來查了,咱們要仔細分析分析,到底此人是如何隱藏在眾人之間的,就算是此人在幾年前就進了漢中,作為雪隱門的弟子,也不會一點線索沒有。”

兩人正談論著如何從茫茫人海中尋找到雪隱門隱伏的刺客,這時候負責在門外值守的丐幫弟子進來彙報,八臂門的掌門管伯雄過來了。

析長三見他此時過來,說不定會有什麼訊息,心中一喜,連忙出來接見,慕容寒山也跟著出來。

兩人見到管伯雄,見他神色古怪,析長三連忙問道:“怎麼這副神情?可曾查出什麼事情來?”

管伯雄點了點頭道:“請到裡面去說。”

析長三見管伯雄這次過來,身後跟著十多名弟子,不禁對他的行為更感奇怪,不過他也沒有多問,請管伯雄進了廳堂,管伯雄吩咐弟子留在院子裡等候。

三人進了屋,管伯雄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析長三和慕容寒山兩人也沒有催他,三人各自坐下,過了一會,管伯雄才說道:“線索倒有一些,只不過說出來恐怕你們未必相信。”

析長三客氣地說道:“管兄乃是八臂門的掌門,乃是宗師級的人物,說出來的話,我們怎會有所懷疑?管兄多慮了。”不知為何,他感到和管伯雄之間的關係,忽然變得疏離些了,也許就是因為管伯雄此刻的神情所致。

管伯雄說道:“多謝稱讚,今日我率領弟子在周遭打聽訊息,其中一個默默無聞的小門小戶的門派叫做摧木拳,只不過學些家傳武功,收了幾名弟子,這些弟子也大都不喜和人爭勝負,因此知道這個門派的人更少,兩位沒有聽說過,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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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長三和慕容寒山的確都沒有聽過這個什麼摧木拳的門派,他們也並不奇怪以自己的見識廣博而沒有聽說過,他們只奇怪管伯雄為何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到點子上,讓他們感到雲裡霧裡,不知他提到這個門派是何意,何不直接將所知的線索說出?

管伯雄見到兩人的神色,略略猜到一些端倪,他說道:“兩位不要怪我嗦,償若我不將前因後果說個明明白白,你們定然會覺得這件事十分突兀。”

析長三道:“反正臨近天黑也沒什麼急事,你說得越詳細越好,我們有的是時間。”

管伯雄也不去管他言語中的暗諷,他接著說道:“這個摧木拳現今的家主叫做崔錦華,他們崔家本就是因為販賣布匹而家境雄厚,幾代經營,家中極是富足,並不需要授徒為生,但每一代人都收幾名徒弟,就是怕他們償若哪一代人沒有了子息,也能使得這套拳法不至於失傳,我身為八臂門的掌門,歷來弟子眾多,和他大戶人家隨手教導出來的弟子不同,兩個門派之間也並沒有多少來往,我管家雖然不如崔家富裕,卻也足以自給自足,崔錦華所教授的徒弟,也極少參加漢中武林的一些聚會,我們兩個門派雖然都在漢中,但我十多年來只見過崔錦華一面,如今他長什麼樣,我恐怕都已經認不出來。“

當管伯雄提到崔錦華的時候,兩人都在猜測雪隱門的刺客是否隱藏在崔家,甚至就是崔家本人,但等到管伯雄說起他們歷代都在此生存,不禁又都否認了這個可能。

管伯雄說得口乾舌燥,桌上放著一杯冷茶,他也毫不顧忌地端起來喝了,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他繼續說道:“我雖然和崔錦華沒什麼交情,但是仲英卻和他關係匪淺,一來仲英喜歡流連風月場所,而來兩人脾氣相投,又或者說臭味相投,因此仲英常常到崔家飲酒過夜,因為仲英的狐朋狗友不少,所以我之前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知道今日我派出去的弟子找到了崔家,崔錦華方才知道仲英被害的訊息。”

析長三和慕容寒山雖然覺得他說話未免過於嗦,但聽到了此人和管仲英有關,兩人都打起了精神,仔細傾聽。

管伯雄道:“我晌午聽到這個訊息,連飯都沒吃,就親自取了崔家去打聽我兄弟生前的訊息,對了,你們可能還不知道,今日大鬧靈堂的那名尼姑已經走了。”

雖然管伯雄說到一半將話頭岔開,但因為說的是這名美貌的女尼,加上此人也和管仲英有關,兩人還是留上了神,析長三道:“她不是在老媽子的勸說下,等晚上再來祭拜令兄弟麼?怎的這時候走了?”

