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雪隨著伏纓回了家,朱雀在家中等著他們,看到二人回來時的臉色,猜測相親一事肯定沒成,他問道:“怎麼?這位名叫柳依依的姑娘還是入不了紅纓公子的法眼麼?”

伏纓嘆道:“人都沒見著,何談什麼能否看入眼?”

朱雀看著伊雪訝然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連人都不願意見麼?”

伊雪搖了搖頭,將這趟經過告訴了他,然後問道:“你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朱雀也是難以索解,他說道:“從她爹的口氣來看,柳依依肯定沒死,只是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定然是離奇怪異,難以用常理解釋,否則她爹也不會語無倫次,未必便是瘋了。你跟我說說吧,這個柳依依是位什麼樣的人?”

伏纓插嘴道:“是什麼樣的人,對我來說都已經沒有了意義,咱們還不如整點酒菜喝上兩場,談論一下天下英豪。”

伊雪嘆了口氣,對伏纓歉然道:“這次真是對不住你了,不過,這位柳依依小姐,心中最嚮往的夫婿,本就是一位英豪。”雖然伏纓不怎麼想聽,伊雪還是將柳依依跟她曾經談論的事情說了出來。

朱雀和伏纓聽完後,伏纓說道:“原來這位姑娘倒這般瞧得起我們江湖中人,這樣的姑娘極有逐漸,倒也是我喜歡的型別,只可惜緣慳一面,如今她既然已經瘋了,大家再提也是沒有了什麼意義,緣分是勉強不來的,還好她沒有在嫁入我伏纓家的家門後才瘋,否則真的就說不清楚了。”

朱雀說道:“她未必是瘋了,只是在她身上發生了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此事倒惹起了我的興趣,若沒有她爹的阻攔,我真想去看看。”

伏纓沒好氣地說道:“這姑娘的爹又不是慕容寒山,甚至不會學武,你想去看看她,難道她爹還能攔得住你麼?”

朱雀白了他一眼:“此事你能去,我去不合適,我一個已經結婚的男人,又怎麼好摸到人家未出閨的姑娘房內?”

伏纓說道:“你去不合適,我去更不合適,你想我是什麼身份?若是去了被人發現,那是解釋也解釋不清的,我不去趟這趟渾水。”伏纓乃是獨行大盜,潛入別人家中,自然只會被人認為是想進來偷東西了。

伊雪說道:“以你的身手,去柳依依家若還能被人發現,我看你乾脆就收手別幹這一行了。”

這話要是朱雀說的,伏纓只會當這話是個笑話,而由伊雪說出來,伏纓分外受不了,他漲紅了臉,先看看朱雀,又看看伊雪,他剛想反駁,可是轉念一想,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啊,你們夫妻倆這麼一唱一和的,不就是想我去看看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麼?我要是上了你們的當,我也不是伏纓了。”

伊雪也跟著笑道:“你已經上當了,好了,我也不激你了,只是柳依依乃是我的好朋友,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我在情在理又不能不問,本來我過去看看就行了,怎奈我輕功不如紅纓公子,嗯,就算是你幫我一個忙,替我去看看她發生了什麼事,我給你做幾道好菜,算是犒勞犒勞你,你看如何?”這幾句話又是吹捧伏纓的輕功,又是用下廚來賄賂。

在伊雪的求肯下,伏纓欲拒無從,他無奈地說道:“好吧,只是……難道我不答應下來,你做的就不是好菜,而是壞菜?”

朱雀笑罵:“哪有這許多說頭?我在後院還埋了兩壇好酒,平時自己也捨不得喝,你來了,我就將酒起出來,咱們喝了,晚上你要是沒喝倒,你去過看看情況,喝倒了就別去了。”

伏纓愕然說道:“喝倒了就不能去,就會得罪嫂子,喝不倒又會被你埋怨,如今這年頭,做人難呀。”

