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袍對劉蘇兒說道:“你去看看書桌上有沒有什麼不合理的事物,我來翻翻櫃子。”

兩人在書房中待了一會,逐漸適應了這裡昏黑的光線,劉蘇兒功聚雙眼,眼前的事物逐漸清晰起來,他來到書桌上,看到書桌上擺放著一堆案卷,劉蘇兒拿起幾張來到視窗,藉著月光,看清了上面都是從各地送上來的重案,身為刑部尚書,那些雞零狗碎的小案子也送不到這裡,很多案卷韓尚書都已經批示過,從韓尚書的批示來看,他的字寫得十分工整漂亮,就連識字不多的劉蘇兒都能看出這一點。

畢竟身為刑部尚書,韓鐵律乃是透過科舉入仕,他出身平凡,卻憑藉著自己過人的才華,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子,當然是有真才實學的,他對重案的批示不僅字寫得漂亮,而且批示得極為公正公平,顯示出他對律法的熟稔和精通,在這一點上,讓劉蘇兒對京中為官之人多是酒囊飯袋的印象大為改觀,也給劉蘇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這點上看來,韓鐵律

從案卷中找不出什麼異樣,劉蘇兒又原封不動地送了回去,他繼續在書桌上尋找,書桌上筆墨紙硯俱全,看似普通,但劉蘇兒這些年見過不少世面,懂得分辨東西的價值,他發現這普通的筆墨紙硯,都是價值不菲的精品,普通人絕對用不起,當然,尚書身為正二品的要員,用這種精品也沒什麼不合理的。

書桌沒有抽屜,劉蘇兒用中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其中一塊地方的聲音和其他地方不同,劉蘇兒仔細尋找,發現這塊地方有個暗格,這個發現讓他十分興奮,他鼓搗半天,終於找到了暗格的開關,將暗格開啟。

暗格裡放著一張工整疊起來的紙張,紙張有些發黃,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韓鐵律既然特意將紙張放在暗格中,當然是十分重要的東西,劉蘇兒拿著來到視窗,將紙張開啟,原來是一張信箋,信上寫道:路漫漫兮其修遠,小心駛得萬年船,千夫所指心不悔,為君消得人憔悴,爾虞我詐多思量,子夏懸鶉為情殤。下面是一組數字,三六九廿一五三,落款沒有名字,卻畫了一朵梨花。

韓鐵律將這張紙放在暗格中,劉蘇兒推測是十分重要的東西,哪知卻是一張莫名其妙的信,而且寫得狗屁不通,那組數字更是不知所云,趙紅袍這是走了過來,看到劉蘇兒專心看著這張信箋,感到有些奇怪,劉蘇兒將信交給他,讓他看看上面寫的什麼意思。

趙紅袍輕輕地念著,然後搖了搖頭:“古怪,不通,最後一句子夏懸鶉值得是心意清高,不願為官之意,和韓鐵律做到尚書平步青雲有些不符,這些數字難道是什麼暗號?”

劉蘇兒說道:“連趙大哥都看不出來,我更不知道,只是這張信箋放在書桌的暗格中,定然是十分重要的東西。”

趙紅袍看到書桌上的暗格,也同意這點,他默默地將信上的內容背誦記住,這信上的內容一定很重要,只是他們一時想不出來而已,背誦的無誤後,趙紅袍又將信箋按照原來的疊痕疊好,讓劉蘇兒按照原樣放回去,劉蘇兒將信箋準備放回去的時候,發現暗格裡還有東西,他將裡面的東西掏出來,發現是一塊玉環,看質地倒也十分普通,不值得韓鐵律放在暗格,除非這玉環對他有著非同小可的意義。

劉蘇兒看過後,便將玉環放了回去,然後按照原樣將信箋放好,再關上暗格,做好這一切後,他問趙紅袍:“書桌上再無別的東西不對勁了,趙大哥可有什麼發現?”

趙紅袍說道:“這兩個櫃子我都翻遍了,除了一些孤本的古籍外,還有許多珍玩,哪一個拿出去賣掉,都夠普通人一世吃喝不盡,想不到富人家珠寶成堆,窮人卻只能淪落到餓死的地步。”

劉蘇兒想起西北的旱災,對趙紅袍說道:“咱們要不要拿些回去,然後送給那些災民?”

趙紅袍搖了搖頭:“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查清韓尚書和四大兇徒的關係,千萬不能節外生枝,你想劫富濟貧,有的是機會。”

劉蘇兒點了點頭:“不錯,趙大哥說得對,咱們繼續看看有沒有什麼表明他們關係的東西。”

經過兩人一個時辰的搜尋,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兩人徹底失望,此事距離天亮不到一個時辰,月亮西墜,正是凌晨前最黑暗的時刻,劉蘇兒說道:“要不然咱們先回去?”

