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蘇兒說道:“原來如此。”

甄始一問道:“原來如此什麼?”

劉蘇兒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和康長恨在一起就是同流合汙,就是該死,哈哈哈哈……”

在劉蘇兒的大笑聲中,甄始一雙掌齊施,一招烈日炎炎,以他自身雙倍的內力向劉蘇兒襲去,劉蘇兒雖然在和他說話,但暗地裡早在防備他突然出手,此人為了殺死自己不惜從後偷襲,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他見這一招掌力猛惡,而自己又不能閃避,因為康長恨和宮小青就在兩人身後,所以他也不能後退,只能全力應付這一招,以攻對攻。

甄始一早就算到了這點,所以雙掌攻勢一往無前,看著劉蘇兒雖然能夠左閃右避,實則如同被困在一個角落裡,他甚至不用防守,因為劉蘇兒非要接過這一招不可,故而掌力更是勇猛。

能攔得住這一招烈日炎炎的,自然只有狂風驟雨掌中的風雨兼程,上次汪九成用剛柔並濟的內力,左手陰柔右手陽剛,放在在掌法上和甄始一斗個旗鼓相當,甄始一乃是武學上的奇才,所以才能將全真教的武功練到此等境界,他一見劉蘇兒應對他烈日炎炎的起手式,便知道這是汪九成那招剛柔兼併的掌法,他心下冷笑:故技重施,那就是黔驢技窮了!

他知道劉蘇兒乃是左手陰柔右手陽剛,他若是以陽剛對陽剛,以陰柔對陰柔,則應該是左手陽剛對劉蘇兒右手陽剛,右手陰柔對劉蘇兒左手陰柔,但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要以自己的陽剛硬對劉蘇兒的陰柔,又用左手陰柔剋制劉蘇兒的陽剛之力,因此他提前變招,雙掌和劉蘇兒的雙掌相碰,四掌撞擊在一起時引起的衝擊力,讓二人左右幾人不自覺地後退幾步。

甄始一和劉蘇兒雙掌相交,就立刻知道自己預料錯誤,他的五臟彷彿移了位,立刻受到了不輕的內傷。

原來狂風驟雨掌掌法中這最後一招風雨兼程,乃是整套掌法中的絕詣,是掌法的精華所在,狂風驟雨掌者,風雨也,風柔而雨剛,實是一套可剛可柔的掌法,風雨兼程這一招既可以左柔右剛,又可以右柔左剛,更可以雙掌同時陰柔亦或同時陽剛,而劉蘇兒為了不使甄始一這一招對掌波及到身後的康長恨二人,因此雙掌同時陽剛掌力,如此一來,大出甄始一的預料。

甄始一估料錯誤,又受到了和當日一樣的內傷,他冷哼一聲,後退幾步,準備重整聲勢,再決定如何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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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真弟子見師父臉色不對,顯然吃了個暗虧,他們紛紛抽出劍,準備組成七星北斗陣,將劉蘇兒圍困在陣法中,哪知王二忽然伸手虛攔:“慢著,甄掌教何等身份?對付一名狂妄的年輕人,還要得了你們來幫手?”

這些全真弟子愕然進退不得,目光全都望向甄始一,請他示下。

原來甄始一邀請王二這支叛軍來協助自己時,全都是從大義凌然的角度指派康長恨等人的不是,讓王二幫他阻止其他反對的人,王二為人粗魯,沒有學問,但生性秉志,對於一些武林規矩還是知道的,在他眼中,甄始一身為全真叫掌教,身份崇高,當然不能和其他人合力圍攻一名年輕人。

甄始一在肚子裡暗罵王二多事,但表面上還要擺出一副宗師的模樣,他對一眾弟子點了點頭,說道:“王二統領說得是,看本道如何降魔除妖,爾等在一旁看著!”

他趁著說這兩句話的功夫,暗中順了順內息,從腰袢抽出劍來,他知道自己的內力不是劉蘇兒的對手,而掌法比拼又已內力為主,自己不用劍都不過他,他抽出劍後,還一副正氣凌然的樣子說道:“亮出你的兵器,咱們一決生死!”

劉蘇兒對康長恨和宮小青說道:“你們在旁邊看著,我知你們今晚將遭不幸,不過若能在臨死前看到將你們二人傷成這樣的人面獸心之人除掉,想必心中也感快意!”

康長恨知道劉蘇兒如今出現在這,都是為了他們二人,他勉強一笑道:“多謝了!”

宮小青和他相互扶持著來到一旁,圍觀之人早給劉蘇兒和甄始一的比鬥讓開一大片空地,這時見到這對奄奄一息的兩人,雖然明知兩人臭名昭著,但不知怎的,人人都覺得兩人身上籠罩著一層聖潔的光輝,誰都不敢輕辱,因此都沒有向兩人下手。

劉蘇兒緩緩地抽出紫竹棒,擺開架勢,口中說道:“武林中的是是非非,一時也說不清楚,如今看來,不過是強者是而弱者非,甄掌教,今晚我若不幸喪身在此,我希望此後全真教能以漢人為重,能以江湖道義為重,那小子也就死而無憾了!”

