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車廂內一團黑暗,誰也看不到誰,梅抓著劉蘇兒的手捏了一下,劉蘇兒知道她的意思,蒙振東既然早就預料到會有人跟蹤洛寒霜,因此在這裡做足準備,八成就是洛寒霜的同黨,想要絆住他們。

離金安巷越來越近了,劉蘇兒問這名夥計還有多遠,夥計說還有兩條街就到了,劉蘇兒立刻喝止了馬車,他拉著夥計和梅一起下了馬車,讓車伕先走,這名夥計雖然納悶劉蘇兒為何放著馬車不坐,而寧願走著走,不過他當然不敢多問。

劉蘇兒預料到如果這些都是洛寒霜連同蒙振東兩人針對他二人設下的詭計,那麼現在蒙振東家裡定然設下了埋伏,自己償若坐著馬車趕去,動靜過大,會讓埋伏在蒙振東家中的人提前得知,容易打草驚蛇。

來到街口,這名夥計指著不遠處的一棟宅院說道:“那一家掛著燈籠的,便是我們東家的院子,兩位大俠,若是被東家得知是我帶你們過來的,恐怕我……”

沒想到劉蘇兒非常好說話:“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夥計大喜過望,千恩萬謝地跑走了。

劉蘇兒問梅:“咱們怎麼做?是從大門直接闖進去,還是從後面翻牆進去?”

梅說道:“咱們就這麼闖進去,自然就落入他們的詭計當中,當然從後面翻牆,我還沒翻過別人家的後牆呢。”

劉蘇兒說道:“別人家的後牆你沒翻過,少林寺的院牆你可沒少翻吧。”

梅想起當時自己就是為了查出自己師父梅林隱的下落,曾到過少林寺,只因少林寺從不讓女子入寺的規矩,梅便在晚上偷偷地潛進去一事,後來終於證明了原來她的師父梅林隱就是她的父親,而她也因此結識了劉蘇兒,兩人共經患難,終於結為夫妻,她對劉蘇兒甜甜一笑,兩人一起來到了蒙振東宅子的後院外,這裡有扇後門不過卻是鎖住了。

劉蘇兒壓低聲音說道:“我進去把門開啟,就省得你也跟著翻這牆頭了。”

梅看著劉蘇兒縱身上了牆頭,接著輕輕地跳了進去,梅站在外面,心中期待著劉蘇兒落地後過來給自己開門,可是跳下去後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梅心中佩服自己的男人在輕功上又有了突破,心中充滿了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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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又等了一會,門內還是沒有動靜,也沒有人將門開啟,院子裡傳來了幾聲狗叫,接著有人吵吵嚷嚷地來到和梅只有一牆之隔的門內,接著他們在門內說了些什麼,只是聲音很低,梅聽不清他們說話的內容,很快,這些人又走開了,梅心中擔心極了,她不知道劉蘇兒在牆內發生了什麼事,看情形,劉蘇兒似乎落入了敵人的圈套。

劉蘇兒自從院牆上跳下去後,就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難道他中了極強的迷藥?但劉蘇兒身有千年山漿之毒,早已百毒不侵,又怎會中了什麼迷藥?還是有人躲在牆下,等劉蘇兒跳下來的一剎那,將劉蘇兒擊暈了過去?就算是這樣,也不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啊。

梅越想越是害怕,越想越是擔心,她擔心劉蘇兒出了什麼事,自己卻毫不知情,她擔心劉蘇兒遇險,需要自己的幫助,而自己卻又無能為力,梅想跳上牆頭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冷靜下來以後,她又放棄了這種魯莽的行動,既然劉蘇兒從這裡進去遇險,自己又豈能避免?她最終決定就從大門進去,為了劉蘇兒的安危,她是什麼都顧不得了。

來到蒙振東家的大門外,梅一腳踢開了大門,口中大聲喊道:“蒙振東!你給我出來!”

大門雖然在裡面上了閂,但還是被梅踢開,可見她現在心中的怒氣和擔心已經讓她失去了理智,蒙振東的院子裡很快衝出來十多人,卻沒有蒙振東在內,這些人穿著衙役的服飾,手中拿著鐵鏈和鐵尺,一副守株待兔,早就準備好捉人的氣勢。

梅再次喊道:“蒙振東呢?”

一名捕頭說道:“你擅闖民宅,在旅店中下毒毒斃數匹馬兒,還想殺人不成?大夥兒一起上,將她拿下!”

這話梅一聽就知道是誣陷,旅館的馬中毒而死不過是剛剛發生的事,這些差役又怎會知道?就算他們知道了,又怎知來到這裡埋伏他們?梅想通了這點,對劉蘇兒現在的情形到也不著急了,她笑著說道:“只要你們有本事,就過來捉我,別說我事先沒有告知你們,敢向我動手的,我下手絕不會留情。“

捕頭見梅一介女子,不相信她能有多高的武功,何況他們有十多人,若是被一名女子虛言恫嚇嚇得不敢出手,那才成了笑話了,捕頭喝道:“你還敢拒捕不成?大夥一起上,將這名名賊捉拿歸案,上頭重重有賞!”