管伯雄道:“我怎麼知道?她走了更好,省得她晚上去弔唁時被人看到,讓我們管家名聲受損,我原本也沒有當回事,直到我見到了崔錦華,和他談了半日後,方才猜測到一些這尼姑離去的可能。”

說到這裡,他就暫停下來喝了口水,析長三和慕容寒山都被他的話頭吊起,見他忽然中斷喝水,都氣得牙癢癢。

管伯雄放下茶杯道:“那我就長話短說了,經過我和崔錦華的一席交談,我知道了原來和仲英相好的這名叫做塵緣的女尼是來自靈臺山的梅花庵,而崔錦華也知道塵緣是他相好的事,他還曾經勸過仲英,管家畢竟在江湖上有些名頭,如果此事被他人知曉,恐怕管家將成為江湖上的笑柄,但仲英卻說到,塵緣已經答應還俗,等到她還俗後,兩人就算明目張膽地在一起,別人也說不出什麼。崔錦華卻不認為事情又這麼簡單,但他苦勸無果,因為仲英最後被他勸得煩了,回了一句,你是否妒忌我的豔福,所以才讓我離開塵緣?我跟你說罷,我娶定她了,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她還俗後,我會給她安排一個別人查不出來的身份,然後風風光光地娶她進門。”儘管管伯雄說了長話短說,但還是說得十分詳盡。

析長三見他又喝了口茶,忍不住催促他:“是否這小尼姑有問題?”

管伯雄放下茶杯道:“你聽我說,仲英和崔錦華兩人因此大吵了一架,鬧得不歡而散,管仲英依舊三天兩頭地向梅花庵跑,原本尼姑庵就容易惹出是非,管仲英這麼頻繁地去找一名小尼姑,時間一久,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早晚會被人知曉,崔錦華雖然和仲英大吵了一頓,但畢竟兩人的交情放在那裡,這次爭吵也不過是平常的口角而已,若沒有變故,兩人過不了兩天又會好得像親兄弟一般,因此崔錦華便暗中收買了一些年輕的丫鬟,讓她們以向佛之名輪番去庵中打聽塵緣的來歷,究竟她對仲英有沒有耍什麼心機,償若兩人是真心相好,他便盡力撮合此事,償若塵緣乃是淫賤女子,他便想辦法破壞此事,這一打聽,不但塵緣的來歷古怪,就連梅花庵的住持身份也大有古怪。“

析長三聽他說道要緊處,怕他再扯到別的,連忙湊話問道:“有什麼古怪?”

管伯雄道:“一般庵中的尼姑都是陸陸續續而來,可是梅花庵的住持出雲師太卻是和塵緣兩人在六年前一起到的梅花庵,而且兩人入庵不久,原來的住持在一天晚上忽然暴斃,經過一些明爭暗鬥,原本絕不可能當上住持的外人出雲師太,卻用盡了各種辦法,終於當上了住持。”

析長三和慕容寒山聽到這裡,兩人都是心中一凜,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管伯雄卻對兩人的舉動視若不見,繼續說道:“如果僅僅如此,也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更奇怪的是,前去打探兩人來歷的丫鬟卻在幾天後逐一失蹤,這讓崔錦華感到了恐懼,他隱隱猜到這些丫鬟的失蹤都和梅花庵的這兩人有關,他有心要跟仲英提起此事,讓他有所防備,但仲英一連幾日都沒有找他,他想要去找仲英,卻連人影都見不到,他不知道的是,也就是在那幾日,仲英正受到人的威脅,以至後來他感到隱瞞不住,便來找我求助,才有的後來的事。”

析長三先不說破自己和慕容寒山探討的結果,他問道:“對此管兄可有什麼看法?”

管伯雄道:“且不說她們兩人霸佔了梅花庵有何目的,單我自己推斷,那封脅迫仲英的信怕就是出雲住持所寫,目的就是為了讓管仲英不再去找塵緣,否則傳揚出去,何止我們八臂門管家聲名受損,他們梅花庵更會成為大家口中的笑話。”

析長三道:“如果是出雲住持所寫的威脅的信,為何要求他去殺了知府,揭竿而起?這豈非說不通?”

管伯雄道:“恰恰相反,出雲住持這麼做,極是高明,一來管仲英得到了這封信後,要麼照做,這對我們管家家大業大的根基來說,根本不會考慮,那麼一來,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仲英需要立刻和塵緣分開,並毀去一切證據,就算有人指責他,他也可以全然否認,大言是別人在中傷他,畢竟我們管家在漢中還有些地位,只要此人拿不出什麼證據來,謠言逐漸就會消散,這封信看似給了仲英兩個選擇,其實他只能選擇後者,那麼出雲師太的目的自然也就達到了。”

析長三道:“梅花庵又不是什麼有名的尼姑庵,而且據我所知,梅花庵甚至十分窮困,當了那裡的住持並沒有什麼好處,為何她非要千方百計地保住梅花庵的名聲呢?以她能夠威脅管仲英的手段,她完全可以到別處去,這麼一來,梅花庵名聲的好壞便和她無關了。”

管伯雄想不通其中的原因,他問道:“誰知道她是怎麼想的?說不定她本就是走投無路才去的梅花庵,也說不定她原本就不是女尼,而是被朝廷通緝,或者被人追殺的女賊,所以不敢洩露自己的身份而已。”

析長三聽他越說越離譜,禁不住搖了搖頭道:“非也,她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她非要待在漢中附近,而且要極好地隱藏自己的身份,她的目的並非是住持,但她做上了住持,其主要的目的還是因為沒有人會懷疑一個尼姑庵住持的來歷。”

管伯雄也不相信析長三隨口猜測,他問道:“她有什麼身份需要去隱藏呢?”

析長三道:“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位叫做出雲師太的,以及塵緣兩人都是來自雪隱門的女刺客……”

管伯雄脫口而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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