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汪九成說他年輕的時候,和一名女子有關係,頓時來了興趣,他端正做好,準備聽一聽汪九成年輕時的風流韻事,哪知汪九成見他這個樣子,笑罵道:“今天就不說這事了,咱們正事要緊,總之強言徒自亂,往事不堪尋。那怪香就是讓我想起了那段傷心過往,想來壞書生也是同樣的感受。”

劉蘇兒聞言頓感失望,同時心中詫異,想不到汪九成這外貌粗豪的漢子,竟能說出往事不堪尋這等文雅的話來,他說道:“照這麼說,六種香代表六種根本煩惱,那清淨庵的師太們可算是在換著花樣折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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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九成說道:“是折磨,也是種修煉,咱們在那張觀音案臺下聽到那兩名尼姑說什麼化解邪祟,看來指的就是這個。”

劉蘇兒問道:“那她們對著壞書生唸經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那《金剛伏魔經》真能降服壞書生的心魔不成?”

汪九成說道:“佛經中有股難以言喻的魔力,對信者有著極大的精神力,對壞書生抵禦心中邪念也算有很大的幫助。”

劉蘇兒嘆道:“可是這一切究竟是否值得?”

汪九成說道:“讓人改過向善,是佛祖一直追尋的終極目的,他所闡述的一切要旨,所寫的一切佛經,都是為了這個目的而來,你說值不值得?壞書生作為四大兇徒之首,說不定對清淨庵來說奇貨可居,若能將他的惡化解,那天下還有什麼惡出不去?我只奇怪壞書生竟然如此配合。”

劉蘇兒說道:“看來其中的原因只有再回去打聽了,清淨庵耗費這麼大的心力,怕也不止這麼簡單的原因,若說壞書生之前和清淨庵沒有牽扯,怕是鬼都不信。”

汪九成直將一罈酒喝了個涓滴不存,酒壇子被他反過來傾倒完後,他意猶未盡地說道:“別看這獵戶家中簡陋,這壇女兒紅倒是讓人回味無窮,哦,我只顧自己喝,也忘了讓你嚐嚐。”

此時再說這話已經遲了,劉蘇兒笑道:“事情了結,我陪汪幫主到酒樓中一醉方休,今晚還要去打探,若是酒氣被那些不茹酒肉的師太們聞到,也是麻煩。”

兩人吃了七八斤肉,外加汪九成喝光了這壇十斤的酒,兩人都有種精力盡復的感覺,這時獵戶也回來了,他的手裡提著一隻黃羊,汪九成讚道:“朋友真個好本事,出去一趟就有收穫。”

獵戶笑道:“咱家就靠這點手藝吃飯,若是打不到東西,豈不要餓死?”

劉蘇兒說道:“吃了你這許多肉,這銀子你也拿著吧。”說著,又遞給他一塊銀錠。

獵戶這回堅決不收:“方才你給的已經夠多了……”

這回汪九成也說道:“你收著吧,我們還要借你一些東西。”

獵戶問道:“什麼東西?只要我家裡有的,你們都可以拿去用。”

汪九成說道:“我們需要幾個火把,一個裝滿水的水壺,一根麻繩,這熟肉嘛,再給我們帶些。”

獵戶說道:“這些都不值幾個錢,你們拿去就是。”

話是這麼說,劉蘇兒還是將銀子硬塞給了他。

兩人拿著東西,連夜向恆山清淨庵行去,滿天星辰下,積雪反射著幽藍的光,遠近景物的輪廓都能看得清楚,卻看不清是什麼,影影綽綽的樹林,看來就像是一群人在遠方站著,走在其中,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汪九成說道:“等會我在山洞中等你,你再過去探探,償若你若是聞到那些香不對勁,就立刻退出來,千萬別硬撐。”

劉蘇兒說道:“汪幫主且請寬心,你們聞起來的香味,對我來說臭不可當,什麼六根本煩惱,我連一樣煩惱也感受不到。”

汪九成又說道:“如果你看到壞書生抵受不住,償若逃脫了鐵鏈,就立刻回來,咱們從正門進去。”

劉蘇兒問道:“你是說他敢在清淨庵發狂作惡?”

汪九成說道:“我也不知道,以防萬一罷了,清淨庵的師太們償若夜裡都睡了沒有防備,說不定真會讓他做出什麼禍事來。”

劉蘇兒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兩人腳步極快,很快來到了山腰上,他們順著來時的腳印走去,汪九成走著走著,忽然停了下來,劉蘇兒跟著停下,問道:“怎麼了?”

汪九成指著地上的腳印說道:“你看。”

此時雖在夜裡,但積雪上面十分光滑,再加上白天午後光景大雪便停了,所以留下的腳印都特別清楚,他們來時和離去時留下的兩人的腳印,都能分辨出來,但如今這些腳印旁卻又多了一串腳印,看腳尖的方向,和他們下山時的方向相反,劉蘇兒問道:“是誰留下的腳印?”