他故意當中這麼說,甄始一聞言冷哼一聲道:“別光嘴上說得好聽,實則卻和人人所不齒的兇徒勾結在一起,動手吧!”

甄始一將長劍舉過頭頂,這是大衍劍法的起始式:一分為二。

大衍劍法乃是以道家旨意為根基,第一招便闡明宗旨,混沌初開,太極分成兩儀,長劍向下劈砍,一柄劍便化作了兩道劍影,向劉蘇兒左右兩側襲來。

劉蘇兒紫竹棒前指,自下而上,反其道而行,這是一招蓮花棍法的起手式:花開見佛!同樣一根棒影一晃為二,再晃變成四道棍影,兩人劍棒相交,接著翻滾纏鬥起來。

王二既然說了甄始一要自重身份,別人不能同他聯手對付劉蘇兒,他手下兩萬多人,全真弟子勢力差得遠了,因此在他的注視下,誰都不敢違拗。

不片晌,兩人已經交手二十多招,甄始一大衍劍法的確是道家劍法中的極致,和武當派的太極劍法並駕齊驅,只不過兩派劍法走的路子也不同,太極劍法的要旨在於以柔克剛,而大衍劍法則偏重招數和內力,只可惜這次大衍劍法遇到的是蓮花棍法,蓮花棍法是丐幫的鎮幫之寶,流傳數百年,招數上更是奇巧繁複,正好和大衍劍法鬥了個旗鼓相當。

甄始一越打越是焦躁,對方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什麼絕命郎君劉公子,而自己乃是道家領袖全真教的掌教,自己和他相鬥,本就有以大欺小之嫌,若是再和他打個不相上下,陡叫王二小瞧了自己,他劍走偏鋒,招招行險,企圖險中求勝,但劉蘇兒卻在心中盤算,我此刻就算是勝了甄始一,此後的事情又如何處理?

他原本是一個沒有決斷力的人,既然不知道如何處理打勝之後的事,便下意識地要拖延下去,蓮花棍法穩紮穩打,並不躁進,對甄始一幾次誘敵的險招視而不見,先立足於不敗之地,而甄始一見他並不中自己的誘敵之計,還以為對方看透了他的招數,心慌之下變得氣餒起來,這一來,又是十多招過去,兩人誰都沒有佔到上風,打了個勢均力敵。

恆山天峰嶺的山腳下,小雪下下停停,地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花,但這雪花連叛軍手中的火把也澆不熄,火焰在寒風中來回晃動,人人注視這場中兩人的比試,誰都沒有發出半點聲息,場中除了兩人劍棒交迸時的聲音時時傳來,四周安靜到了極處。

正因為四周安靜到了極處,所以從遠處傳來的腳步聲才顯得格外刺耳。

王二久經沙場,從腳步聲判斷出來人不過百十人,他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甚至連扭頭去看上一眼都懶得看。

這群腳步聲來得好快,倏忽間便從一兩裡地外來到了他們百丈外,而他們又非騎馬,王二終於轉過身子去看,其他人也聽到了來人的腳步聲,紛紛回頭去看,場上唯有劉蘇兒和甄始一專心相鬥,沒空去搭理來者是誰。

忽然王二失聲道:“是你!”

來人中一名年輕的聲音回答道:“是我,王叔叔,我聽說你受人蠱惑,插手武林中事,怕你分不清是非,因此連夜趕來。”

王二笑道:“大人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別聽人瞎說。”

一個年長的聲音說道:“他也不是孩子了,事情的起始經過,我們都有所耳聞,咱們何不坐下來談談?勝過打打殺殺的,若是打贏的就是對的,那麼咱們所作所為的意義又在何處?”

王二的聲音接著傳來:“是你……”

年長的聲音說道:“是我,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在王二統領和來人說話之時,場中甄始一和劉蘇兒又交手了數十招,誰都奈何不了誰,兩人已經交手上百招,看得出來,就算再鬥上一百招,也未必能夠分出勝負,劉蘇兒是不想勝,而甄始一是想勝卻不可得,來來回回,倒變成了甄始一死纏爛打似的。

甄始一越打越感臉上無光,他全副身心都在和劉蘇兒的比鬥中,對於來人以及來人和王二統領的談話,竟然毫不知情。

又是一招劍棒相交,甄始一逼得劉蘇兒後退一步,他也藉機向後縱躍,兩人之間拉開了距離,甄始一喝道:“且住!”

劉蘇兒將紫竹棒摟在懷中,且看他要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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