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山不理會他們的喝罵,沉聲問道:“你是坤五?他是乾三?你們是雪隱門的人?”

兩人臉色一變,乾三說道:“雪隱門?那是什麼?”

慕容寒山悠然道:“就算是野狗,也知道認主人認家門,你這麼說,難道是想說連野狗也不如?”

乾三和坤五兩人眼中露出陰鷙的寒光問道:“你怎麼知道雪隱門的事?”

慕容寒山道:“也沒什麼,有幾個不長眼的東西向來對付我,被老子宰了,據說他們也是雪隱門的人。”

乾三立刻醒悟到慕容寒山的身份,他抽出兵刃,指著慕容寒山道:“原來你是慕容寒山?你……你沒死?”

慕容寒山冷冷地說道:“我沒死,死的是你們的同伴,現在你們承認是雪隱門的人了吧?”

坤五也隨之抽出兵刃,對乾三說道:“跟他拼了!”

慕容寒山道:“你們不是我的對手,償若你們能將你們門下的一些隱秘告訴我,或者我會考慮繞過你們兩人的狗命!”

一旁的掌櫃見兩人相見不過頃刻,便拔劍相向,知道他們要做生死拼殺,嚇得逃出酒館來到外面。

乾三說道:“你殺死的不過是我們門下低等的殺手,我們的厲害你還沒有見識過,竟然大言炎炎地敢說我們不是你的對手?”

坤五說道:“派出去對付他的,乃是十名弟子以及和魔音教頗有淵源的尺八,既然他沒死,想來他們已經全軍覆滅了,咱們千萬別小看了他。”

乾三道:“你我聯手,恐怕門主都要全力對付,難道漢人中竟有能勝過門主之人麼?”

聽他這麼一說,坤五說不出話來,兩人來到慕容寒山對面,乾三對慕容寒山說道:“得罪了!”說著雙手向前一伸,慕容寒山將面前的桌子掀起,一陣咄咄咄的聲音打在桌子上,這是乾三最拿手的暗器叫做袖中器,他和人動手之前,喜歡雙手一揚,就和偷襲差不多,就算不能取了別人的性命,至少也能讓敵人躲避得狼狽不堪,哪知慕容寒山交手經驗之豐富,天下不做第二人想,他所經歷的陰險招數更多,乾三的出手雖然突然,可是對他來說,卻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

兩人同時抽著劍,準備向慕容寒山撲去,使出聯手劍法,他們身為刺客,本來很少會和人正面相鬥,如今迫於形勢,只能正面相對。

若非如此,他們殺人會首選設伏,也就是設下陷阱,引目標主動上鉤,其次是用毒,殺敵人於無形,有時目標死了都不知道殺他們的是誰,第三是潛形匿跡,也就是將自己化妝成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接近目標,然後發動突然襲擊,事後再趁亂逃走,最後才是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是正面交手。

就算是最後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也從無失手,因為他們的武功在西域幾國已經難覓對手,之所以將不留痕跡的暗殺作為首選,乃是因為他們不想暴露雪隱門的存在,讓人對他們行刺的手段只能猜測想象,使雪隱門在人們的心中變得十分神秘。

乾三和坤五兩人都是其中的高手,是雪隱門二代中的弟子,所以代號中還帶著乾、坤、震、坎、艮、巽、離、兌為首字,比起單以數字為代號的三代弟子要厲害得多,兩人聯手,如同武當派中的乾坤兩儀劍,互補雙方的破綻,聯手威力比之一人不知要增強幾倍。

一張桌子隔開了雙方。

慕容寒山劍出,桌子從中間一份為二。

乾三攻上,坤五攻下,兩人一劍刺到一半,乾三轉而攻左,坤五轉而攻右,此等劍法,怪不得兩人能在西域有張狂的資本。

慕容寒山倏然後退,兩人的劍法受他退開所引,雙雙搶攻,慕容寒山忽然又折回,劍光暴漲又驀然消散。

乾三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軟到在地,咽喉中一道致命傷口,讓他連哼都沒有哼出來,坤五則只記得眼前一道劍光過後,他胸前的衣服便已被劍破開,一道自喉頭到小腹的淺淺的傷口出現在他眼前,他並沒有感到多少痛楚,因為恐懼已經讓他全身麻木。

他心知慕容寒山是手下留情,否則這一劍就能讓他開膛破腹。

坤五用嘶啞的聲音問道:“為何要饒我一命?”

慕容寒山說道:“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些關於雪隱門的事。”慕容寒山看出乾三此人非常固執而且非常傲慢,坤五還算知道厚薄。

坤五慘然一笑道:“我和乾三一起出來,他死了我又有何面目回去?更不能出賣自己的同門,慕容寒山,你小瞧了我們雪隱門的人!”