趙紅袍搖了搖頭,他對這次空手而歸心有不甘,他站在黑暗中沉思了一會,然後對劉蘇兒說道:“我去會會這幾名兇徒。”

劉蘇兒嚇了一跳:“趙大哥千萬要冷靜,若為丐幫的兄弟報仇,我看還是等他們離開尚書府再說,否則若是陷入重圍,趙大哥丐幫堂主的身份被識破,不利於丐幫分堂其他的兄弟啊。”

趙紅袍說道:“我不是想殺了他們,只是想先看看他們的模樣,索命坤道平時都是一副女道士的裝扮,女道士在京城十分惹眼,若是還這樣打扮,必定會被我們幫中的兄弟看到,所以她來到京城後肯定是以別的面貌出現。”

劉蘇兒說道:“可是晚上他們睡了以後,定然會卸下易容術,明日再重新易容,我們就算看到了又有何用?”

趙紅袍說道:“我不是看他們的臉,而是看他們的衣服,現在是冬季,一個人入睡前習慣將第二日要穿的衣服準備好,只要看到他們要穿的衣服,在尚書府外盯梢的弟子就容易辨認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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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蘇兒一想也有道理,便同意了他,同時說道:“我陪你一起去,一定要小心,若是被人發覺,咱們就分頭逃走,擺脫不掉敵人,咱們就出城,到城外的虎丘集合,若是擺脫得掉,咱們就到丐幫分堂匯合。”

趙紅袍點了點頭,兩人出了書房,看到家丁還在樹下睡覺,兩人穿過隔牆的月門,來到中間的那進院子,這片院子非常大,主人的寢房和客房都在這進院子裡,趙紅袍來到客房,悄悄地尋找這幾名兇徒睡覺的地方。

很快,兩人找到了三間住人的客房,趙紅袍從屋後的窗戶縫隙向裡張望,但屋裡漆黑一團,什麼都看不到,趙紅袍用口水溼透了窗紙,向裡瞧著,就在此時,屋內傳來一聲喝問:“誰?”

聽聲音是名女子的聲音,劉蘇兒和趙紅袍相顧愕然,想不到兩人這麼躡手躡腳地行動,還是被發覺了,難道是屋中的人根本沒有睡覺?兩人正要立刻逃遁,忽然聽到房頂上傳來異響,一道黑影踏著房頂的瓦片,向遠處逃去,原來屋內發覺的人不是他們二人,這一點大出兩人的預料,那人既然伏在房頂,想必也早已發覺了兩人前來的事情。

容不得他們多想,屋內傳來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兩人知道就算被發覺的不是他們,可是尚書府將會立刻陷入警覺之地,兩人雖然沒有商量,但卻全都不約而同地向那道人影離去的方向追去,二人好奇心大起,要看看是誰和他們一樣,也在尚書府查探,雖然還不知對方是敵是友,但人既然在幾名兇徒的房頂出現,多半是同道中人。

前方的人輕功佳妙,幾個起落,就來到另一條街上,劉蘇兒和趙紅袍同樣跳上屋頂高來高去,兩人也顧不得暴露行藏,向前方那人全力追去,這時尚書府中不管是巡邏守夜的家丁,還是三名兇徒等人,全都被驚醒,院子裡傳來吵雜的聲音,幾間屋子的燈次第亮起,劉蘇兒邊跑邊回頭張望,有兩個人影也跳上了屋頂,向他們追來。

京城的房子建得很密,從一間房子的房頂跳到另一間屋子的屋頂並不困難,只是前面的那人忽然跳下房頂沿街狂奔,忽然又躥上房頂,眼前不管有什麼建築,在此人眼中都視若無物,劉蘇兒輕功當然也是十分精妙的,所以追起來還不費什麼力氣,趙紅袍就不同了,他的輕功雖然也不錯,可是比起劉蘇兒和那人來還是有些差距。

劉蘇兒對趙紅袍說道:“到了前邊的街道上,趙大哥先回去,我一個人去追便行,人多了反而礙事。”

趙紅袍聽他話說的委婉,其實就差說自己輕功不行會拖後腿了,不過他為人爽朗,自然毫不介懷,他點了點頭:“你小心點,前邊那人還未分出敵我,不要麻痺大意。”

劉蘇兒點了點頭,趙紅袍其實也不是真的擔心他,他試探過劉蘇兒的武功,知道他就算敵不過對方,自保總不成問題,兩人跳下房頂,沿著街道的黑暗處狂奔,等到在此跳上房頂後,只剩下劉蘇兒一個人,趙紅袍早熟門熟路地從一條小巷子中離去。

趙紅袍走後,劉蘇兒一個人將輕功展開到極致,離前面拿到人影越來越近,即使如此,劉蘇兒還有餘暇向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兩道黑影雖然距離他遠了,但依舊鍥而不捨地追上來,劉蘇兒猜測在他身後追擊的人,多半就是三大兇徒中的兩人。

前方的人影偶然也會回頭來看,見到劉蘇兒離他越來越近,知道自己輕功比劉蘇兒還要遜上一籌,只好憑藉著對附近地形的熟悉,不斷向北行去,劉蘇兒隨著前方的人左拐右折,到了一處高牆大院邊,前方那人毫不猶豫地翻牆而上,消失在牆後。

劉蘇兒自然不甘心就這麼追丟前面的人,他也跟著上了牆頭,可是上去後他驀然發現這道牆和平常的牆不同,竟然有女牆,馬道,城垛,而且牆內地勢開闊,往來巡邏的士兵成群結隊,黑夜中也能看到飛簷屋角,殿宇重重,原來劉蘇兒跟著此人竟然來到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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