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斷為兩截的黑斑蛇蛇頭猙獰,似乎還要暴起傷人,被楊明亮搬起石頭給砸成了肉泥,接著他進了屋子,看到屋內傢俱凌亂,顯然發生過打鬥之事。

楊明亮見到眼前的場景,對慕容寒山道:“不好,守在分堂中的弟子定然遭到了不測。”

慕容寒山沉聲問道:“分堂中有多少留守的弟子?”

楊明亮說道:“除了兩名在門外值守的,院子裡一般都有五六名弟子,我們都是輪流留在分堂中的……”

慕容寒山又問道:“從你離開分堂上街之後,到現在有多久了?”

楊明亮說道:“我們起得晚,一般都是太陽出來之後才起的床,大家有的吃些冷饅頭,喝完冷水,然後陸陸續續地上街,我隨著大夥一起出來,現在過了晌午,總有兩三個時辰了。”

慕容寒山看著屋內凌亂的場景沉思了一會,又問道:“你們丐幫分堂近些日子可曾得罪過什麼人?或者什麼幫派?”

楊明亮搖了搖頭:“沒有,我們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大家都知道,平日裡其他門派的弟子見到我們也都客客氣氣的,最近一段時間更沒有和誰起過糾紛,更何況我幫弟子打鬥習慣了忍氣吞聲,只要不是涉及到幫派名聲的,就算別人侮辱我們幾句,我們也絕不會還口,更不會和人動手了,汪幫主接管本幫一來,幫規比以前更嚴,大夥都沒有這個膽子違反幫規。”

慕容寒山點了點頭,他再沒什麼好問的了,現在剛過晌午不久,春風和日,丐幫弟子全都在外面乞討,會是誰忽然對丐幫實施偷襲的呢?目的又是什麼呢?

透過對這間屋子的檢視,慕容寒山在牆上發現幾處凹痕,看來是打鬥之際留下來的痕跡,不是長兵器就是袖箭一類的大暗器所留下來的。

屋頂的瓦片有一塊地方是新留下來的破損的印記,看來偷襲這裡的人,有人是從後牆上了房,從上向下襲擊的,看來分堂外有人值守之事還是對的,否則來人大可以從前門進入,沒必要爬高竄低的。

慕容寒山能夠想象得出,對付丐幫的人從屋頂來襲,打了丐幫弟子一個措手不及,門外值守的趙武和李本來兩人聽到動靜,進院子檢視,來敵應當十分狡猾,說不定會假作不敵,然後進入屋子,引得丐幫弟子衝進堂屋,想要向他圍攻,丐幫的蓮花陣一旦結起來,七八個人也能形成很大的威力。

可是償若是在屋內,陣法就未必能夠施展得開。

而此人故意陷入屋中困境,實則是想將丐幫弟子聚而殲之,以防有人逃脫,出去通風報信,找來更多的丐幫弟子做幫手,但令慕容寒山思之不解的是,屋內雖然桌椅翻到,牆上還有兵器碰撞的痕跡,可是屋內卻全然看不出血跡,難道這些人都被此人打倒制服,卻不令人出血受傷?

如果是一個人做到的話,那麼此人的武功委實可畏可怖。

除了這間堂屋外,其他的屋子也都正常,再沒有打鬥的痕跡,楊明亮說道:“我們丐幫分堂位置偏僻,很少有人從這裡經過,就算想問問有沒有什麼人看到這裡發生過什麼也問不到。”

慕容寒山走出丐幫分堂看了看,分堂的院落十分破舊,屋頂還破了幾處,屋牆到處破損,冬日肯定四處漏風,牆體也有些歪了,丐幫弟子用樹幹在外面撐著,勉強能夠住人。

楊明亮見他走出了院子,僅僅跟在他身後,彷彿只有跟著他才能感到踏實些,他心中十分慌亂,不知道留守的弟子現在生死如何,更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分堂的破舊院子後面是一片柳樹林,稀稀疏疏歪歪斜斜的柳樹中間還有幾個隆起的分頭,楊明亮對慕容寒山說道:“這些墳頭早就有了,就是因為這裡有不少墳頭,普通人都覺得晦氣,所以就算路過此地,一般也都繞著走。”

慕容寒山看了一會柳林,忽然展開身形,向林中竄去,他來到林中的一塊地方,抬頭盯著一棵柳樹看,接著又去了另一個柳樹前,如此這般,最後來到一塊平坦的草地上。

楊明亮不知道他此舉何意,懵懵懂懂地跟著他,可是他連一點異樣也看不出來。

慕容寒山指著這塊草地說道:“這塊草地的泥土顏色和其他地方不同,你將這裡扒開一些土來。”

楊明亮心中一沉,蹲下來三手兩手就扒開一大塊土出來,他看不出這裡的泥土有什麼異樣,而且有草生長著,總不能在底下埋著……

丐幫弟子不怕汙穢,挖了一會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東西,慕容寒山見到他挖出來的土,眼睛裡的神色變得更為堅定,楊明亮見慕容寒山沒有喊停,他便又挖了一會,終於,他挖到一個木盒,心中陡然松了一口氣。

慕容寒山說道:“這裡的草的草根都是斷的,說明草是從其他地方挖來鋪上去的,你將木盒拿上來看看。”