言罷,坤五橫劍在自己脖子中一抹,也撲地倒了。

慕容寒山輕嘆道:“這又何苦?”

兩人死在這裡,慕容寒山不能久留,他在兩人懷中摸索,除了兩人身上的不少銀票外,他還從乾三懷中找到一封信,匆匆之際,他也來不及檢視,將信件放入懷中,他又將兩人身上的木牌拿走,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酒館。

酒館外,一群百姓在向這裡張望,從門口可以看出他殺了兩人。

慕容寒山道:“這兩人是來自韃靼人的江洋大盜,被我殺了,你們可以帶著他們的屍體前去邀功請賞。”他從兩人身上搜尋到的銀票中抽出一張十兩的遞給掌櫃,“這是酒菜錢,不用找了!”

說完,慕容寒山迅速離開了這裡,圍觀的百姓雖然心有懷疑,但是眼見他武功高強,誰有敢阻攔?慕容寒山展開縮地成寸的輕功,看似走得並不如何快,實則迅速轉過幾個路口,消失在圍觀的百姓眼中。

慕容寒山知道在這裡再也待不下去,說不定很快就會有官差來搜捕他,慕容寒山當然不是怕了衙門中的人,只不過不想多惹無所謂的麻煩而已,他迅速出了城。

離開淅川,慕容寒山回思剛才兩人的劍法,感到他們的聯手劍法中頗有可取之處,只可惜當時形勢所禁,必須要迅速解決他們,否則便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的麻煩,因此自己只用一招便宰了他們,實在無心賞玩他們劍法中的可取之處,他心中暗作決定,下次見到雪隱門的人,寧可讓他們以為自己劍法不行,也要讓他們使完一套劍法再出手。

淅川向南有丹江,遭受旱災的情形還好些,但去年的洪災卻讓丹江上下的百姓苦不堪言,往北則是不斷向南向東趕去的流民,慕容寒山若是向北,那是逆流而上,沿途別說吃的,恐怕就連飲水都將成為麻煩事,慕容寒山向西而去,沿著本打算好的路子,趕去鄖陽。

鄖陽府自本朝成立以來就多經患難,此處像是一個分界線,從這裡向南,百姓安居樂業,從此處向北,百姓流利失所,因此常有北方的流民因為天災不斷南遷,到了這裡變成了他們暫時留下的地方,因此這裡魚龍混雜,來自天南海北的人都在此處紮根,因為這裡流民眾多,許多百姓對這裡的感情並不深厚,因此一旦遇到外力摧殘,他們更容易生出禍患。

據有記載的兩次天災人禍而起的叛亂已經讓朝廷為此頭疼不已,也曾痛下決心將這裡好生整頓一番,並因地制宜,在糧食歉收時減少稅收,也曾使得此處有過一段時間的安寧,也曾有過興旺的過往。

但這種過往如今已被打破,這次天災不同往年,有更多的流民湧入這裡,可是因為天下烽煙四起,朝廷再無餘糧使得鄖陽變得更為動盪,但奇怪的是,這裡暫時還沒有被義軍控制,也暫時沒有作反的跡象。

鄖陽府不但還有朝廷駐軍,而且竟然還十分興旺,流民雖多,卻並沒有半點頹廢之相。

進了城,慕容寒山感到總算感到來到一個正常的地方,這裡物價雖然比之東邊要高上不少,但慕容寒山還算能夠接受,再加上他從乾三和坤五兩人身上搜到數百兩銀票,足夠他作為盤纏趕到西域。

慕容寒山首先找了家客棧歇腳,之後他來到街上買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自從那夜風流之後,他再沒換過衣服,昔日一身白衣如雪的慕容寒山,變成了一個落魄的趕路人,慕容寒山買好衣服,正打算回到客棧沐浴更衣,卻路過一家澡堂,真正讓他料想不到,慕容寒山走了進去。

儘管是在亂世,又是在飢寒交迫的情況下,淅川的人竟然還有餘情閒暇來這裡泡澡,似乎寧可吃不飽飯,也要享受泡澡後所帶來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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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中霧氣瀰漫,裡面有不少人進進出出,慕容寒山將脫下衣服,和新衣一起放到了一個櫃子中,澡堂夥計給櫃子上了把鎖,然後將鑰匙遞給慕容寒山,這把鎖當然不是免費的,需要兩個銅板,慕容寒山自然不會放在眼裡。

另一間屋子裡有一個大池子,池子上方更是水汽蒸騰,表明池子裡的水很熱,慕容寒山從沒有和這麼多人在一起洗過澡,頗為不適應,若是在蘇州,他寧可不洗也不會進來,但這一路上他飽經風塵,又見慣了各種經受了饑荒的災民,再不覺得和這些人一起洗澡有什麼不妥。

更何況,這裡的人互不相識,大家脫了衣服坦誠相待,誰都看不出他是名動天下的劍神慕容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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