十多人呼啦一下衝了過來,將梅圍在中間,梅緩緩地抽出劍,她是梅花一字劍的嫡傳弟子,再加上和劉蘇兒成為夫妻後,兩人也切磋過武功,梅的武功已臻一流高手,她將劍擺在身前,渾沒將這十幾名差役放在眼裡,心中在想劉蘇兒打得什麼主意,以他的身手,自然不會出什麼意外,可是他為何讓自己這麼擔心呢?

一名衙役當先衝了過來,將鎖鏈向梅身上套去,償若不知梅身負高深的功夫,衙役這般捉拿牲口一樣用鎖鏈套人,實在是沒有一絲憐花惜玉之心,對梅這種美人兒行此大煞風景之事,足見他們平時仗著一點點的權威會有多麼的飛揚跋扈,六安的百姓不知在他們手下吃過多少苦頭,對於這種人,梅向來沒有憐憫之意,其他差役見有人事先士卒,也都大喝一聲,同時撲了上來。

拿著鎖鏈的衙役只看到眼前劍光一閃,叮噹一聲,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事,自己駭然發現鎖鏈鎖在了自己的身上,其中一道鎖鏈箍在他脖子上,纏得他氣也喘不過來,他使勁掙動,非但掙扎不脫,而且鎖鏈越纏越緊,終於將他自己勒暈了過去,臨昏迷前,他聽到幾聲嬌叱,和他同僚的慘呼聲,終於此人昏迷過去,陷入無邊的黑暗。

梅如同在十幾只自尋死路的兔子群中左右衝突的母狼,不多時,十多名差役全都受傷倒地,只有那名捕頭絲毫無損地站在那裡,這自然是梅手下留情了,梅精妙的劍法,別說他連見都沒有見過,恐怕連想都想不出來,他顫聲說道:“我們可是衙門的人,你若是膽敢傷害我……”

到了此刻,這名捕頭依然試圖威脅梅,梅二話不說,一劍削去了他一隻耳朵,捕頭慘叫著,伸手捂住已經失去了的左耳,鮮血從他指縫中流出,梅冷冷地問道:“我的話只問一遍,你若是敢不答或者答錯,七天後便是你的頭七了。”

這名捕頭終於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位女魔頭,他忍著劇痛說道:“請……請……問……”

梅問道:“今夜之事,是否你們準備栽贓陷害於我?”

這名捕頭連忙點頭:“不關我的事,是蒙……蒙振東的主意……”

梅又問道:“那他人現在何處?”

這名捕頭還沒說話,從後院傳來蒙振東的聲音:“我在這裡,梅,放了這位衙門的兄弟,你男人在我手中,你若是再敢輕舉妄動,我就殺了他!”

梅向後院看去,黑暗中,蒙振東手中挾持著一個人慢慢走了過來,蒙振東手中拿著一把刀架在劉蘇兒的脖子上,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劉蘇兒的身手,若非中了暗算,怎會被他挾持?而劉蘇兒此刻看起來精神萎靡,似乎是中了什麼迷藥後的樣子。

事已至此,梅自然是以劉蘇兒的性命為重,她反手將劍送回鞘中,看都沒看上一眼,這把劍就如同長了眼睛鑽入鞘中,就連蒙振東都忍不住讚道:“好漂亮的手法,想不到你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身手竟然這麼高明。”

梅說道:“少廢話,說吧,要怎樣才肯放人?”

蒙振東說道:“也沒什麼,我和兩位無冤無仇,原本也不想事情鬧到這一步的,現在我也不想和兩位留下什麼解不開的死仇,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兩位在我這裡盤桓上一年半載,咱們就能相安無事。”

梅說道:“好,我答應你,你說得沒錯,咱們本無冤無仇,所以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

蒙振東乾笑著說道:“你既然答應了,還問這麼多幹什麼?”

梅說道:“以你的本事,也做不出這些事來,定然是有人在背後指點你,此人難道就是洛寒霜?”

蒙振東感到有些不忿:“為什麼憑我的能力做不到這些事?這些差役豈非都是我找來的?”

梅說道:“你說的是這幾個廢物麼?”

蒙振東說道:“還有跟你們換馬,旅館的馬兒被毒死,這些可都是我一手策劃的……”

這邊捂著耳朵呻吟不止的捕頭驚愕地看著蒙振東說道:“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蒙振東……愧我還把你當成兄弟……你竟然這麼坑我……”

蒙振東搖了搖頭:“關捕頭,你何時把握當成過兄弟?你只是把我的銀子當成了兄弟了吧!”

這位關捕頭怒道:“你……”

兩人正在爭執之時,從蒙家後院的黑暗中又走出來一個人,這次卻是一名女子,相貌極美的女子,梅一見這女子,就隱約明白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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