這個木盒周圍的土質十分鬆軟,很容易就將木盒拿出來,楊明亮拂去木盒上的泥土,看得出這個木盒是用楠木做成,所以埋在土中很久也不會腐朽,這就是為何人選擇棺材的材質時,喜歡用楠木的原因。

木盒上用小篆寫著幾個字,除此之外,這個木盒四周還挖著不少窟窿,不知用來做什麼,楊明亮不認得上面的小篆,遞給慕容寒山,慕容寒山一看上面的字,臉色跟著變了,他將木盒放在地上,用劍將木盒的蓋子挑開。

楊明亮不知道慕容寒山如此小心翼翼的是在擔心什麼,等到木盒的蓋子開啟後,楊明亮探頭一看,嚇得一個機靈,而且顯得十分驚慌,又十分氣憤。

原來木盒中裝著一隻腐爛的人手,只有人手也不至於讓楊明亮怕成這樣,在人手的周圍趴伏著幾條色彩斑斕的巨大蜈蚣,每條蜈蚣都近乎有一尺長,無數的千足讓人一看之下便感到頭皮發麻,顯然埋下這木盒的人,目的就是為了引誘蜈蚣進來,木盒上的孔洞比蜈蚣還小,楊明亮斷定蜈蚣游進來的時候還小,只不過是在裡面吃了人手之後才長大的,這幾條蜈蚣因為木盒陡然掀開,忽然變得明亮,蜈蚣在木盒裡來回遊走,卻始終逃不出木盒的範圍。

楊明亮問道:“究竟是誰在這裡埋的盒子?”

慕容寒山說道:“我看八成是七味門的人。”

楊明亮問道:“你怎麼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慕容寒山指著旁邊一棵柳樹上的樹幹說道:“你看,這棵柳樹上的足印,我就是順著足印找到這裡的,能夠在樹幹之間來回疾馳,此人的輕功當十分高明,而且此舉就是不想留下腳印,讓人發覺他來過這裡,或者還有別的什麼原因,讓他不走這走,偏偏高來高去,我就想不明白了。”

楊明亮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可是這和七味門又有什麼關係呢?”

慕容寒山說道:“今日我在酒樓中見過七味門中的高手,他勸我不要再去找胡連開,因為胡連開的惡毒在他們眼中反而是良才美質,他們要收胡連開為徒,我自然不會受到他們的威脅,也沒有放在心上,你還記得你剛才一進屋就撲出來的毒蛇麼?那條毒蛇一定也是他們留下的,絕非偶然,而在這裡埋下木盒,引誘這種毒物進來的,我想不到別人,只能是他。”

楊明亮說道:“八成就是他們,這種引毒物入籠的法門,一般人絕對不知道,除非是黑霧教,七味門等這種專以下毒為主的教派才能幹得出來,黑霧教遠在雲貴一帶,而且實力大不如從前,其他的幾個擅長用毒的門派也都遠在外地,未曾收到他們過來的訊息,我看我幫中留守分堂的那幾名兄弟,多半就是他們擄走的。”

慕容寒山點了點頭,想不到自己去找胡連開算賬,竟使得丐幫收到連累,他心中湧起強烈的歉意,他對楊明亮說道:“如果只是被他們擄走的,我一定會將人救出,償若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拿七味門的門人弟子來算賬。”

楊明亮越看木盒裡的蜈蚣越感到噁心,他堆起柴火,將木盒燒了,裡面的蜈蚣自然也是一併燒死了。

火光中的黑煙中竟帶著一絲甜味,慕容寒山趕緊拉開楊明亮道:“屏住呼吸,煙中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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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離開木盒遠遠的,看到旁邊的柳樹受到煙火的熏製,也立刻變得枯萎起來。

楊明亮看得咋舌:“好傢伙,這是什麼蜈蚣,竟身負如此劇毒,燒出來的煙都這麼毒,償若被咬傷一口,那還得了?”

慕容寒山沉聲說道:“償若不是劇毒之物,又怎會引得他們來到這裡大費周章地捕捉?我看這裡因為墳地較多,再加上又出於柳樹樹蔭下,常年積聚陰氣,才能滋生出這種毒物,嘿,我明白了。”

楊明亮問道:“你明白什麼了?”

慕容寒山說道:“人身上有陽氣,此人償若走著過來,陽氣所到之處,這種毒物多半會躲避開來,而不會上當,所以他要高來高去,而木盒中用的人手,也是吸引蜈蚣前來的誘餌,因為手從人身上砍下,對蜈蚣來說就成了難以抵禦的誘惑,他們以人肉為食,非但長得肥美,而且毒性更增。”

楊明亮聽得頭皮發麻,說道:“你別再說了,再說我就要吐了。”

慕容寒山四周又看了看,不見什麼異樣,便對楊明亮說道:“先回去,你去通知丐幫其他弟子回來,問問他們可曾見到什麼反常的事情。”

楊明亮問道:“什麼反常的事?”

慕容寒山說道:“丐幫分堂中七八名丐幫弟子就算被他們制服,又怎麼將人帶走才能掩人耳目?首先的工具就是馬車,但一架馬車又裝不下這麼多人,許多馬車一起出動,又不是去拉貨,又不是辦喜事或者喪失,多半就很反常。”

楊明亮說道:“不錯,我讓他們去打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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