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麵和尚一聽便知是誰發出的慘叫聲,他立刻向慘叫聲發出之地衝去,慕容寒山緊隨其後,白麵和尚說道:“那是趙東山的聲音……”

原本相隔沒有多遠,兩人很快來到趙東山的屋子,此時其他人也被驚醒,紛紛向這裡趕來,慕容寒山見到趙東山的房門開啟,他衝了進去,月光下,趙東山直挺挺地站著,白麵和尚隨即走了進來,見到趙東山在屋中站著,有些生氣地說道:“剛才鬼哭狼嚎的是不是你?沒事你瞎叫喚什麼?差點沒讓你給嚇死……”

慕容寒山打斷他的話道:“趙東山已經死了。”

白麵和尚身子一寒,問了句:“死了?”

慕容寒山對白麵和尚說道:“你在這裡看著,我出去看看!”

來到屋外,慕容寒山縱身上了房頂,然後四下檢視,夜色中隱約看到一道黑影正向城牆方向趕去,這道黑影極淡,若非慕容寒山凝神檢視,幾乎忽略了,他想也不想,立刻向那道黑影衝去。

有人說,朱雀的輕功稱得上武林中輕功的極致,而慕容寒山只不過是因為劍法的名聲太響,而讓人忽略了他的輕功,試問若無足以睥睨天下的輕功,如何能練出超凡脫俗的劍法?

慕容寒山在房頂不斷疾馳,如一陣夜風般飛掠過去,無數的房頂在他身後迅速地後退,他距離前面那道黑影越來越近了,那道黑影也是在屋頂飛馳,看來害死趙東山的多半就是此人,黑影的輕功也是十分精妙,只可惜追逐之人是慕容寒山。

來到城牆根上,黑影一招踩天梯的功夫上了城牆,慕容寒山緊隨其後,黑影跳入城牆的另一邊,消失在城牆的陰影下。

慕容寒山怕此人在下面偷襲他,人跳下來的時候抽劍在身前揮舞,等到慕容寒山落地之後,又看到黑影在向城外的一片樹林衝去。

繁昌城外,圍攻繁昌的朝廷軍並未因為季元甲的死而撤軍,只不過暫時也沒有了攻城的打算,士兵在城外扎了營,只是在防備城中的叛軍出來偷襲他們。

出人意料的,前面那道黑影並不向營地衝去,反而向一片樹林逃去,因為慕容寒山猜測,此人既然殺害了趙東山,便多半有可能是朝廷派來的高手,若是朝廷派來的人,沒有在自己的緊追不捨下逃回營地求生的道理,因此慕容寒山感到有些奇怪,不過奇怪歸奇怪,慕容寒山可不想放過此人,他還是跟著衝進了樹林。

來到樹林中沒多久,慕容寒山就失去了黑影的去向,慕容寒山若非極為自信,認定自己不可能看錯,換作一般人,不免會疑心剛才的一番追逐是否真實。

慕容寒山靜立不動,他相信此人就離自己沒有多遠,自己察覺不到他離去的方向,那麼此人多半是在附近的樹後躲了起來。

忽然,一聲笛音在他左側響起,慕容寒山正要循聲追去,又是一道笛音在他右側響起,緊接著,在他身前身後也同時響起了笛音,一個人的輕功再高,也不可能同時在兩個地方發出聲音,慕容寒山知道自己落入了笛音的包圍當中,不過他並不膽怯,仔細思索著這是否敵人針對自己設下的圈套。

笛聲起伏,彷彿一位怨婦在訴說著對自己男人的不滿,慕容寒山驀地想起了焚心魔琴,據說焚心魔琴的主人還能駕馭笛音來蠱惑敵人,亂人心智,殺人於無形之中,隨著笛音不斷的變化,笛聲中所夾雜的真氣也在逐漸增強。