當下伊雪去買菜做飯,晚上果然給二人做了一桌豐盛的菜餚,太湖的白魚白蝦,肉質鮮嫩猶如嫩豆腐,醬排骨,糟扣肉,肉釀麵筋等,全都是無錫當地有名的美食,太湖之畔本是魚米之鄉,各類物產極為豐富,百姓不缺飲食,所以在吃食一事上極為講究,這幾道菜雖然看著簡單,實際工序非常繁瑣。

伏纓邊吃邊贊:“若非知道你祖籍山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嫂子的孃家就在這裡呢,我將來找的婆娘能有嫂子一半的手藝,我也就滿足了,來,朱雀兒,咱們喝一杯。”

當天晚上酒足飯飽,伏纓收拾好行頭,臨出門時,忽然又有些猶豫起來,他問朱雀:“你看此行,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朱雀給他鼓勁:“能有什麼危險?危險的該是別人才是,只不過讓你去看看柳依依的情況,又不是讓你去偷人,有什麼危險?再說了,你紅纓公子何時怕過危險呢?”

伏纓點了點頭,出門而去。

當晚月色極美,已是深秋,天氣有些微涼,朱雀和伊雪拿出一副象棋,兩人在屋內的燭光下,一邊下棋打發時間,一邊等候伏纓的回來。

伊雪說道:“一個做父親的,輕易不會咒自己的孩子已死,更何況這柳毅堂對柳依依極為寵愛,我不明白,他為何會說自己的女兒死了?”

朱雀跳了一步馬,然後說道:“不錯,此事著實奇怪,只是我們所知不多,等伏纓回來我們就知道了。”

伊雪嗯了一聲,不再言語,專心下棋,只是她就算是聚精會神全力以赴,也不是朱雀的對手,她輸了棋以後,有些惱怒地對朱雀說道:“你總是讓我輸得這麼慘,你就不能讓讓我麼?”

朱雀有些驚訝,以前伊雪輸了棋後從不會說這麼小氣的話,今天忽然這樣說,定然是因為柳依依的事,既然想到了這點,朱雀安慰道:“放心吧,有伏纓去查探,定然會查個水落石出。”

伊雪將棋盤一推:“不下了,心裡有事,下棋也是心緒不寧,唉,這伏纓怎麼還沒回來?”

朱雀看看天色,已經快到子時了,若是沒有什麼情況,這麼長時間,伏纓應該什麼都查探出來了。

難道在這天湖之畔的書香門第,伏纓還能遇到什麼意外不成?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合柳毅堂全家上下之力,也不是伏纓的對手,更無法將其留下。

看著無盡的夜色,朱雀不禁想起了自己初次見到伏纓的場景……

那是在和今日一般的一個夜裡,也是在太湖之畔,只不過不是在無錫,而是在蘇州,蘇州有一戶姓莫名淡泊的經商人家,家中極為殷實,收藏了大量的古玩字畫,其中最為莫淡泊珍愛的,是一件白玉獅子,獅子呈捕食狀,極有威猛氣勢,個頭不大,一掌可握,乃是一個把玩之件。

據莫淡泊自己所說,這只白玉獅子,從前乃是曹操身邊經常佩戴的,白玉獅子通體晶瑩純白,甚是可人,讓人一見哪怕是不懂玉器之人,也知這是極為難得的珍品,這只晶瑩純白的玉獅子上有兩處斑點,當年雕刻這只白玉獅子的巧手匠人,將這兩處斑點雕刻在了眼睛上,可以說是巧色,更增白玉獅子的靈氣,讓人不僅不以為瑕疵,更讓人有種巧奪天工的感覺。

這只讓人豔羨垂涎的白玉獅子,莫淡泊一直將之放在身上,當然,有兩種情況下他會放在一旁,一是洗澡的時候,一是在自己家中睡覺的時候,很多賊人都打過這只白玉獅子的注意,卻都鎩羽而歸,這種難以被偷盜的珍品,才是伏纓這種盜中公子算計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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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對伏纓來說,他覬覦這只白玉獅子最大的難點不是莫淡泊將之緊緊攜帶,也不是他有十二名花重金僱來的武林人士,而是因為當他去偷這只白玉獅子前後,朱雀正住在莫淡泊家中,只是他並不知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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