汪九成說道:“我不清楚,不過你看著腳印不大,應是女子留下的,難道是清淨庵的師太發現了我們在窺視她們,所以過來瞧瞧?”

劉蘇兒說道:“多半如此,不過為何只有一人?”

汪九成說道:“也許此人藝高人膽大,亦或者只想看看咱們發現了什麼,你看,這裡只有過去的腳印而沒有回來的腳印,如果此人是跟著咱們來時的地方找尋過去的,此刻應該已經進入咱們去過的山洞,多半還發現了那道通往清淨庵大殿底下的縫隙。”

劉蘇兒說道:“不管是誰,咱倆在一起,想必此人無論有多厲害,咱們自保都沒有問題,只是需防對方的暗算。”

汪九成訝然:“如果此人是清淨庵的師太,她們又怎會暗算咱們?難道你心中覺得不是她們?”

劉蘇兒疑惑地說道:“經你提醒我才想到這點,我是有種擔心的感覺,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半夜三更的,清淨庵的師太們不在庵中做功課或者睡覺,為何出來順著咱們的腳印找過去呢?”

汪九成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咱們要小心才是,償若腳印真是到了山洞外,而山洞裡又沒人的話,你就先別進去,咱們在洞中守著,否則若是進了山隙中,對方發出暗器,躲都沒有地方躲。”

劉蘇兒答應下來,他絕不是那種為了逞能而甘願冒上生命危險之人。

兩人順著腳印很快來到山洞外,那個追尋他們的腳印也的確到了山洞就截止了,這說明此人不管是誰,都是進去之後再沒有出來過。

汪九成用手圈成筒裝,靠在洞外的石頭上,然後湊耳傾聽,過了良久,汪九成方才說道:“山洞裡沒人。”

山洞裡沒人,那就說明此人已經進了山隙中,壞書生所在的大殿地底,很快就會被此人發現。

劉蘇兒要點了火把進去,汪九成說道:“別點火把,此人在裡面視線極黑,有一點光亮怕都會驚動此人。”

正說著,洞內忽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有人從山隙裡面正爬出來。

汪九成和劉蘇兒兩人屏住呼吸,在洞外守候,想等此人出來看看,究竟是誰。

然而裡面的人還沒出來,先傳出來一陣傷心欲絕的哭泣聲,是女子的哭泣聲,而且女子的年紀不大,並非他們所猜測的藝高人膽大的師太們,但女子年紀也不年輕,總也在三十多歲的樣子。劉蘇兒和汪九成兩人面面相覷,第一個念頭都是此人定然是聞了那六根本煩惱香,否則為何哭泣?

而夜半的山洞中,這女子的哭聲讓人有些毛骨悚然,若非他們提前得知有人進去,驀然聽到的話,定會被嚇個半死。

儘管如此,事情依然顯得十分詭異,劉蘇兒聽了一會這哭聲,也已經能夠肯定絕非淨心、淨庵又或者淨禪等人的聲音,這不單是因為三人的聲音蒼老,而且聲調也不對。

兩人本以為此人對他們不懷好意,如今看來這個懷疑雖然還沒有消除,但聽到這名女子悽慘的哭泣,兩人心中都生出憐憫之意,感到就算這名女子對自己有什麼不利的,自己也不忍心對她下手,因為她哭得實在太過傷心,哭得讓人感到絕望。

就在兩人心中都受到影響時,山洞中的女子忽然從裡面跑了出來,山洞狹窄,但這名女子跑動似乎不受影響,說明她輕功絕妙。

見到她出來,劉蘇兒和汪九成都本能地上前阻攔住她。

這名女子也顯然沒想到會有人守在洞口,所以她見到兩人要阻攔,本能地向前衝去,此女的輕功果然高明,在雪地上奔行猶如足不點地地滑動一般,正是輕功裡十分難練的踏雪無痕,靠著雪地上淡淡的反光,劉蘇兒看到這名女子雖然青春不在,但身子纖細,身形婀娜,頭上戴著一頂氈帽,看不出是否清淨庵中的女尼,只看背影,劉蘇兒就認定此女必定容貌過人。

汪九成喝道:“站住!”

那女子充耳不聞,繼續前行,汪九成緊隨其後,總是差著一步遠近,他惱怒之下喊了聲“看招”,忽然一掌向那名女子拍去,此女若是不回身接住這一掌,也需得向旁邊閃避,償若方向不變繼續前行的話,背後中了這一掌可不是說著玩的。

劉蘇兒想不到汪九成平時帶人十分和善,怎的忽然對這名女子下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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