慕容寒山忽然冷哼一聲,一把抽出了手中的小樓劍。

小樓劍在出鞘的同時,慕容寒山早就暗運內力,使得劍身和劍鞘之間不斷激盪摩擦,發出一聲嘯叫般的劍聲,這聲劍聲彷彿一把無形的剪刀,將各處傳來的笛聲從中剪斷。

笛聲又怎會被剪斷呢?雖然被慕容寒山劍出鞘的聲音打斷了一下,但很快笛聲又響了起來。

慕容寒山認準一個方向,持劍衝了過去。

就在他準備一一將四個方向的人嗯料理掉時,從一棵大樹上飄飄落下一名黑衣人,這名黑衣人腰肢纖細,頭髮輕軟,顯然是名女子,慕容寒山一見這女子的身形,立刻認出了她就是自己從城中追到城外的那道黑影。

慕容寒山不想在她落地之時突襲出手,那相當於他自降身份。

黑衣女子從樹上落下來時的速度極慢,讓慕容寒山對她刮目相看,因為從高處跳下,一般人會如同石頭掉落那般迅捷,然而此女下來得這麼慢,多半是她展開輕功的同時,還將內力向外激發,靠著內力的反擊之力,才能做到這麼慢。

剛才的一番追逐,自己曾有輕功高出對付太多的感覺,如今再次看來,這名黑衣女子的輕功就算不如自己,相差也不多,這也看出她剛才果然是在引誘自己來到這裡,否則她若是全力逃走,自己和她相距這麼遠,說不定就會讓她跑掉。

既然明白了黑衣女子是要對付自己,慕容寒山反而冷靜了下來,準備靜觀其變。

黑衣女子終於來到地上,慕容寒山見她相貌極美,這種美和中土瓜子臉的美人有很大的不同,她高鼻深目,頭髮有些蜷曲,看起來倒像是胡人,黑衣女子手腕上帶著一串小鈴鐺做的手鍊,她向慕容寒山微微一笑,舉起雙手不斷晃動,她手腕上的小鈴鐺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聲音傳了開去,四面的笛音隨即停止。

慕容寒山冷眼看她要做什麼古怪之事。

黑衣女子說道:“我叫伊琳娜,你可是慕容寒山?”

慕容寒山微微點頭,伊琳娜這個名字也不似中土女子的名字,看來她還是胡人的可能居多。

伊琳娜說道:“你可是在奇怪為何我會衝進城中殺死叛軍的一名將領,卻又將你引誘到此處?”

慕容寒山沒有回答她的話。

伊琳娜見他對自己愛理不睬的也不生氣,反而輕笑了一聲,然後說道:“因為你們今日殺死了季元甲,我的徒兒們承蒙他的照顧,償若我不做些什麼為他報仇,心中總會有些過意不去。”

慕容寒山終於開了口:“很好,那你納命來吧!”

趙東山雖然只和慕容寒山一起吃過一頓飯,然而趙東山不僅答應了明日幫慕容寒山去搜尋胡連開,更因為此人所表現出來的好爽,讓慕容寒山心生好感。

小樓劍倏地向伊琳娜刺去,伊琳娜見劍勢來勢奇快,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阻擋得住,不禁有些嚇得花容失色之感,而她本人更好像嚇呆了,看著來劍竟然一動不動,而小樓劍已經來到她雪白修長的脖頸處。

伊琳娜閉目等死,慕容寒山的劍卻在她脖頸處停了下來,劍風在她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紅印,伊琳娜睜開眼睛,看著停下的劍,對慕容寒山咯咯嬌笑道:“怎麼?慕容寒山也有心軟的時候?還是你不殺女人?又或者不殺漂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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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寒山冷冷地說道:“我還有幾件事要問你,所以不忙殺你。”

伊琳娜元貝在慕容寒山的劍下似乎沒有反抗之力,可是此刻卻忽然向後極快地退開,想要擺脫慕容寒山劍的威脅,但慕容寒山的劍如同跗骨之蛆,緊緊跟著她,伊琳娜說道:“你剛才那一劍有些偷襲的成分在內,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你可敢跟我公平決鬥一場?”

敢說慕容寒山偷襲的人,那真是對他最大的不尊重。

不過慕容寒山還是將劍抽了回來,對她說道:“怎麼公平決鬥?”

伊琳娜笑道:“你可真是個驕傲的人,公平決鬥麼,自然是我準備好了,咱們再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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