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浸浸,夜涼如水。

在京城內的一座宅子裡,睡的正香的刑部關侍郎忽然被一陣奇異的聲響所驚醒,起初他以為是老鼠在樑上走動的聲音,他想起身去看看,他身旁的一名赤裸的女子卻用溫軟的四肢糾纏住了他,使得他放棄離開暖和的被窩出來檢視,轉身去和這名女子親嘴。

而就在他準備不去理會時,又是一種奇異的感覺傳來。

對於不會武功的人來說,這種感覺就像背後有人在悄無聲息地走近,皮膚因恐懼而起的顫慄的感覺。

就在關侍郎扭過頭來時,透過從窗戶瀉進來的月光他看到,一名黑衣人隱藏在黑暗中,讓他驚恐的是,此人提著一把鋒利的寶劍,寶劍劍鋒正指著他的咽喉要害。

關侍郎正準備大叫起來時,那人用劍刃拍了拍他的嘴,關侍郎的叫聲就這麼咽回了肚子。

要命的是,他身後的美人兒還沒有察覺到異樣,這初冬寒冷的天氣,讓她連眼睛都不願張開,她膩聲膩語地說道:“關郎,快來親親我。”

關侍郎此刻身子被嚇得抖動不已,他怕身後的美人忽然叫出聲來,便會被眼前這黑衣人殺了滅口。

黑衣人一劍點向他身後的女子,關侍郎拼命忍住才沒有呼喊出來,而他也立刻感覺到了身後的美人連呼吸都消失不見了。

關侍郎牙齒得得得響個不停,就像穿著薄衫的人被寒風吹過,敵不住寒冷而牙齒打戰。

他以為黑衣人是來偷錢的大盜,而身後的女子已經被他殺害,若不是他人在被窩裡起不來,關侍郎此刻已經要跪下來,懇求對方饒命了,他強忍著牙齒在打架,結結巴巴地說道:“俠士,我……我床下的箱子裡有金條,你……要的話,全都拿走,只求大俠饒我一命……”

這人說道:“我不是為了金子,我問你,京城的水牢裡,是否關著一位名叫陸小閒的人?”

關侍郎想了想說道:“我……我不清楚,水牢中所關的人太多,怕不有一百多號人,是否有這個叫做陸小閒的,我得明日去刑部查查才能清楚……”

這人的利劍在關侍郎臉前晃了晃說道:“你撒謊,你身為刑部右侍郎,怎會連此事也不清楚?”

關侍郎差點被利劍嚇暈了過去,他說道:“水牢裡的人並非全都要透過我才能被關進去,有時候六扇門的捕頭捉到了十惡不赦的重犯,便會直接關進去,等到他們將所有有關案子的人全都繩之以法後,才會上報刑部,這都是刑部尚書大人准許的。”

黑衣人冷哼了一聲說道:“那你明日去查查,我明日夜裡再來,我來此之事你不得告訴他人,否則我隨時能要了你的命!”

說完黑衣人劍回鞘中,轉身向外走去,走到房門前,黑衣人並沒有伸手去拉門,門卻無風自開,那人走後,門又自己關上。

關侍郎等他走後一段時間,剛想大喊大叫,忽然又想起黑衣人的警告,人躺倒在床上大口喘氣,以平復自己死裡逃生的激動,等到心情略略平復下來,他才想起來自己身後的美人應以香消玉殞,他趕緊轉過身來看美人的情況,發現美人似乎只是暈了過去,他伸手在美人的鼻子下一探,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傳來,關侍郎來到嗓子眼的心這才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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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美人並非他的妻妾,而是他在外面包養的一名官妓,名叫夏靈兒,官妓都是有身籍押在教司坊,若是平白無故地死了,對他來說也是一場大麻煩,如今得知她沒死,他放下心來,但怎都睡不著了,任誰經歷了深更半夜時被一把寶劍在眼前晃來晃去,隨時可以要了自己小命的事,都不會很快平復心情睡覺。

關侍郎有兩名略懂武功的隨從,而且他來到這裡和夏靈兒私會一事,除了自己的親信外,無人知曉,就算是對家裡人,他也是謊稱自己在外公幹,這黑衣人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行蹤?自己的那兩個隨從呢?怎的有人來到自己屋內,他們都沒有發覺?

想到這裡,關侍郎心中隱隱覺得不妙,他拉開房門,準備去看看兩名隨從的生死,卻在院門內發現兩人躺倒在地上,關侍郎走過去,發覺兩人似乎只是睡著了,他叫醒了一人問道:“福喜,你怎的睡了?”

福喜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說道:“我也不清楚,老爺,你沒事吧?”

關侍郎搖了搖頭,看著還在睡的另一名隨從福來,心中醒悟定是那黑衣人搞的鬼,否則他兩人斷沒有同時睡著的道理,更不可能在這初冬的天氣,睡在地上。

他頓時感到心煩意亂,將福來也喊醒,對二人說道:“你們回屋睡去吧,睡在這裡若是得了風寒,最後受罪的還不是我?”

兩名隨從連忙躬身說道:“謝老爺體貼!”然後一邊搓著手,一邊溜回屋裡睡覺去了。

關侍郎知道兩人就算在這裡守夜,遇到黑衣人也是無計可施。

一陣寒風吹過,他也被凍得瑟瑟發抖,這才發覺自己只穿著裡衣就出來了,他趕緊回到屋內,鑽進床上溫暖的被窩,身旁的夏靈兒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問道:“關郎怎麼出去了?是去小解麼?”

關侍郎登時感到一陣迷糊,那黑衣人前來之事,到底是真的,還是他做的一個夢?夏靈兒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而福喜和福來也沒有發覺什麼人進來,他嘆了口氣,心中隱約覺得這黑衣人是真的來過,說是做夢,不過是自我安慰的話罷了。

他將夏靈兒摟在懷裡說道:“下人在院子裡睡著了,我怕他們凍著,讓他們回屋睡去了,這大冷的天,又有誰會出來偷咱們的東西呢?就不用守夜了。”

夏靈兒趴在他懷裡說道:“關郎真是好心,會體貼人。”說完這話,夏靈兒又打了個哈欠,在他懷裡昏昏睡去。這夏靈兒說話又甜,又會夸人,明知她說的話多半都是言不由衷地刻意討好,可是聽在關侍郎的耳朵裡,還是讓他十分受用。

關侍郎則一直在想,那陸小閒的名字似乎是聽說過,又似乎沒有,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名字,他究竟是誰?是否被關入水牢?若是被關在水牢裡,又是為的什麼?

還有,這黑衣找他幹什麼?準備劫獄麼?在京城劫獄可是大案,真要是出了這樣的事,多半還是要停職查辦的,自己做到侍郎這個位子不容易,可千萬別出了什麼岔子。

第二天一早,關侍郎早早地來到刑部,正準備先查查資料,再去上早朝,卻被告知今日皇上龍體不適,休朝一日,近段時間,朝會時有時無,而各地洪旱災情,流民作反之事不斷湧現,正是需要一殿大臣妥善商議之際,但皇上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動不動就說龍體不適,奏摺積壓了無數,至於皇上龍體是否真的不適,誰又敢去追究呢?

不過,今日休朝對關侍郎來說倒正合他心意,他把什麼事都推在一邊,只讓人送來京城在押犯人名單,拿著一點點地查詢起來,遍尋關入水牢中的人,並無一個名叫陸小閒的人,若說有什麼人被關進水牢而沒有登記,只有可能是剛剛送進去的,而明明那黑衣人昨晚就來問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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